報復性罷免潮起首當其衝是黃捷

前高雄市長韓國瑜今年六月六日被九十三萬多票罷免後,就有人揚言要發動「報復性罷免」活動。果然,曾經在高雄市議會市政質詢中對韓國瑜「翻白眼」而名聲大噪的高雄市無黨籍議員黃捷的罷免案,昨日獲「中選會」審查通過,並決定在明年二月六日舉行投票。由於黃捷罷免投票通過的「門檻」為七萬一千九百五十八票(同意票需多於反對票),這對於有二十八萬七千八百二十九名選民的高雄市對鳳山區來說,並不是難事。總之,不管針對黃捷的罷免案是否通過,都可說是是「六月債,還得快」。

本來,早在今年二月,「中選會」通過「罷韓案」之前,就有「韓粉」以「報復性罷免」的心態,開始發起「罷免黃捷」的連署,但因為擔心會刺激「罷韓案」投票才暫停。直到六月六日「罷韓案」的投票通過後,「韓粉」們才又宣布重啟「罷免黃捷」。「中選會」昨日透過新聞稿表示,高雄市議會第三屆議員選舉第九選舉區原選舉區選舉人總數二十八萬七千八百二十九人,法定連署人人數應為二萬八千七百八十三人以上。「黃捷罷免案」原連署人人數四萬一千六百八十三人,符合規定人數三萬零四百九十八人,不符合規定人數一萬一千一百八十五人,已達法定連署人人數,依法應由「中選會」為罷免案成立的宣告,並將在二零二一年二月六日舉行投票。

黃捷本來是時代力量黨員,是在台灣大學求學時參加「太陽花學運」而走上了政治路,並在二零一八年的「九合一」選舉中,獲時代力量提名參選高雄市議員並當選。後來她在高雄市議會市政總質詢中,質詢韓國瑜市長提出的「自貿經濟區」計劃,不滿韓國瑜市長的回答而大翻白眼,一炮而紅。但弔詭的是,她的父母都是狂熱的「韓粉」,母親更是經常前往大陸廈門推銷茶葉。但黃捷卻積極參與「罷韓案」的推動,因此而與父母「掰面」。但其妹妹卻跟隨她的政治立場,並在她鼓動下,報名加入時代力量。但正因為如此,去年八月在時代力量決策委員選舉中,尚未完成入黨手續的妹妹,卻被發現已經被其他黨員冒名投票,而姐妹倆都否認是「人頭黨員」,黃捷還憤而當即宣布退出時代力量。更弔詭的是,已經宣布退黨的黃捷,卻竟然當選為決策委員,而且得票排名還很前。

由於黃捷是在時代力量的不斷內訌中宣布退黨的,形成「黃台之瓜,何堪再摘」的效應,加深了對時代力量的傷害,因而可能在「罷黃」時,時代力量不會出手相挺,發動「反罷免」活動。黃捷在獲時代力量提名參選高雄市議員後,對民進黨在同一選區的選情造成一定衝擊,因而估計民進黨也不會出手相救。

相反,由於「罷韓」成功對「韓粉」的情感造成重大衝擊,而黃捷不但是韓國瑜的「冤家仇人」,因為「翻白眼質詢」成為韓國瑜在高雄市長任內民意支持度翻轉的關鍵事件,而且黃捷在「罷韓案」的推動過程中異常活躍,多次站在街頭發放「罷韓」黃絲帶,早就被「韓粉」視為「眼中釘」,因而鳳山區的「韓粉」必會在明年二月六日踴躍投票。

鳳山區是韓國瑜在參選「總統」時,獲王金平襄助,舉辦「三山造勢大會」成功將「空軍」轉型為「陸軍」的其中一「山」,因而是「韓粉」重地。即使是在韓國瑜「氣勢」最差的今年一月「總統」大選時,也還在鳳山區拿下八萬多票。而「罷黃案」正是針對「罷免韓國瑜」的「報復式罷免」,因而估計在明年二月六日的黃捷「罷免高雄市議員」投票中,要獲得七萬一千多張同意票,並不困難。尤其是在很多「韓粉」或是國民黨支持者的心中「有一股怨恨」的氛圍之下。

這並非是政黨立場。實際上,陳致中雖然是陳水扁的兒子,而且你個人行為也被指為「不端」,但因為他在「罷韓」的過程中較為低調,因而針對他的高雄市議員「罷免案」,就推動得並不順利,至今仍然未能成立。而遠在桃園市針對民進黨籍市議員王浩宇的「罷免案」,就因為是由「罷韓案」而起,因而連署進展順利,並獲「中選會」審查通過,決定在明年一月十六日進行投票。

「罷黃案」投票的時間點也較為「對盤」。「中選會」昨日宣告該「罷免案」成立,將在二零二一年二月六日舉行投票後,「鳳山清捷隊」發言人徐尚賢就回應說,該時間點按他們的想法是樂見的,因為黃捷之前已表明要「直球對決」,屆時距離過年很近,鳳山人也差不多都回到鳳山,也就能落實「直球對決」,因此從時間點上,「鳳山清捷隊」是樂見的。

如果說,市長、「立委」選舉是單一名額,當選和罷免的「門檻」都較為接近而且也較高的話,市議員選舉是複數名額,亦即一個選區內有多個應選名額,因而候選人往往只需獲得百分之十以上的選票,就可篤定當選。而「罷免案」卻是「單一名額」,亦即被罷免人所在選區的對立面選民,都集中針對其一人,就形成不成比例,可能會罷免票多於當選票。實際上,黃捷是以一萬八千多票當選的,而「中選會」昨日核實的「罷免案」合格連署書就有三萬多分,不但高於法定連署人數的二萬八千多人,而且更超過了黃捷當選的一萬八千多票,幾乎可供「一個半黃捷」當選。另外,只比「罷免案」通過「門檻」的七萬零一千九百五十八票少一半多,比照其他「罷免案」,投下同意票與連署書的比例,該「罷免案」獲得通過的機率很高。

當然,「罷黃案」也將會遇到不少不利因素。一是發起「罷黃案」者沒有政黨背景,在接著下來的幾個程序,包括宣傳、辯論等,不但需要資金,而且也要有組織支援,這對他們是難題。國民黨雖然是樂見罷免黃捷,但確實又喜又怕。喜的是終於有了為韓國瑜報仇的機會,怕的是擔心會形成「冤冤相報」,刺激起綠軍進行報復,也對國民黨的高雄市議員,尤其是李眉蓁等人發動罷免。因而國民黨可能會在宣傳階段,並不積極投入。這就將會形成「韓粉」對國民黨的不滿,對今後藍軍政治生態的發展,可能會產生不良的影響。

二是在投票當日,投票率是否會有想像的那麼高?「罷黃案」推動者的心中也無數。實際上,「罷黃案」是因「罷韓案」而起,但就在「罷韓案」投票後兩日,立場偏藍的「TVBS」在黃捷所在的鳳山選區進行民調。結果顯示若罷免進入最後投票階段,有百分之三十二的鳳山區民衆表示一定會去投票,百分之十六「可能會」,百分之四十四表示沒有投票意願,百分之八表示「不一定」。進一步詢問一定會去投票民衆的投票意象,結果顯示,有百分之四十八的鳳山選民表示會投同意罷免,也有百分之四十五表示不同意罷免,另外百分之六未决定。經換算,同意罷免黃捷的鳳山選民約有四萬多人,佔鳳山區總體選民的比例約爲百分之十五,低於選罷法百分之二十五的通過「門檻」。另外,有百分之四十二鳳山民衆滿意黃捷的問政表現,百分之二十四不滿意,百分之三十四「無法評斷」。

在「韓粉」們正為「罷免韓國瑜」而怒火沖天之際,針對「罷韓」而起的「罷黃」,民調尚且如此不樂觀;到了「罷韓」怨氣已經相對消淡的半年之後進行的「罷黃」投票,效果如果?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