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巡航台海周邊功能強大及多元

在美國第四十六任總統拜登就職前後,解放軍軍機在台海及其周邊巡航的頻度更密力度更大。這引發了各種不同的評議。

其中一種最主要的論點,是北京以此方式試探拜登政府的對台海政策。 果然,美國國務院只是由發言人普萊斯出面,發表一個程度只算中等溫和的聲明,卻又表態美國將恪守三個《中美聯合公報》、《台灣關係法》與「六項保證」概述的長期承諾,繼續支持和平解決海峽兩岸議題,並將持續協助台灣維持的自我防衛能力。這樣的表態,比特朗普時期要溫和委婉得多了,其中「自我防衛能力」的提法,更讓不少人看出「門道。既然是「自衛」,就是美軍不一定會親自出馬援救,只是透過在平時加強軍售及交流等方式實現。如果解放軍軍機巡航台海周邊的意圖果然是「試探」拜登團隊的政策底線的話,這個「火力偵察」就是成功的。

也有一個說法,是解放軍為了熟悉對台作戰模式。這個說法,是曾在奧巴馬和特朗普時期出任過美國國防部中國(包括台灣)、蒙古科科長的唐安竹闡述的,他昨日在接受德國之聲電台記者專訪時指出,中國解放軍或許想藉此讓其空軍熟悉當中國與台灣地區爆發衝突時,他們可能遇到的情况。中國解放軍也可能是爲了測試台灣軍方做出怎樣的防空反應。這個說法,與習近平主席在新年剛過後就簽署中央軍委二零二一年一號命令,向全軍發布開訓動員令,其中特別強調必須

深化實戰實訓,堅持以戰領訓、以訓促戰,加強戰爭和作戰問題研究,加強實案化對抗性訓練,加強應急應戰專攻精練,加強軍事斗爭一線練兵,推動戰訓深度耦合,實現作戰和訓練一體化,確保全時待戰、隨時能戰的精神,頗為相近。

也有說是向民進黨當局示警的,這是台灣地區不少藍綠兩造學者較為普遍的觀點。他們認為,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週年,亦即實現第一個「一百年」奮鬥目標的檢閱之年,也是「十四五」規劃及二零三五年遠景目標開局之年。另外,也是在中共「二十大」召開前,全國基層政權單位換屆之年。必須集中精力辦好,這需要有一個安靜穩定的環境,因而就以加強軍機在台灣周邊海域巡防的方式,警告民進黨當局尤其是「台獨」勢力,不能妄舉亂動。

或許,上述說法都有其道理。不過,政治立場偏「獨」的民進黨籍「立委」王定宇,卻有其獨特的看法。他昨日在接受台灣媒體專訪時分析認為,中共希望將台灣西南空域變為共機經常出現的區域,為設立南海防空識別區作準備。其姓名與剛被罷免桃園市議員的王浩宇相差一個字的王定宇,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之輩,並曾經腳絆大陸國台辦高級官員張銘清,言行都頗為魯莽。不過,此次他的分析,倒是具有一點「戰略眼光」。

實際上,台灣軍方在公佈解放軍舉軍機巡防台海周邊海域的訊息時,使用的就是「侵擾我防空識別區」的字眼。因此,解放軍要籍此來測試設置南海防空識別區的可行性,也就不足為奇,而且更是對所謂「台灣防空識別區」的反制。

所謂「防空識別區」,是一個國家爲了提前防範可能來臨的空中威脅,在靠近自己領空以外設立的一個空防區域,主要是用來及時監視、處置進入這個識別區的飛行器,爲國家領空安全提前預警。雖然國家在防空識別區具有監視、處置的權利,但是它幷不是這個國家的領空,而是一片國際空域,任何國家的飛行器都有權利在這片空域飛行。「防空識別區」與「領空」的主要區別在於,一個國家可以對於侵入領空的外國飛機採取驅逐、擊落的措施,而在「防空識別區」只能採取監視或者夥飛等行爲。

因此,中國周邊國家,如日本、韓國等,都紛紛設立「防空識別區」。台灣地區也設立了,而且還把大陸的部分地區,包括福建、浙江等省份都劃進去。台灣軍方每次在公佈所謂「共機侵擾」信息時,所附發的「共機軌跡」示意圖,就是以這份「台灣防空識別區」地圖作背景的。相反,當年大陸公佈的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防空識別區」——「東海防空識別區」,還是避開了台灣地區。相比之下,台灣當局就更顯得是「惡人先告狀」了。

毛澤東當年在「八二三砲戰」的過程中,曾經以彭德懷的名義親筆揮毫《告台灣同胞書》,內有「寇能往,我亦能往」的名句。因此,必須「以牙還牙」,既然台灣軍方當局把其「防空識別區」劃進了大陸地區,解放軍軍機飛進這個「防空識別區」,就是理直氣壯,這是在自己的「地盤」進行正常訓練巡防。

再進一步,設立「南海防空識別區」的時機,也已基本成熟。實際上,早在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中國政府發表聲明,宣布劃設「東海防空識別區」,並發布航空器識別規則公告和識別區示意圖時,大陸軍事專家尹卓少將在接受中央電視台《今日關注》採訪時就表示,以後一定會劃設別的「防空識別區」,像黃海、南海這些相關海域,今後都會劃設「防空識別區」。而且,國際民航組織也已經正式批准啟用「三亞飛航情報區」,由其負責中國南海部分區域的航空管制,提供助航服務,並肩負指揮空中交通及監視管理的責任。因而在此基礎上,劃設「南海防空識別區」,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其實,中國在設立「東海防空情報區」時,沒有同時也宣布設立「南海防空情報區」,主要是考慮,一是南海的周邊情勢比東海更複雜,二是照顧時在台上的馬英九。因為在「南海防空識別區」中,有掌控在台灣當局手中的太平島和東沙島。實際上,當時馬英九就呼籲陸方未來不要在南海設立類似的「防空識別區」。翌日所有台灣媒體都將之做成大標題,由此可見其敏感性。馬英九不贊成大陸設立南海防空識別區,並非是因為不堅守主權,而是擔心,將會把目前仍由台灣當局控制的太平島,以至東沙群島也納入「南海防空識別區」,就將予人「兩岸共同捍衛南海」的口實,不利於他討好美國。

而現在卻是由台灣方面再次提出南海防空識別區的議題,可能會達到「順水推舟」的效果,而且在時機上也是「遲唔會遲,早唔會早,時間咁咁好」。因為馬英九已經卸任,而接任者蔡英文卻不承認「九二共識」,也不承認「南海九段線」,還胡謅甚麼民進黨政府的南海政策是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為基準,亦即是不支持中國對「南海仲裁」的立場。這就是可以考慮宣布設立「南海防空識別區」的時候了,而這也是作為遏制「台獨」,促推台灣走向統一道路的外圍壓力。因為「南海防空識別區」的劃設範圍必與「九段線」相匹配,除涵蓋台灣所掌控的東沙島及南沙太平島之外,還對台灣當局形成三面包夾的戰略態勢。

或許,「南海防空識別區」會與南海周邊國家的類似機制有重疊,那是另一回事。其實,正如前述,「防空情報區」並不同領空,必會重疊,如日本與韓國的「防空識別區」就與「東海防空識別區」重疊。

中國設立「東海防空識別區」時,日本和韓國表達強烈不滿。時任美國副總統的拜登曾經進行斡旋,當他在中國和日本、韓國走了一轉之後,日本和韓國的民航當局都表態,承諾向中國民航局提交其航機進入「東海防空識別區」的相關資料。現在拜登已經貴為美國總統,相信對中國設立「南海防空識別區」的態度,也將是信服於中國的理直氣壯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