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貴賓廳野蠻無序發展到澳中致遠亂作為

  行政長官上周五亦即「平安夜」完成赴京述職後返抵澳門時,在澳門國際機場舉行記者會,回應記者提出的系列問題。其中幾個問題與「太陽城」事件後,月內引發本澳多間貴賓廳相繼停運的連鎖反應,令社會對本澳經濟前景不樂觀等相關。行政長官賀一誠在「沉默」大半個月之後,籍著在向國家領導人述職時,既報喜又報憂地談到澳門目前遭遇到的具體嚴峻困難,得到習近平主席和李克強總理的鼓勵「打氣」後,終於首度公開回應有關事件。賀一誠指出,近幾年貴賓廳的業務比例已經不斷縮小,暫未能評估貴賓廳結業潮對澳門有多大影響,未知有多少貴賓廳退場,要再看看今年底情況,他不認為貴賓廳退場會對明年賭牌競投有影響。至於預計未來會否有更多貴賓廳結業?如何看待對澳門的影響的問題,賀一誠強調特區政府沒有作出任何行政上的干預,例如取消貴賓廳或貴賓廳退場等,「無要求貴賓廳撤走」。賀一誠還指出,他曾多次強調貴賓廳與博企承批人、政府之間的關係,貴賓廳與承批公司的合作制度,與政府無直接關係。他又表示,據知近五年貴賓廳的業務比例不斷縮小,貴賓廳業務最高峰在二零一三、一四年。暫時未評估到貴賓廳結業潮對澳門有多大影響,因為未知有多少貴賓廳退場,要再看看今年底情況。至於貴賓廳結業對於明年賭牌續期的影響的問題,賀一誠指稱,博企裏面開不開貴賓廳,政府沒有硬性規定,在原本的法律裏面也沒有硬性規定一定要有貴賓廳。因此,在新的博彩法修改時,以及新博彩法開標等一系列工作,均沒有太大關係。對於貴賓廳公司結業而受影響的員工,特區政府正大力支持這批員工再就業或進行轉業培訓。
  賀一誠的說法,確實是有其道理。因為其一,有關貴賓廳的參與博彩業營運及其營運方式,在《幸運博彩法》中並無具體的規定,可以說是博彩業界的自行創造及發展。因而在其發生「問題」時,與政府完全無關。既然如此,政府也難以插手。雖然說,在行政管理上,尤其是勞工管理上,相關部門有需要「補鍋」,但在法律的規範上,政府卻「難以插手」。
  其二,既然連現行的《幸運博彩法》都沒有硬性規定博企是否開設貴賓廳,那麼,在經由周焯華事件揭發的貴賓廳的經營方式,嚴重違反國家法律的情況下,新的《幸運博彩法》就將更加不會有貴賓廳營運的規範條款,因而在賭牌競投過程中,就根本無需考慮所謂貴賓廳的問題。
  其三,正因為《幸運博彩法》並沒有有關貴賓廳的規範條款,而貴賓廳卻是與博企存在著具有法律效力的合作契約關係,因而與貴賓廳合作的博企,對貴賓廳的善後處理就應負上應有的責任。實際上,最近終審法院合議庭對「黃山事件」的終局判決就指出,就明確指出博企必須對博彩中介人的合同行為負責任。當然也反過來證明,博企與貴賓廳解除合作契約,是兩者之間的商業行為,與政府無關。
  既然如此,特區政府就沒有責任要與貴賓廳作出「切割」,這是商業行為,不是法律或行政行為。如果關心過多,又會說是「干涉」。不過,這十幾年來已經形成了一種「巨嬰」效應,特區政府以至中央政府似乎成了「媽寶」,部分澳人甚麼都要向上伸手,總是要「著數」而不提義務,甚至連本應以「一國兩制」環境下的視野及經驗,向黨和國家進一步改革開放出謀獻策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都在「國器區用」地提出內地支援澳門的要求。以至是每當內地為深入進行反貪腐鬥爭,而收緊對官員的通行證管理及簽注措施,就利用其內地政治公職的身份,與作博企企業主、衛星賭場業主、貴賓廳廳主一道,要求中央「放水」,其「聲音」還高於中央相關權責機構,使得後者往往「投鼠忌器」地過於遷就「一國兩制」,相關措施被迫半途而廢,導致有關鬥爭舉步維艱甚至是半途夭折。現在中央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從偵辦周焯華案件入手,徹底摧毀組織內地居民到澳門參加賭博的團團伙伙,也徹底地堵塞這種「高喊放水」的「對著幹」之路。
  內地目前正在對其某些資本野蠻生長、無序擴張的壟斷行業進行監管整頓,其力度之大之猛,前所未有。其實,澳門博彩業尤其是貴賓廳的過熱發展,就有著無序擴張,野蠻生長的影子。實際上,在過去曾經放任自流,過熱發展,貴賓廳以至博企以各種形式到內地設點,組織內地居民來澳參賭。最嚴重的是,與中央開展的相關鬥爭,尤其是打擊貪腐,打擊出境賭博,打擊資金外流外逃。打擊清洗黑錢,進行「軟對抗」甚至是「頂風作案」。也有學者為其服務,「哪壼不開提哪壼」地建議特區政府開設網上賭場。賀一誠說,貴賓廳業務最高峰在二零一三、一四年。而當時的經濟財政司長也一直在「唱好」,並在全國政協換屆時,強調將可為澳門爭取更多經濟利益而爭取留任,其實是有意為自己積累政治資本參加行政長官選舉。筆者當時曾撰文表達擔懮,這種「高調」作為可能會「刺激」中央重視相關問題。因而現在對於澳門博彩業尤其是貴賓廳過熱發展的壓抑,也是屬於「行業整頓」甚至是「嚴厲監管」的內容。習近平主席在接受賀一誠述職時說,經過這次疫情,澳門社會各界對澳門經濟結構方面存在的問題認識更加清晰,對澳門發展的路向思考更加深刻。其實又何嘗是疫情?貴賓廳的無序擴張發展,也是與疫情一道戕害澳門發展的重要因素。
  其實,貴賓廳最初的運營形式,並非是針對內地居民,而是東南亞、日本,我國台灣、香港地區,還有「中東油王」等,根本沒有內地。但在二零零二年開放內地居民「個人遊」之後,才「逆轉」為以內地人士為主,而且還發展到周焯華模式的主動招客形式。而且還催生了一個不良傾向,就是引發周邊國家和地區的紛起效尤,紛紛開設賭場,都是以中國內地人員為招攬對象,而非外國人,導致國家重大損失。中央為了保護國家資產和民族資產,防止外流,鞏固國庫和地方政府庫房,而開展打擊出國賭博犯罪行為的鬥爭,並進一步修正《刑法》第三百零三條,增設「組織中國公民出國/出境賭博罪」,澳門也屬管轄範疇。
  博彩業的無序發展,是從賭牌「三拆六」開端,到衛星賭場和貴賓廳如雨後春筍般生長,各博企及貴賓廳間展開賭台爭奪大戰,都是在那個階段。那位司長離任後,出任澳中致遠公司董事長。日前審計署審計署公佈對澳門投資股份有限公司的審計報告,指出澳投公司的子公司澳中致遠公司在作出重大投資決策時,未有妥善做好前期研究工作,忽視潛在風險亂作為,導致公共資產損失巨大。
  雖然澳中致遠公司的亂作為,與博彩業野蠻發展沒有直接的聯繫,但卻在思想脈絡上一脈相承。因此,這是需要嚴厲監管的,不能說聲「對唔住」就可以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