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精算師朱立倫終於算對了一次?

  再有三天,就是台灣地區今年「開年」兩項地方性投票的日子。其一是台中市第二選舉區「立委」補選,雖然有五位候選人參選,但卻主要是在由中國國民黨提名的顏寬恆與民進黨提名的林靜儀進行競逐;其二是台北市第五選舉權無黨籍「立委」林昶佐的「罷免案」,是由兩個民間團體發動,但也像此前也是由民間團體發動的幾個民代「罷免案」,都分別得到藍綠兩大政黨支持那樣,也分別獲得藍綠兩大政黨的奧援。
  但在具體操作上,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民進黨方面,由於將四項「公投」操弄成為「政黨對決」獲得慘勝,因而今次也「食住條水上」,要大搞「政黨對決」。在台中市「立委」補選方面,蔡英文連續兩度南下台中為林靜儀站台造勢,民進黨中央在選前一周內規畫舉辦三場大型造勢活動,不但是地方黨公職全身投入,而且更是全台總動員,北中南綠營要角在選前輪番前往台中替林靜儀拉抬造勢,民進黨執政的七個縣市的縣市長都南下北上,為林靜儀「打氣」,包括目前境內的桃園機場正發生群聚性變異病毒疫情的桃園市,其市長鄭文燦也不顧疫情要緊,「不務正業」地為林靜儀輔選。在台北市「立委罷免案」方面,民進黨也是全員出動為林昶佐「護航」。昨日民進黨舉行的例行中常會,再度為台中市第二選區「立委」補選與台北市第五選區「反罷免」投票催票,並在中常會現場播放兩支影片催票。黨主席蔡英文在會中拜託大家一定要回家投票,要出門投票,要打電話給住在相關選區的親朋好友拉票,務必集中選票,不要覺得不差你這一票。總之,民進黨就是要把一場地方性的「立委」補選和「反罷免」,打成一場「總統大選」級別的選戰。
  民進黨此舉,就是要參照四項「公投」的「成功經驗」,既是要「趁熱打鐵」,挾持四項「公投」的「餘威」,再接再厲再下兩城,以為年底的「九合一」選舉預先鋪墊聲勢;也是要「食過翻尋味」地「照版煮碗」,希望能將地方性的投票活動,提升到「政黨對決」的高度,在充分發揮基本盤的「實力」的同時,也能把中間選民調動起來,支持民進黨的一方。
  但也正是如此,折射了民進黨中央對台中市第二選舉區「立委」的補選缺乏十足的把握,擔心一旦輸選,將會使民進黨目前正旺的勢頭受挫,甚至影響年底「九合一」選舉的選情。實際上,蔡英文就是因為民進黨在二零一八年的「九合一」選舉中慘敗,而引咎辭去民進黨主席的,從而喪失了「現任者優先」的主導權及「不分區立委」的提名權,並受到同樣也需要為敗選負責的賴清德的挑戰,在「總統」黨內初選中殺得見骨見血。蔡英文擔心,民進黨倘是輸掉年底的「九合一」選舉,按照黨務運作倫理,她必須再次引咎辭去民進黨主席,也再次喪失「總統」參選人的徵召權和「不分區立委」參選人的提名權,目前在民進黨內外聲量趨高,而她本人最不喜歡的賴清德,就將會奪走代表民進黨出征「二零二四」的出線權,而讓蔡英文最鍾愛的鄭文燦「名落孫山」。因此,對於被視為「九合一」選舉的「前哨戰」的這兩場地方性投票,蔡英文不敢有任何的輕怠。
  當然,這兩場地方性投票尤其是台中市「立委」補選,也隱伏著對民進黨不利的因素,因而才令民進黨內從蔡英文以降,都緊繃了腦筋。實際上,在台中市第二選舉區,四項「公投」的總投票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三點八二,顯得偏低。這意味著只是打出「藍綠對決」的基本盤,不但是民進黨最為倚重的青年票沒有發揮作用,而且也反映了以顏家為首的地方派系勢力「黑派」並沒有全力動員。但是,「立委」補選關係到「黑派」尤其是顏家的切身利益,必然會作總動員,而「北漂」青年卻可能沒有返鄉投票,民進黨失利的可能性也就甚大。因此,民進黨背負著「唔衰得」的極大壓力,希望能將之操弄成「政黨對決」,將不利因素扭轉過來,爭取「逆轉勝」。
  而國民黨的表現與民進黨相比,呈現了「冰火兩重天」的態勢。國民黨中央並沒有進行任何動員,黨主席朱立倫更是「粒聲唔出」。因此,不少黨內「戰鬥藍」質疑號稱為「政治精算師」的朱立倫,刻意「躺平」。而在昨日,朱立倫終於在國民黨中常會上透露了黨中央的策略,指出「所有的選舉還是要回歸在地,回歸實實在在,腳踏實地,為地方來努力。」這次的中二「立委」補選是「在地對空降、服務對口水」的選舉,民進黨動員全台的力量,尤其特定媒體的力量來抹黑、造謠,國民黨只希望最後正義的力量能夠戰勝邪惡。
  因此,國民黨中央是吸取了四項「公投」的教訓,盡量避免將一月九日的兩項地方性投票被民進黨操弄成「政黨對決」。但正因為如此,對於志在必得的中二「立委」補選,國民黨是要揚長避短,充分發揮顏家在地的實力,打「陸戰」亦即組織戰,國民黨務系統成立「催票電話小組」,動員四十位國民黨志工對黨內蒐集中二選區約九千支選民電話進行拜票懇託,務必趕在選前全部打過一輪,將所有潛在挺顏寬恒的選票都催出來。因而沒有動員黨內「大咖」前往支援,也不搞大型造勢活動,並避開「空戰」亦即「口水戰」。當然,國民黨也並非完全放棄宣傳戰,文宣系統仍會在台北發動「空戰」,持續檢視林靜儀的爭議言行,並反擊「財政部國產署」提告及追討顏家房產的手段,釀造「權力機器趕盡殺絕顏家」的悲情,爭取到在地選民更多的同情。
  實際上,在中二「立委」補選方面,投票率越低越對國民黨有利,因為只有支持顏寬恆的地方派系勢力出來投票;而投票率高,就是溢出了基本盤,可能是大量「北漂」青年返鄉投票。這也正是蔡英文呼籲「北漂青年」返鄉投票的主要原因。還有一個很大的利多因素,就是「立委」補選沒有「門檻」限制,只要顏寬恆的得票率高於林靜儀,即使是投票率低至百分之五,都可參選,因而無需追求投票率。這與「罷免案」及「公投案」除了是同意票多於不同意票之外,還受到百分之二十五「門檻」的限制,有很大的區別。
  至於北五選區的「罷免案」,林昶佐的情況與陳柏惟、王浩宇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憎恨度」和「討厭值」都沒有那麼高。而且,林昶佐是「閃靈樂團」出身,具有較高的正面知名度,並只要在街頭擺開「架生」,就有聽眾自然而來。因而要將之「罷免」,難度較高。
  如果說,罷免陳柏惟是為顏寬恆報仇,「挪火煮食」,還得到在地人的支持的話,那麼,罷免林昶佐的動機,即使同樣是「挪火煮食」,卻並不具有充足的正當性。其中的鍾小平,曾經在泛藍幾個政黨之間跑來跑去,哪個政黨有好處就跑到哪個政黨去,今次是籍著朱立倫的「同舟計劃」才申請重返國民黨,早就讓堅定的國民黨人嗤之以鼻,昨日就有另一撥「罷昶」者提出質疑。因此,估計「罷昶」的成功率不會太高。
  或許,朱立倫「吃一塹,長一智」,吸取了四項「公投」的教訓?朱立倫這位「政治精算師」,今次是算準了的話,那麼,昨日的說明,卻是遲了一些。當然,其實際效果也還需要實踐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