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星賭場或將成為歷史名詞

  澳門立法會第二常設委員會經過超逾十次的細則性討論新《博彩法》法案,已經於一個星期前與政府代表完成最初文本討論,緊接著就是將由雙方顧問團開會完善條文。二常會主席陳澤武預料,四月中旬會有新法律文本,將能趕及在今年六月二十六日之前提交立法會大會表決通過。倘果如此,特區政府在下半年內完成新賭牌的競投及與中標者的洽簽新賭約的程序,就有了法律依據。
  在無論是組織結構還是社會氛圍上,都是體現了「愛國者治澳」原則的背景之下,涉及到巨大利益的新《博彩法》法案的細則性討論,能夠在短短幾個月內完成,是過去不敢想像的事情。雖然說,在討論過程中,也有「利益相關」的議員提出一些較為敏感的問題,一些非委員會成員的議員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列席會議,但基本上討論的過程都很順利,這種現象也是過去較為罕見的。
  在細則性討論新《博彩法》法案的最後階段,基本上是圍繞衞星賭場的問題進行討論。有議員提出將法案中的三年過渡期延長為五年,但從陳澤武「政府的Poker Face(撲克臉)很犀利,我解讀不了」的表述看,特區政府代表仍然是堅持三年的初衷,而且特區政府對衞星場過渡條款的方向十分清晰,希望每間衞星賭場都可按法律規定繼續經營下去,並於三年內持牌公司完成擁有衞星賭場業權的相關程序,特區政府「真的不想任何一個人失業」。至於法案建議衞星賭場三年過渡期的生效日期,將改為由新持牌公司與政府簽署新的博彩合同生效日期起計算。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有部份衛星賭場不但是捱不到新《博彩法》法案建議的過渡期限的三年,而且連在與之相連結的現有博企,將獲短期延約的合同結束的今年底,也撐不下去。實際上,有消息說,就在新《博彩法》完成立法程序之前,已經有七間衛星賭場計劃結業退場,其中包括前立法議員陳明金所經營的四間。這七間衛星賭場包括金龍集團旗下的金龍娛樂場、御龍娛樂場、萬龍娛樂場——均在「澳娛綜合」牌照下營運,以及在「新濠」牌照下營運的駿龍娛樂場。另外三家則為「銀娛」牌照下的華都娛樂場、利澳娛樂場及總統娛樂場。更有消息說,未來數月內或還將有其他衛星賭場跟進。倘若上述信息屬實,現有的三十間衛星賭場,將會「倒下」三分之一以上。
  很明顯,這些衛星賭場「玩」不下去,是屬於結構性的問題。一方面,受到新《博彩法》有關賭場必須設於博企擁有的處所內的規定的影響,除了是漁人碼頭等頗具規模者之外,某些規模較小的衛星賭場,雖然也是依附在酒店之內,但規格不大,而且其「借殼」的酒店的「氣質」也未必達到博企願意收購的程度。何況,現有六家博企在理論上都有可能會在重新競投中獲得「連樁」,但也沒有必要甚至沒有能力收購所有衛星賭場所依附的酒店。因此,即使是這些衛星賭場或許已經與「老東家」進行過併購的探討甚至是商談,也未能獲得滿意的答覆。因而根本無法享受三年過渡期的「福利」。既然看不到前景希望,而且現在就已經處於「吊鹽水」的狀況,在收入遠無法蓋銷「燈油火蠟」等必須如此支付的成本之下,倒不如提前結業,反而可以及時「止血停損」。
  另一方面,衛星賭場此前的經營方式,無法繼續運用下去。因為其部分經營手法,明顯地是觸犯了內地《刑法修正案(十一)》第三百零三條增設的「組織中國公民出境賭博罪」的規定,並與公安部持續進行的打擊跨境賭博犯罪活動的鬥爭相抵觸。他們沒有持牌博企那種都擁有金碧輝煌的超星級酒店,無論是中場還是高端中場以至是自營貴賓廳的舒適環境,而且並不涉及觸犯《刑法修正案(十一)》的問題,都是由旅客「自發性」地入內「小賭可怡情」,這是受到基本法和國家政策保護的。也就是說,以過往方式經營的衛星賭場,已經面臨「動輒違法」的險境,也就難以為繼下去了。
  其實,在新《博彩法》對處理衛星賭場的三年過渡期結束後,即使是能夠繼續經營的衛星賭場,也已經喪失了「衛星賭場」的性質和定義,變成了持牌博企所擁有的酒店設施內的「正牌賭場」。因此可以說,在三年過渡期結束後,衛星賭場就將成為歷史名詞。
  衛星賭場的即將消亡,對社會環境大有好處。現有的衛星賭場雖然是設在酒店內,但卻多數緊靠民居,甚至是與公權力機關為鄰。其中還有新開的衛星賭場,就面對著解放軍駐澳部隊的總部。因此,其即將結束營業,對社會反而是好事。
  想當年,衛星賭場的經營者是何等的豪氣干雲。一方面,抱有競投新賭牌的雄心壯志,祈求升格為賭牌持有人,並發聲要求特區政府增發賭牌,因而旗下衛星賭場越開越多,端的是「無序發展,野蠻生長」。另一方面,還要成為其他國家或地區的「賭王」,到周邊國家和地區開賭。尤其是當台灣地區的三個離島縣,按照含有「賭博去罪化條款」的《離島建設條例》,進行「博奕公投」時,跑到當地探路,能否在該處分一杯羹。畢竟,當地的主流語言是閩南語,「同聲同氣」,而且他們本來在澳門衛星賭場的主要客源,就是與這三個離島縣近在咫尺的福建省和浙江省等,倘計劃成功就可透過「小三通」,吸引福建省及浙江省等地的賭客就近前往參賭。但國家的法律和政策是禁賭,因而對「博奕公投」已過關的連江縣,國台辦和福州市政府都發表聲明,否認所謂「合作」計劃,導致連江縣至今也未能進行賭牌競投。金門縣的「博奕公投」,在時任國台辦主任張志軍警告說,如果金門開賭,就關閉「小三通」之後,無法獲得通過。「離島賭博除罪化」本來最早標的的澎湖縣,「博奕公投」也無法過關。因此,赴台開賭及也就成了泡沫。
  即使是某些衛星賭場經營者在周邊地區已經建成並營業的賭場,因為就是公安部打擊跨境參賭的主要標的,因而日子也將不會好過。過去「暴發戶」的時代,將一去不復返了。還是腳踏實地,做些有益有建設性的實業,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