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企連年重創未來將何去何從 劉紹滿

  澳門博彩行業近年來因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而嚴重受挫,且受到出入境政策及內地由於疫情蔓延造成的對出行限制的影響,有預測指,澳門六間博企的淨債務或在今年年底達到250億美元,至2023年底或達到270億美元,在新冠疫情持續常態化等因素影響之下,博彩業未來自然受到了巨大的挑戰,外界對博彩企業的經營前景相當關注。疫下經濟不景,復甦力度有限之下,本澳賭收仍未恢復正常水準,各大博企難以開源的情況下,出現有博彩企業只好從節流上入手,最近有消息指有博企高層自願減薪,以協助公司度難關,社會更是擔心由於博彩收益的持續下降,影響整體社會經濟及民生的發展,也完全暴露了過去經濟單一性的弊端,更甚至或會出現有對社會穩健的風險與挑戰,值得當局考量與警惕的。
  因受到新冠疫情等因素的影響,近年來導致本澳整體博彩的收入復蘇較預期慢。例如,根據澳門財政局公佈的資料,4月份的博彩稅低於2021年4月的32.1億澳門元,亦較今年3月份錄得的30億元低50.1%。澳門3月博彩總收入錄得36.7億澳門元(4.59億美元)的18個月以來的新低,4月博彩總收入則創下26.8億澳門元(3.35億美元)的19個月以來的新低。2022年首四個月,直接博彩稅共計102.1億澳門元,低於去年同期的123.8億澳門元,僅占政府2022財年預算的497.6億澳門元的20.5%。澳門政府此前曾公佈,2022年第一季度直接從澳門博彩運營商處徵收的稅收為87.3億澳門元(10.8億美元)。而五月博彩賭收「虎頭蛇尾」,失業率十年新高,據有最新澳門經濟景氣指數走勢及預測指,其中最新公佈的3月份內地消費者信心指數按年下跌7.4%至113.2點,幾乎觸及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出現後的最低值112.6點。據目前已公佈的各項經濟資料計算,今年3、4月經濟表現不如預期,景氣指數為2.2及2.1分,落入指標體系中的「低迷」等級。且未來三個月或將持續如此,經綜合研判內外形勢和考慮各方面因素,預料本澳未來三個月經濟景氣指數仍在2.2至2.4分的「低迷」等級徘徊。
  據悉,六大博彩運營商股價持續偏軟,除銀河外,五大博企股價均在其近五年均價的五成水準以下;四月份博彩收入僅為26.8億元,創下近十八個月以來新低。雖然內地「五•一」假期一度提振澳門博彩毛收入,但假期客量、消費後勁不繼,有投行把本月賭收預測下調至37.5億元(澳門元,下同),有投行則再把今明兩年賭收預測分別下調11%及10%。受連串負面消息困擾,六家在港上市博企股價下挫,跌幅2.8-7.53%。花旗發表報告表示,據其透過行業管道瞭解,澳門五月首廿二天博彩收入達28億元,過去一周(即五月十六至廿二日)的日均收益約1億元,較上一周的5,000萬元升1倍,主要是長假後的低基數效應。期內,貴賓廳及中場生意按月增45%及40%。隨著澳門博彩業進入五月下旬和六月的淡季,把五月賭收預測由45億元下調至37.5億元。里昂發表報告指出,經過首季的疲弱表現後,澳門博彩業近期復甦前景仍然黯淡。該行預計行業復甦將於明年農曆新年期間開始,並於明年第二季有更明顯的提升。因此把澳門博彩業今明兩年賭收預測分別下調11%及10%,預期行業中場業務在二四年第三季會正常化。澳門博彩業接連受負面消息影響,六家在港上市博企股價連日下跌。
  據近期澳門六大博企的首季業績顯示,金沙中國首季虧損擴至3.36億美元,旗下賭場收益倒退百利宮最傷。據持有金沙中國七成股權的母公司拉斯維加斯金沙(LVS)公佈2022年第一季未經審核業績。金沙中國首季淨收益總額為5.47億美元,按年大幅減少29.1%;淨虧損為3.36億美元,而去年同期虧損2.13億美元,反映虧損擴大。其中旗下在澳門的多間娛樂場中,昔日以貴賓廳業務為主的澳門百利宮,娛樂場收益更下跌5成,轉碼數亦蒸發6成;金沙娛樂場轉碼數更按年大跌逾8成。威尼斯人澳門股份有限公司公佈的業績報告顯示,二一年淨收益230億元,較二○年的135.1億元增70.2%;二一年虧損80.4億元,較二○年虧損的126.6億元收窄36.5%。永利渡假村(澳門)股份有限公司公佈的業績報告顯示,二一年經營收益總額120.8億元,較二○年增54%;二一年經調整EBITDA為3.17億元,二○年EBITDA虧損約22.5億元;二一年虧損34.21億元。澳門博企永利澳門有限公司在截至2022年3月31日的三個月內,錄得虧損9,830萬美元,較去年同期擴大31.0%,但較第四季度虧損的1.282億美元有所收窄。新濠博亞(澳門)股份有限公司公佈的業績報告顯示,二一年博彩收入124.2億元,較二○年的106.07億元增17%;虧損17.12億元,較二○年虧損的24.5億元收窄30%。美高梅金殿超濠股份有限公司上週三公佈的業績報告顯示,二一年收益97億元,較二○年的52億元增84.7%;經調整EBITDA約1億元,二○年經調整EBITDA虧損為15億元。截至二一年十二月卅一日止年度,年度虧損為34億元,二○年度虧損為50億元。博企股價持續下跌,集資能力、融資成本增加等各種因素疊加,短中期挑戰重重。可見,六大博企的日子並不好過,社會更擔心的是,各大博企是否能撐得落去,是否如某些衛星場一樣會逐步離場,或是會在賭牌重新競得之後,因市場的需求與員人的需求,會不減少就業崗位等社會問題的出現。
  例如,有報導指當中澳博控股的負債高達228億元更令人憂慮。遇到了大挑戰了,這次不是賭牌續約,而是持續反復的疫情。其實,2019年年底發生了疫情,如今已經持續2年多了。澳門博彩業遭遇重創。除了呂志和的銀河娛樂,全部5家公司都在虧錢。其中澳門最老牌的澳博成為了最慘的公司之一。有報導指,澳博2020年虧損30來億,去年又虧了40多億,兩年虧掉了70多億。今年一季度虧損還在持續。雖然澳博的新葡京在去年開業了,但是這個投資300多億的項目並沒有挽救澳博的業績。澳博一季度又虧了十幾億。持續的虧損,也是榨幹了澳博的現金流,目前澳博負債高達228億,而現金流只有17億,單季度現金儲備減少了16億。澳博壓力可想而知。按照目前的虧損情況,如果短期內業績沒有好轉,澳博只能再支撐一年。不過好消息是,目前澳博已經在尋求一筆130億的融資。同時澳博的大股東澳娛公司已經已經準備了50億的資金準備借給澳博。有分析師指出除澳博控股外,所有運營商根據2022年第一季度的現金消耗(包括開發資本支出)和未提取的流動資金都能維持約兩年以上。根據2022年第一季度的消耗率,澳博的現金只能維持五個月,但再融資後未提取流動資金可以維持20個月。並估計,儘管有可能旅遊重新放開,但到2023年底,澳門運營商的淨債務對EBITDA比率為4倍至6倍。
  值得一提就是,澳門貴賓廳龍頭太陽城及德晉去年底先後結業,整個行業現時已接近完全消失。據瑞信日前發表報告,估計當地貴賓廳結欠債務或高達500億元,指若賭客向博企追究,或構成財務風險。瑞信指出,合共占澳門貴賓廳市場達72%的兩大龍頭太陽城及德晉結業,估計兩家賭廳集團合共結欠債務達1000億元,即使保守估計也高達500億元,恐與他們合作的博企有機會「上身」。隨著新冠疫情爆發,瑞信指很多內地賭客暫時未能訪澳,因此相信賭廳或未能夠收回大量應收款。該行以2019年第四季澳門貴賓博彩轉碼2000億元,以及貴賓廳業界最少要660億元資金營運、通常應收帳期約1.5個月計,推算貴賓廳應收帳最高達1000億元。在高杠杆營運下,該行估算貴賓廳應付帳達900億元。雖然博企現時不用為該等債務作撥備,但是按此前曾有賭客追討貴賓廳不果,轉而向永利澳門及美高梅中國追討的案例,預期賭客向博企追討貴賓廳欠款個案將會陸續浮現,並估計同時已背負高額負債的永利面對風險最大。銀河娛樂、永利澳門、新濠博亞、澳博、金沙中國(及美高梅中國面對貴賓廳賭客追討的潛在債務風險,分別料達132億元、110億元、85億元、68億元、58億元及47億元。可見,龍頭賭廳結業,則料潛在債務或達500億,六大博企將恐陷追數危機,若事件真是如此,則對整體博彩企業真是雪上加霜。
  據外國券商摩根士丹利最新報告指,假設通關限制在今年內持續﹑中場博彩收入維持在過去兩個月表現,即為疫情爆發前水準的18%,預料至今年底當地博企淨債務將達到250億美元,為2019年底的5倍。無疑,由於新冠疫情常態化的持續存在,導致博彩業復甦路遙遙,加上多間衛星場擬於年中退場,不少博彩業員工擔憂引發「裁員潮」。隨著博彩法減辣,博彩業前景未必如坊間預測般不樂觀;又指因應經濟環境的轉變及博彩市場的調整,預料澳門未來發展上博彩元素將減弱。有學者則認為,因應現時新《博彩法》正在修法,而早前政府在新交往立法會的文本中亦作出減辣,讓衛星場能有繼續經營的空間,對業界及相關從業員來說也是好的訊號;因此從制度上來看,博彩業前景也許未必如此前坊間預測般不樂觀。在澳門未來經濟前景來看,以往博彩業的確是占非常重要的地位,但因應經濟環境的轉變及博彩市場的調整,相信未來博彩業在澳門的整個綜合旅遊市場的重要性會減弱;以往博彩會占旅遊消費一個非常大的比重,但預料未來博彩占旅客消費的部分將會降低。所以相信這亦是雖近月澳門的旅客入境數字雖然有所增長,但賭收卻依然未見明顯起色的原因。有學者則認為,澳門未來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定位,綜合旅遊服務的元素將會有更多元的發展,相信政府當局將會更大力配合深合區的發展,進一步推動文旅、會展的元素的發展,而博彩元素則會較疫情前有所減弱。所以亦可看到,政府未來對於澳門旅遊的宣傳方針,亦非只放在內地旅客上,而是希望待疫情穩定寬關後,可吸納更多不同地方的旅客客源;而各承批公司的發展亦加入更多非博彩的元素及設施,上述種種都是希望能將澳門的旅遊發展推向更加多元。
  因此,在新冠疫情常態化、修新博彩法及內地自由行政策收緊等因素交織之下,尤其內地各省市防疫措施從嚴加強,導致來澳的國際旅客幾近絕跡,內地旅客量也因內地各省市和香港疫情防控措施反覆收緊而有較大波動,經濟復甦速度趨緩。最令人擔心的是經濟持續疲弱,甚至形成骨牌效應。立法當局應加快審議新博彩法,確保博彩的穩健發展而定位,建議政府當局應要保持博朋行業適度規模,才可保持整體經濟有序健康發展。過去單一化的博彩經濟並不適合本澳未來發展定位與中央的期望,對於新博彩法修法、競投進度無需急於一時,要謹慎充分評估在眾多因素疊加下其最壞可能性與風險性,對於未來賭牌數量的批給也應考量整體市場的需求與國際形勢及國家安全指數等因素而定,或許將是更適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