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昨日舉行第二十屆第一次「全代會」。由於這是換屆(每兩年一屆)的「全代會」,因而黨中央領導機構的改選是重頭戲。這涉及到黨內各派系的權力鬥爭,而且由於蔡英文的第二個任期已經過半,進入「後英」時期,因而各派系都在覬覦領導機構的席位,尤其是同屬「新潮流系」的鄭文燦、賴清德,及「正國會」會長林佳龍爭取「二零二四」出線權的鬥爭,更為激烈。而從中常委的選舉結果看,鄭文燦的實力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賴清德系統冒升,林佳龍更是處於下風。
民進黨中央的權力核心是中執會,但中執會每三個月才開一次會(必要時可較為密集開會),因而授權每一個星期開一次會的中常委處理法定事務。而中評會則負責監督中執會推動黨務工作,及黨員和各級組織的獎懲決定等事項,具有「生殺大權」,因而也是各派系的爭持之地。
中執會的三十名票選中執委由「全代會」的黨代表一人一票選舉產生;中常委則是由三十名票選中執委互選十名。另外,還有若干名「當然中常委」,包括黨主席,黨籍「直轄市長」,「立法院黨團三長,及執政縣市長互選一名「當然中常委」。上述「當然中常委」也是「當然中執委。另外,如不是上述「當然中常委」的執政縣市長,則是「當然中執委」。
在三十席票選中執委中,「新潮流系」八席:呂林小鳳、陳世凱、簡煥宗、許淑華、潘孟安、林俊憲、邱俊憲、高閔琳;「正國會」六席:陳茂松、林右昌、陳亭妃、王義川、曾姿雯、陳啟能;「英系」六席:黃承國、蔡易餘、蘇治芬、陳淑華、彭佳芸、郭再欽;「蘇系」三席:蘇巧慧、彭成龍、鄭美娟;「湧言會」三席:李姸慧、王定宇、紀桂珠;「綠色友誼連線」兩席:何志偉、林益邦;「民主活水」一席:許菡芸。
在十席票選中常委中,「新潮流系」三席:林俊憲、陳世凱、許淑華;「正國會」兩席:陳茂松、林右昌;「英系」兩席:黃承國、蘇治芬;「湧言會」一席:王定宇;「蘇系」一席:蘇巧慧;「綠色友誼連線」一席:何志偉。
在十一席中評委中,「新潮流系」四席:陳坤榮、林宜瑾、賴瑞隆、陳文治;「正國會」兩席:許文獻、張雅旻(張雅旻退出,由林寶興遞補);「蘇系」一席:呂孫綾;「英系」一席:管碧玲;「黃偉哲系」一席:李偉智;「湧言會」一席:黃文益:「綠色友誼連線」與「民主活水」合共一席:王博程。中評會主委互推結果,由「新潮流系」的賴瑞隆出任。
各派系在中常委、中執委的比例佈局,基本上與上屆持平。但具體人選則有微妙變化。在中常委中,擁有三席的「新潮流系」仍然佔了上風。但具體人選缺有所調整,變成了「北流」、「南流」以至「中流」都各持一席。原來與鄭文燦關係密切的梁文傑沒有參選,而賴清德的親兵林俊憲、陳世凱則「一飛衝天」,首次參選就當選中常委。而其中的林俊憲,在二零一九年的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中,極力維護賴清德的彪悍印象令人深刻。因而對比之下,賴清德佔了上風,鄭文燦的實力受到削弱。
「新潮流系」過去在中常會中享有較大的「話事權」,除了是因為配票能力極強,因而往往能佔有三名票選中常委之外,還因為鄭文燦、賴清德、陳菊等分別是桃園市長、台南市長、高雄市長,而佔有三席「當然中常委」。但後來陳菊、賴清德先後到台北出任公職,而繼任市長分別是黃偉哲、陳其邁,黃偉哲雖然是由「新潮流系」力挺並當選,但並不是「新潮流系」,只能算是親「新潮流系」;而陳其邁更是「英系」。因而「當然中常委」就只剩下一個鄭文燦,但其桃園市長任期將於今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屆滿,也將卸任「當然中常委」。至此,「新潮流系」就不再擁有「當然中常委」名額。
至於已經被徵召參加「九合一」選舉的直轄市長中,屬於「新潮流系」的,只有台中市長參選人蔡其昌,但看來能夠成功挑戰現任國民黨台中市長盧秀燕的可能性較低。因而「新潮流系」就只剩下票選中常委了。而在黨團三長的「當然中常委」中。只有鄭運鵬是屬於「新潮流系」。
這樣的派系結構,對於民進黨內的權力鬥爭,極為重要。因為民進黨已經進入「後英」時代。一方面,因為黨主席及中常委、中執委,對二零二四年的「總統」及「不分區立委」選舉的候選人提名方式,擁有決定權,黨主席更具有拍板權,因而有意出戰「總統」大選的的賴清德、鄭文燦和林佳龍,都希望能夠制訂出有利於自己的提名方式。因而各派系都在覬覦中常委的位置,而鄭文燦和賴清德同屬「新潮流系」,就此而言,擁有兩席中常委的賴清德,就優勝於鄭文燦。
另一方面,如果「九合一」選舉欠佳,尤其是被視為民進黨成敗標杆的桃園市丟失,蔡英文就必然會像二零一八年的「九合一」選舉那樣,為民進黨慘敗而辭去黨主席之職。而按照黨章規定,必須進行黨主席補選。雖然是由全黨一人一票產生,但黨中央制定的補選細則將會左右選舉結果,因而情勢將會對賴清德較為有利,甚至不排除他以其現有職務的優勢,參選黨主席並當選。
林佳龍似乎命運不濟。「正國會」雖然是民進黨內唯一可以與「新潮流系」抗衡的大派系,但在中執委和中常委選舉中,往往不佔上風。而且「正國會」中表現最突出的陳亭妃,卻沒有再次參選中常委,不知「正國會」內部是如何考量。因為曾多次提出「台獨修憲案」的陳亭妃,是最契合「正國會」的政治綱領《正常國家決議文》的。實際上,簡稱為「正國會」的「正常國家促進會」,就是由游錫堃根據其在出任民進黨主席時,主導擬制及「全代會」通過的《正常國家決議文》的精神而成立的,因而游錫堃也被稱為「正常國家之父」。但如今卻將陳亭妃排除在中常委之外,不知是否摻有「蔡英文意志」。因為陳亭妃幾次提出「台獨修憲案」,都是由「想獨而又不敢獨」的蔡英文授權黨團總召柯建銘出面予以攔截阻擋。
中評委主委改選,也是「新潮流系」大勝。本來,「英系」推出的管壁玲,無論是年齡、資歷,都遠勝於「新潮流系」的新秀賴瑞隆,實際上事前人們也認為管碧玲的贏面較大。但由於「新潮流系」及曾與其合組「新蘇連」的「蘇系」和「綠色友誼連線」,已經佔有多數席位,要因而無需投票,就「一致」推舉賴瑞隆出任主委,就連管壁玲也不得不「隨大流」。
兩岸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