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縮短民眾黨主席任期有玄機?

  台灣民眾黨上周六在台北國際會議中心舉行三周年黨慶活動,並召開第一屆第三次黨代表大會。在這兩項活動中,有兩個安排引人注目。其一是以柯文哲向黃珊珊贈送自行車的方式,正式宣布黃珊珊是柯文哲的「接班人」及「白珊合體」,其二是通過修改黨章案,將柯文哲擔任的第一屆黨主席的任期縮短,只到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這兩項安排,都蘊含著豐富的政治意涵。
  前一項安排,台北市副市長黃珊珊以特別嘉賓身分出席民眾黨的黨慶活動。黨主席柯文哲致贈他完成一路雙塔、一路北高的自行車送給黃珊珊,希望黃珊珊可以繼續騎下去。而黃珊珊在民眾黨黨慶結束後,也在臉書發文,強調非常願意扛起責任,讓台北持續前進。並表示與民眾黨有相同的信念,也將一同開創更好的未來。黃珊珊最後寫下,今年年底的選舉,期盼自己可以成為提升台灣政治風氣的一股力量。並強調與民眾黨有相同的信念,也將一同開創更好的未來。
  但從目前資訊看,黃珊珊仍未打算加入民眾黨,仍然是親民黨員,卻又不會是以親民黨的名義參選台北市長,可能是由民眾黨提名,以無黨籍的名義去參選台北市長,並由民眾黨作組織後盾。其策略意圖可能是,在柯文哲已經與民進黨決裂的情況下,民眾黨此舉擺明就是要吸引泛藍選票,製造「鷸蚌相爭」效應,寧願讓陳時中上壘,也不願見蔣萬安當選。
  實際上,中華亞太菁英交流協會昨日公布的台北市長選舉民調顯示,中國國民黨參選人蔣萬安支持度為百分之三十點二,民進黨參選人陳時中為百分之二十九,台北市副市長黃珊珊為百分之二十四點九。看好度方面,陳時中為百分之三十五點七,蔣萬安百分之二十九點四,黃珊珊百分之十三點四。盡管這個民調是「一家之言」,並不能代表各家民調機構的調查結果,而且選舉態勢也隨時會有變化,但如果該民調數據比較接近真實情況,也如果今日就投票,只要黃珊珊再「發力」,或是蔣萬安出現某些差錯,黃珊珊隨時就將會扯低蔣萬安的得票率,讓陳時中「漁翁得利」,重現一九九四年台北市長首次由民選產生時,讓本處於劣勢的陳水扁得以當選的一幕,也將讓民進黨實現重奪台北市的計劃。當然,如果發生棄保效應,只要黃珊珊的支持者有部分流向蔣萬安,蔣萬安就有機會為國民黨拿下台北市。
  柯文哲在黨慶活動中,左打民進黨,批評民進黨一直在內部製造敵人掩蓋執政不利;右批國民黨,指責國民黨一直無法成為強而有力的反對黨,並指出這正是民眾黨讓人期待的原因。由此就更凸顯了柯文哲的策略,除了是要吸引對民進黨不放心、對國民黨不滿意的中間及淺綠淺藍選票之外,可能還更傾向於吸收本來是國民黨支持者中的「賭氣票」,尤其是在國民黨主席朱立倫最近的「小綠」表現更明顯的情況下。而黃珊珊出身於外省人家庭,曾是新黨從政人員的背景,對不滿朱立倫近來表現的深藍人士具有一定的邀召力。
  後一項安排,是在第一屆第三次黨代表大會上,通過修改黨章案,讓現任亦即第一任主席柯文哲的任期僅至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而《民眾黨黨章》第十五條規定,黨主席一人,對外代表本黨,由黨員直接投票產生,任期為四年,連選得連任。按此規定,黨主席第一屆任期至二零二三年八月五日止。但據說是由於民眾黨將於年底舉行下屆黨代表選舉,為便於主席、黨代表合併選舉,明年元月同步開啟任期,因而民眾黨代表大會決定修改黨章,在黨章第十五條中增加「黨主席第一屆任期至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十日止」條款。在出席黨代會的六十九位黨代表中,有六十三位投贊成票,沒有人投反對票。因而柯文哲的第一任黨主席任期將提前至今年十二月三十日結束。
  民眾黨又隨即發布公告,將於今年十二月十日舉行第二屆黨主席及黨代表選舉,並採網路投票;根據民眾黨黨職人員選舉辦法,入黨連續滿四個月、十八歲以上者始具票選黨代表、黨主席的選舉權,選舉人最晚須於九日完成入黨程序。
  參選主席者,則需入黨連續滿一年,二十歲以上,且過去、現在擔任中央委員者,具有被選舉權。現在看來,黨內將無人捋柯文哲的「龍鬚」,亦即柯文哲將會當選第二任黨主席。
  表面上看,壓縮第一任黨主席的任期,是為了方便黨代表與黨主席選舉合併進行,節省經費及黨務成本。但民眾黨的黨員只有數萬人,投票一次並非難事。因此,縮短第一屆黨主席的原因,並非是為了合併選舉那麼簡單,必然會有更重要的動機。
  如果將柯文哲的台北市長任期是到十二月二十五日屆滿結合起來看,柯文哲此舉可能是要籍此宣告,民眾黨告別柯文哲一人政黨,成為真正的民主政黨。實際上,此前民眾黨只是靠柯文哲一人在支撐,而柯文哲的政治舞台,是台北市長。這就造成柯文哲個人的光環無法產生月暈效應惠澤其他支持者的畸形現象。因而在二零二零年的「立委」選舉中,民眾黨在「不分區立委」選舉中,斬獲了一百五十八萬八千多張政黨票,得票率高達百分之十一點二二,跨過「門檻」,獲得分配五個「不分區立委」議席,並可成立黨團,一躍成為大黨。但在「區域立委」選舉中,提名的八名候選人全軍盡墨,總得票數只有二十六萬四千多票,得票率更是只得百分之一點九一,與政黨票的得票率相比甚遠。這除了是受到「單一選區兩票制」的嚴重制約之外,也與民眾黨「蜀中無大將」相關。不過,民眾黨作為一個政黨,卻是吸收了原親民黨、台聯黨支持者的選票。實際上,在這次選舉中,親民黨和台聯黨都泡沫化了。
  柯文哲卸任台北市長後,唯一政治職務及政治舞台就是民眾黨黨主席。一方面,沒有台北市長這個政治舞台供其表演,可能會流失許多聚焦度;另一方面,他卻可以有較多的時間專職打理黨務,並以民眾黨主席的政治舞台增強能見度。因此,他就必須將以往的台北市長與民眾黨主席兩個職務一肩挑的模式,轉化為專任民眾黨主席,亦即是黨主席與台北市長作出切割,尤其是在黃珊珊沒有加入民眾黨的情況下。
  就此而言,柯文哲此舉可以被視為其參加「二零二四」的起步式。在已經卸下台北市長職務,沒有任何政治公職的情況下,可以自由自在,肆無忌憚,隨心所欲。左打民進黨,右批國民黨的好戲將更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