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牆體一看，全是一箱一箱的現金，都是錢！家裡光茅臺就裝了一貨車！」2023年一開年，從央視到各地方台，多部反腐大片「密集轟炸」，貪官、貪權、貪財、貪色的各種細節輪番曝光，配合此間召開的二十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徹底打消了外界關於「強力反腐十年後會不會暫時緩一緩」的疑慮。
　　「要站在事關黨長期執政、國家長治久安、人民幸福安康的高度，把全面從嚴治黨作為黨的長期戰略、永恆課題。」在1月9日召開的二十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習近平發表重要講話，深刻剖析大黨獨有難題的形成原因、主要表現和破解之道，深刻闡述全面從嚴治黨的目標任務和實踐要求，要求「永遠吹衝鋒號，把嚴的基調、嚴的措施、嚴的氛圍長期堅持下去，把黨的偉大自我革命進行到底」。
　　幾乎沒有人會否認，過去十年疾風驟雨般的反腐肅紀，已成為中共最為外界關注且最醒目的成績單，同時也是最能在黨內和社會層面引起共鳴的領域。而習近平總書記早在2012年上任之初就曾發出警告，不解決腐敗問題可能亡黨亡國。
　　根據官方公佈的最新資料，中共十八大以來，共有470.9萬人被紀檢監察機關審查調查，其中包括1名正國級、5名副國級、2名中央軍委委員級、數十名正部級、數百名副部級，覆蓋了政治局、中央紀委、全國人大、全國政協、國務院部委和直屬單位，以及最高人民法院、中央部屬高校、中央軍委備部與各大軍區、各省市自治區等。
　　隨著落馬的高官越來越多，如今人們不再懷疑中共反腐的決心，但轉而繼續追問：為何一邊是大刀闊斧的改革，一邊卻是不收手的接續腐敗？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範機制、不想腐的保障機制如何建立？權力真的能被關進制度的籠子裡嗎？
　　與此同時，隨著從嚴治黨持續推進，中共官場亦開始彌漫一種消極不作為的風氣，信奉「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以至於今年央視的春節聯歡晚會上，專門有一個諷刺小品關注此類「躺平式幹部」現象，並引得中紀委國家監委官方下場評論。
　　毋庸諱言，過去十年的正風反腐，雖然從基礎上搭建好了「四梁八柱」，但與「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目標還有巨大差距，而這，也是二十大之後中共全面從嚴治黨必將繼續著力的關鍵所在。

搭建正風反腐「四梁八柱」
　　回看過去十年，中共反腐成就不僅僅體現在數量上，也試圖在制度上有所突破，因此在疾風驟雨反腐敗的同時，整風、巡視、黨內法規、專項行動等方面亦動作不斷。
　　比如為了整風，2012年12月4日，也即十八大新一屆常委成立的次月，習近平在主持政治局會議時，便審議了中共中央政治局關於改進工作作風及密切聯繫群眾的「八項規定」，具體包括：改進調查研究、精簡會議活動、改進會風文風、規範出訪活動、改進新聞報導、厲行勤儉節約等。
　　2013年1月，十八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召開，習近平在全會上首次提出「老虎」、「蒼蠅」一起打，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並表示「改進工作作風的任務非常繁重，八項規定是一個切入口和動員令」；同年4月，中央紀委監察部進行結構調整，原黨風廉政建設室與原糾風室合併，成立「黨風廉政監督室」，該室新設機構與「八項規定」息息相關；同年6月，「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啟動，意在聯繫群眾、糾正「四風」問題；同年9月至12月，中央紀委陸續下發《關於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堅決刹住中秋國慶期間公款送禮等不正之風的通知》、《關於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中嚴肅整治『會所中的歪風』的通知》，專門針對重大節日節點和會所的「四風」問題。
　　巡視方面，自2013年5月啟動第一輪開始，巡視工作可以說貫穿始終。2013年11月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改進中央和省區市巡視制度，做到對地方、部門、企事業單位全覆蓋。2015年8月，中共中央印發《中國共產黨巡視工作條例》，該條例將中央巡視工作領導小組對省區市巡視工作原「指導」關係改為「領導」關係，並擴大了被巡視物件的範圍；2017年7月，中共中央修改《中國共產黨巡視工作條例》，進一步明確責任主題，也即黨委「一把手」是第一責任人，強化問責條款，巡視組失職瀆職也要追責。
　　繼巡視全覆蓋之後，2022年2月中辦印發《關於加強巡視整改和成果運用的意見》，意在加強巡視的制度化和規範化，並繼續在中共二十大之後發揮作用。
　　黨內法規方面，2015年8月開始，中共中央接續印發《中國共產黨巡視工作條例》、《中國共產黨廉潔自律準則》、《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意在將反腐工作成果制度化；2016年6月，政治局審議通過《中國共產黨問責條例》，該條例在2009年6月中辦國辦所印發的《關於實行黨政領導幹部問責的暫行規定》基礎上，由「暫行規定」升格為「條例」，釋放出「有責必問、問責必嚴」的信號，並與前三項條例共同構成反腐問責制度體系。
　　2018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正式通過，國家監察委員會成立，該委員會與中紀委合署辦公，且擁有超然地位，可獨立行使檢察權，不受行政機關、社會團體和個人的干涉，同時在一定程度上回應了輿論關注的「誰來監督紀委」、「如何嚴防燈下黑」等疑問。
　　專項行動方面，除了前面提到的「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之外，過去十年陸續開展了「獵狐2014」專項行動、「天網」行動、掃黑除惡專項鬥爭、政法隊伍教育整頓專項行動等。其中，「獵狐」行動和「天網」行動意在追捕逃亡境外的人員。2014年年底行動結束後，中紀委副書記劉金國公佈了「獵狐」行動的成效，「成功抓捕外逃經濟犯罪嫌疑人428名，是2013年總數的2.8倍」。
　　2021年6月28日，中紀委副書記肖培在慶祝中共百年的新聞發佈會上提及，「天網」行動從120個國家和地區追回外逃人員9165A，其中中共黨員和國家工作人員2408A，追回贓款217.39億元，「百名紅通人員」已有60人歸案。
　　至於掃黑除惡和政法隊伍整頓，其力度和幅度，也均為歷年之最，因此落馬的政法系統官員亦不計其數。而普通民眾對此的觀感，也能從一定層面予以印證。
　　比如，最近熱播的掃黑劇《狂飆》，自開播以來就熱議不斷，引發各界關注。對此，中紀委網站還專門刊發評論分析，提醒《狂飆》裡涉及的紀律紅線不能踩。
　　作為首部以掃黑除惡常態化和政法隊伍教育整頓為背景的影視作品，該劇講述了以安欣為代表的正義力量，與黑惡勢力及其「保護傘」跨越二十年的激烈較量。其所描摹的，正是在20年中國經濟社會高速發展、狂飆突進的時代中，各方利益格局劇烈重整的深刻變革。
　　除了以上幾個方面，為了將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還有其他動作。比如2021年，《中共中央關於加強對「一把手」和領導班子監督的意見》印發，這是中央首次聚焦對「一把手」和領導班子監督制定的專門文件。
　　2022年6月，中辦印發了《領導幹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經商辦企業管理規定》，進一步加強對官員配偶、子女等商業行動的管理。
　　2018年12月13日的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對於十八大以來的反腐敗工作作出重大判斷：「反腐敗鬥爭取得壓倒性勝利，全面從嚴治黨取得重大成果」。2022年6月30日，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宣傳部部長王建新在中共中央宣傳部新聞發佈會上表示，「反腐敗鬥爭取得壓倒性勝利並全面鞏固，進入到發現一起、查處一起的常態化階段」。

「常態化」不等於「制度化」
　　十年來，伴隨中共強力反腐，有一些來自各方的各種質疑，且隨著反腐進程的推進，質疑的側重點也有所不同。
　　中共十八大伊始，整風運動展開後，外界更傾向於將其看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並認為這「三把火」很難從根本上解決那些積重難返的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等問題。而當習近平首次說出「老虎」、「蒼蠅」一起打，以及反腐風暴的陸續展開，所謂反腐敗「派系鬥爭論」、「運動化」等質疑又接踵而至。待到周永康、令計畫、孫政才、徐才厚等一眾黨內高官紛紛落馬，以及山西等地塌方式腐敗被「一鍋端」，外界亦不得不承認，中共反腐的確是在「動真格」。
　　「十年磨一劍」。2022年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和國家統計局合作開展的民意調查結果顯示，97.4%的群眾認為全面從嚴治黨卓有成效，比2012年提高了22.4%；99%的群眾認為，黨中央正風肅紀反腐的舉措，體現了黨徹底的自我革命精神。
　　在二十大報告「十年變革」部分，習近平也不吝言辭，總結了上任以來取得的成績：我們開展了史無前例的反腐敗鬥爭，以「得罪千百人、不負十四億」的使命擔當去屙治亂，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反腐敗鬥爭取得壓倒性勝利並全面鞏固。「刹住了一些長期沒有刹住的歪風，糾治了一些多年未除的頑瘴痼疾」。
　　但「常態化」反腐畢竟不等於「制度」反腐，隨著反腐敗鬥爭進入常態化，如今人們不再懷疑中共反腐的決心，卻轉而繼續追問：為何一邊是大刀闊斧的改革，一邊卻是不收手的接續腐敗？權力真的能被關進制度的籠子裡嗎？
　　還有掃黑除惡，也始終未能擺脫外界對此類行動「運動式」的觀感。尤其是當掃黑除惡宣佈進入「常態化」之後，仍然發生了唐山黑惡勢力公開打人的惡性事件，令專項行動的實效大打折扣。
　　近期各大電視臺密集播出的「反腐大片」，亦透露出不少此類細節。這些人不僅「不收斂、不收手」，還不停地花樣翻新，比如權力與資本勾連，比如「政治搶客」。
　　湖南電視臺的專題片，就首次曝光了湘潭市委原書記曹炯芳的貪腐細節，以及「政治搶客」的身影。
　　專題片中曹炯芳的妻子透露，過年之後曹炯芳覺得事不妙，因此倆人就把家裡的現金清點了一下。曹炯芳發現，家裡有一些來源不明的外幣，便與妻子一起將其燒毀。一邊燒還一邊說，這是我們倆要帶進棺材裡的秘密。
　　就任湘潭市委書記後，曹炯芳大搞面子工程形象工程，總投資淨達617億元，而且很多工程都半途而廢，而曹炯芳也因此大肆舉債，很快湘潭地區的債務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曹炯芳在任5年多時間，湘潭被財政部列人一類預警地區。
　　同時專題片稱，曹炯芳默許「政治掮客」當上「地下組織部長」，非常規提拔下屬。比如片中出現的韶山市委原常委、市政府原常務副市長羅傑，以及湘潭縣委原常委、組織部長羅某。
　　這個被曝光的「政治掮客」，顯然是為了呼應習近平的最新說法。習近平在二十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指出，要嚴厲打擊那些所謂「有背景」的「政治騙子」。這是高層首次對打擊「政治騙子」作要求。
　　1月7日央視開播的專題片《永遠吹衝鋒號》中，兩名傅政華結交的「政治騙子」出鏡。一人是北京市公安局退休幹部吹噓自己有關係，實則是忽悠；另一人是只有中專學歷，但把自己包裝成專家學者的騙子，他矇騙傅政華長達20年。
　　兩人向傅政華吹噓自己有特殊門路，能幫他「搭天線」謀升遷。傅政華則利用職權為二人辦事、月臺，但除了被欺騙，什麼也沒有得到。
　　此前，也有多名「老虎」被通報結交「政治騙子」，包括湖北省原副省長曹廣晶結交「政治騙子」，搞政治投機；山西省原副省長、公安廳原廳長劉新雲參與在黨內搞團團夥夥，結交「政治騙子」，熱衷政治投機；遼寧省政協原黨組副書記、副主席劉國強盲目聽信「政治騙子」，花費鉅資跑官買官被騙。
　　不過從湖南紀委的專題片中提供的資訊，該「政治掮客」確實能夠影響曹炯芳，並讓其下屬獲得超常規提拔，不算純粹的「政治騙子」。這就引發一個新的問題，那些躲在幕後憑藉「政治搗客」施加影響的人，因為更為隱蔽，勢必給正風肅紀帶來更大挑戰。
　　而在制度化反腐真正建立之前，反腐敗的另一面已經呈現出來。比如，反腐敗的初衷是淨化官場生態，這樣的反腐運動也是獲得民眾層面贊許的。但隨著反腐敗工作的推進，官場亦開始彌漫一種消極不作為的風氣，產生了不少所謂「躺平式幹部」。
　　官方對此亦早有覺察。早在2014年2月11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廉政工作會議上就曾指出，「要大力整治不作為、慢動作、亂作為、慵懶散的機關病」，「廉政和勤政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如果勤政做不到，拿著俸祿不幹事，也可以說是一種腐敗現象」。
　　與此同時，為了形成震懾效應，每每有官員落馬，官方通報措辭都會對其大加撻伐，比如中紀委國家監委發佈的原司法部部長傅政華的通報中寫道，「完全背棄理想信念，從未真正忠誠於黨和人民，徹底喪失黨性原則，毫無『四個意識』，背離『兩個維護』，政治野心極度膨脹，政治品行極為卑劣，投機鑽營，利令智昏，為達到個人政治目的不擇手段」，這與其在位時的形象形成強烈對沖。
　　北京航空航太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任建明就此評論稱，十八大以來腐敗案件增速有所放緩，但仍未達到關鍵拐點，這從落馬高官中不少人在過去10年依然頂風作案，「不收斂不收手」可見一斑。「當腐敗成為一種根深蒂固的官場文化，針對個人的查處就像鐵拳砸在棉花上，難以起到更大震懾效應。若能進行深度總結和反思，通過制度改革，破解『一把手監督』和『同級監督』等難題，未來反腐工作就有望取得更大突破」。

全面從嚴治黨如何「制度化」
　　過去十年的反腐敗，從各個層面搭建好了「四梁八柱」，但回到現實層面，作為世界最大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距離「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目標仍有很大差距。由此，二十大開啟的下一個十年，中共反腐勢必仍將循著過去十年的路徑展開，且會在常態化的基礎上逐步制度化。
　　事實上，2022年6月的政治局集體會議，主題即圍繞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展開。在該次會議上，習近平強調，「反腐敗鬥爭關係民心這個最大的政治，是一場輸不起也絕不能輸的重大政治鬥爭」。同時將反腐敗鬥爭看做是一場「攻堅戰」、「持久戰」。
　　今年2月1日出版的最新一期《求是》雜誌，發表了習近平署名文章《全面從嚴治黨探索出依靠黨的自我革命跳出歷史週期率的成功路徑》。這是習近平總書記2022年1月18日在十九屆中央紀委六次全會上重要講話的一部分。
　　官方新華社稱，在這篇文章中，習近平深刻闡述全面從嚴治黨取得的歷史性開創性成就、產生的全方位深層次影響，深刻總結新時代黨的自我革命的成功實踐，精闢概括了對建設什麼樣的長期執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怎樣建設長期執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的規律性認識，為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提供了基本遵循。
　　文章回顧稱，中共十八大以來，新時代黨的制度建設取得歷史性成就，「形成了比較完善的黨內法規體系，構建起黨統一領導、全面覆蓋、權威高效的監督體系，營造了尊崇制度、遵守制度的良好氛圍，推動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定型，形成了中國共產黨之治、中國之治的獨特優勢」。
　　常懷遠慮，居安思危。習近平在文中提到，「我經常講跳出歷史週期率問題，這是關係黨千秋偉業的一個重大問題，關係黨的生死存亡，關係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興衰成敗。」
　　至於如何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週期率，「毛澤東同志在延安的窯洞裡給出了第一個答案，這就是『讓人民來監督政府』；經過百年奮鬥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新的實踐，黨又給出了第二個答案，這就是自我革命。」
　　具體舉措上，習近平提出了六個堅持，其中一條是「堅持構建自我淨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制度規範體系，為推進偉大自我革命提供制度保障」。文章稱，全面從嚴治黨，必須把制度建設貫穿始終。習近平總書記反復強調：「制度優勢是一個政黨、一個國家的最大優勢」；「堅持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裡」。
　　治國必先治黨，治黨務必從嚴。中共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指出，我們黨作為世界上最大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要始終贏得人民擁護、鞏固長期執政地位，必須時刻保持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的清醒和堅定，並提出了「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重大政治任務。
　　在這次中央紀委全會上，習近平再次強調，構建全面從嚴治黨體系是「一項具有全域性、開創性的工作」。此外，他還用「六個如何始終」作出深入闡釋：「如何始終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如何始終統一思想、統一意志、統一行動，如何始終具備強大的執政能力和領導水準，如何始終保持幹事創業精神狀態，如何始終能夠及時發現和解決自身存在的問題，如何始終保持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
　　官方刊發解讀文章稱，全面從嚴治黨體系應是一個內涵豐富、功能完備、科學規範、運行高效的動態系統。健全這一體系，需要堅持制度治黨、依規治黨，更加突出黨的各方面建設有機銜接、聯動集成、協同協調，更加突出體制機制的健全完善和法規制度的科學有效，更加突出運用治理的理念、系統的觀念、辯證的思維管黨治黨建設黨。要堅持內容上全涵蓋、物件上全覆蓋、責任上全鏈條、制度上全貫通，使全面從嚴治黨各項工作更好體現時代性、把握規律性、富於創造性。
　　最近出版的《中國紀檢監察雜誌》，集中刊發了30位二十屆中央紀委委員的文章，對下一步主要工作進行了梳理。他們談及的其中一個重要問題，就是針對目前出現的一些新情況，比如權力與資本勾連形成「利益鏈」，從制度上探索如何堅決防止資本向政治領域滲透問題。
　　習近平在此次全會的講話中指出，堅決防止政商勾連、資本向政治領域滲透等破壞政治生態和經濟發展環境。這是高層首次提出這一要求，尤其是「資本向政治領域滲透」的表述，是首次在紀委工作部署層面提出。
　　遼寧省紀委書記、省監委主任劉奇凡結合遼寧省工作指出，要穿透權力和資本勾連的「利益鏈」，堅決查處資本野蠻生長、無序擴張等背後的腐敗問題，揭開區域性、系統性腐敗「蓋子」，擊破「共腐關係圈」「政商聯盟圈」。
　　「持續整治金融、政法、國企等權力集中、資金密集、資源富集領域的腐敗，做到雖小必治、雖難必辦、雖往必查、雖遠必追、雖親必究。」
　　劉奇凡還表示，面對政治問題與經濟問題交織、政商勾連破壞政治生態和經濟發展環境，有的甚至形成重大風險隱患等腐敗問題，必須敢於鬥爭、善於鬥爭，直面矛盾，決不「繞道」。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駐國務院國資委紀檢監察組組長龔堂華在發文中指出，緊盯違反黨中央決策部署、背離新發展理念以及政績觀扭曲、事業觀偏差等重大問題，重點開展虛假貿易、以違規違法方式獲取專案工程等專項監督。
　　同時，重點查處政治問題與經濟問題交織的腐敗，及時發現、著力解決國資央企領域的「七個有之」問題，以嚴明的紀律確保國資委和中央企業各級黨組織和黨員幹部令行禁止、步調一致。
　　此外，中央紀委國家監委駐銀保監會紀檢監察組組長王陸進在發文中提到，要堅決防止政商勾連、資本向政治領域滲透等破壞政治生態和經濟發展環境。緊盯利用審批權、檢查權、處罰權、接託管權等謀取私利的問題，堅決査處金融風險亂象背後的監管腐敗；緊盯利用「權力餘溫」「期權式腐敗」牟利等問題，堅決查處政商「旋轉門」「逃逸式辭職」背後的腐敗。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加大對行賄行為懲治力度。

（張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