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選不是困難事組黨方為大問題

盡管各種民調都顯示,柯文哲參選「總統」,比藍綠兩黨推出的任何候選人都要強得多,甚至還高於蔡英文、朱立倫的總和,但當他被問到是否要參選「總統」時,都是朦朧以對:「想想看」,「從詳計議」,甚至還以「現在換總統就是換一個人給人家幹譙」來模糊否定。至於是否有打算組黨?柯文哲也是回以「我說我再想而已啊」、「就想而已啊」,有點不太熱衷的樣子。

「想想看」,是謀定而後動。對是否參選「總統」來說,是要「睇定先」。對於參選「總統」而言,「想想看」是要看藍綠兩黨各自推出哪一位候選人,是否符合自己勝選的最大利益;而對於是否組黨來說,「想想看」就是要估算,經營政黨是否能夠有助於自己的勝選。

日前的情況是,柯文哲的民調確實很高,比藍綠兩黨任何一位可能參選「總統」的政治人物都要高。但那卻只是「空軍」,都是「•空氣票」,否能轉化為「陸軍」亦即實實在在的選票,沒有必然的保證,這又與經營政黨存在著一定的關聯度。

大多數人的看法是,柯文哲是否參選「總統」,要等到今年五六月間國民黨和民進黨都確定參選人之後,才作決定。如果民進黨是繼續提名蔡英文,不論國民黨提名任何人,柯文哲都必然會勝選。因為「討論民進黨」的選民,「討厭」的具體對象就是蔡英文,因而不必然會將選票投給國民黨的候選人,這樣柯文哲就有勝選的保證。這與「九合一」選舉不同,當時二十二個縣市都沒有「第三勢力」提名的候選人參選,選民們只能「二擇一」,有人將選票投給國民黨的候選人,並非是喜歡或支持他,只是發洩情緒,讓民進黨「好看」而已。當然,如果是也極為討厭國民黨的話,就乾脆放棄投票。

但在二零二零年的「總統」大選中,倘柯文哲加入,上述的「情緒化投票」或「放棄投票」的現象就將會消除,使得柯文哲有可能會承接既「討厭民進黨」,又「不滿國民黨」的選民的選票,處於較為有利的位置。而具體而言,「討厭民進黨」其實是較為集中於蔡英文的身上,過去兩年多來蔡政府的種種不得人心的所為,其實多是出於蔡英文個人的身上,尤其是她那種權力傲慢的嘴臉,及政策多變、令人無所適從的執政風格,讓不少選民從從心底里產生厭惡之感。而且,部分選民也有「上當受騙」的感覺,因為二零一六年蔡英文參選「總統」時的「犀利武器」之一,就是提出「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的競選口號,部分分享不到兩岸交流合作紅利的選民,相信了蔡英文的說法。但她在當選並出任「總統」後,結果台灣不但沒有發展得更好,甚至還差於國民黨時期,尤其是與旅遊業相關的行業,「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就被實踐證明為謬論,因而許多商家都自發地豎出「民進黨不倒,經濟不會好」的看板,這等於是蔡英文的信譽破產。因此,「討厭民進黨」選民的選票,就將會為柯文哲所盡情吸納。

但如果民進黨推出一位無須對此負責的人選,甚至是還曾擔任一段時間「行政院長」,與蔡英文的惡劣施政有「共業」關係的賴清德,可能「討厭民進黨」的選民,將會把他與民進黨適當地區隔開來,認為他是有能力及真心地推動政務,只不過是受到熱衷於大小事都要插手的蔡英文的制肘,而無法施展其在台南市長任內的出色才能。如果民進黨是提名他出來選,選情不會像蔡英文那麼糟,但估計民進黨還是將會輸,不過贏家卻未必是柯文哲,有可能是「益」了國民黨的候選人,因為賴清德將會扯去部分原本可能會支持柯文哲的選票,而導致柯文哲與賴清德「鷸蚌相爭」,讓國民黨「漁翁得利」。--當然,還須看國民黨將推出何人,如果是朱立倫,就將會產生這樣的效應並充分發酵;倘是吳敦義以至是王金平,這樣的效應就將會釀成,這也是柯文哲參選「總統」的良機。但不管如何,由於柯文哲的年齡及二零二四年民進黨可能提名鄭文燦等因素,柯文哲只有二零二零年的唯一機會,「蘇州過後冇艇搭」。

因此,柯文哲必須等待藍綠兩黨都正式確定提名人之後,才作決定。如果是民進黨繼續提名蔡英文,或民進黨雖然提名賴清德,但國民黨不是推出朱立倫,柯文哲就有必勝的保證,如果棄選,就將會「一失足成千古恨」,因而必然會抓住機會。但到此時,再宣布參選,可能時機會晚了些,將不夠充足時間進行參選的徵求連署的工作,及•組建競選團隊,尤其是各縣市基層的後援團體。而且,還需提防民進黨眼見情勢不妙,也來個民進黨式的「換柱」。不過,既然能夠來得及「換英」,就是尚未進入登記參選的程序,此時相信柯文哲也未有前往「中選會」登記參選,臨時放棄也不致於尷尬,但此時已經開始進行參選的連署作業,可能會挫傷參與連署活動的義工的積極性。

至於是否組黨,看來比決定是否參選還要困難。其實柯文哲也有自知之明,他之所以能夠在台北市長選舉中勝選,就是因為不是任何政黨的成員,在社會上普遍瀰漫著「對國民黨不滿意,對民進黨不放心」的情緒之下,第三勢力就能坐收便宜之利。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當在要選「總統」時,不是政黨的強項就將會逆轉為弱項,雖然「對國民黨不滿意,對民進黨不放心」的情緒仍然存在,這仍是有利於柯文哲的因素,但問題是,在具體的選戰操作方面,選「總統」不同於選台北市長,沒有政黨作後盾,「空軍」將不容易轉變為「陸軍」,尤其是在中南部的農村而言,網絡戰的優勢將難於發揮出來,反而是政黨的基層組織及地方派系勢力的組織動員,卻是左右選情的重要因素,而柯文哲在這方面偏偏是弱項。這就讓他陷於兩難:倘組黨,將使他丟失「白色力量」的標籤;倘不組黨,則缺乏基層組織動員能力,甚至連登記參選的徵求選民連署名單的工作,也將難以順利進行。

而且,在《政黨法》頒行後,組黨就必須是「剛性政黨」,要有一整套嚴謹的政黨運作架構,而不是「十幾個人、七八條槍」就拉起一支隊伍,到「內政部」登記一下就可以,更不是美國那種「柔性政黨」。這對於只有鬆散的網絡大軍,缺乏嚴密的組織隊伍的柯文哲來說,真是太費神了。

(發自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