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議會選舉與即將舉行的葡國議會選舉

第九屆歐洲議會選舉已經降下帷幕。與整體上是右派政黨崛起的情況不同,葡國當選的二十一個議席,還是以左翼政黨為主,而且主張極右的民族主義黨沒有獲得席次。因而葡國與西班牙、瑞典、荷蘭和馬耳他一道,被視為「社會主義者的最後希望」。這除了是受到「四二五革命」之後,左翼政黨成為主流政黨的大環境影響之外,可能也與政治教科書上所載的一個規律有關:在經濟發展低迷時,左派勢力就將會上升。實際情況是否如此,還待國際政治評論家分析。

由於歷史和現實的原因,澳門的葡國公民也可參與這次歐洲議會選舉的投票。其實,分佈在全世界的葡國公民都可以投票。有一則消息說,在北京和莫斯科的葡國大使館,投票箱竟然沒有一張選票「進賬」。這就間接證明,在中國大陸和俄羅斯,都有葡國公民居留,但他們都並不熱衷歐洲議會的選舉。

葡國駐澳門總領事館也是這次歐洲議會選舉的其中一個投票站。有葡文媒體說,有三百多名葡國公民前往投票,這比以往葡國總統、葡國國會或葡僑委員會委員選舉的投票率都要低得多。這可能出自兩個原因,其一、就如北京、莫斯科投票站的「零」記錄那樣,因為歐盟事務與本地葡國公民的切身利益關聯不大,因而引不起本地葡國公民對投票的興趣。

其二、可能也與葡國駐澳門總領事館的新任總領事歐冠溢,比其前任較為注意維護中葡友好關係,尊重被列為在澳門特區實施的全國性法律之一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及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就中國《國籍法》在澳門特區實施的幾個問題的說明有關。實際上,葡國總領事館在發布有關歐洲議會選舉的投票事宜的公告時,是使用了「葡國公民」一詞,因而客觀上,就把持有葡國護照的澳門中國公民,微妙地區隔開來。另外,這位新任總領事在抵澳履新後不久,接受一份葡文媒體專訪時,也小心翼翼地表述,「據估計,在葡萄牙僑民社群中,有六千到七千人在澳門。然而,包括葡萄牙護照持有者,澳門和香港這兩個地區,據估計有約十六點五萬至十七萬人。」這就把葡萄牙社群亦即葡國公民,與持有葡國護照的澳門中國公民,嚴格地區隔開來。部份澳門居民持有葡國護照,並不等於是在民族情感和國家觀念上認同葡國,只不過是貪圖其出外旅行較為方便而已。正因為如此,葡國駐澳門總領事館是知會及呼籲「葡國公民」前往投票,持有葡國護照的澳門中國公民並不認同自己是「葡國公民」,因而就毫不理會這個呼籲。

這是政治正確的態度。而其前任,就曾經意圖將此兩個不同概念混淆起來,抵觸中國《國籍法》,中國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及立法機關對《國籍法》在澳門特區實施的幾個問題的解釋,以及《中葡聯合聲明》「中方備忘錄」的清晰界定,使用了「十六萬八千名葡國公民」的術語,並呼籲他們前往總領事館進行葡國選民登記。對此,筆者曾以《從葡國進行選民登記看或有的國籍衝突》為題進行分析,指出按照上述三個法律文件規定,除一萬名左右的正統葡人和土生葡人之外,十多萬持有葡國護照的澳門居民均是中國公民。但考慮到澳門的歷史背景和現實情況,在澳門回歸後,中國政府主管部門允許他們繼續使用葡國護照,去其他國家和地區旅行。但他們在澳門特區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其他地區,不得享受葡國的領事保護。中葡談判的中方代表團團長周南,就曾形象地說:「他叫護照,我叫證件」。因此,從法理上說,持有葡國「旅行證件」的澳門華人居民,不宜參加葡國的各類政治選舉活動。所謂「十六萬八千名葡國公民」的說法,這實質上就等於是把他們納入葡國公民,讓其享有葡國公民的政治權利,嚴重抵觸中國的各項相關法律,侵蝕中國的國家主權。

而在當年,澳門有人要參加葡僑委員會的選舉,並部署參加葡國國會的選舉,不知是否要提高得票率從而增強當選機會,必須動員更多的持有葡國護照的澳門居民進行葡國選民登記,於是在社會上就流傳著一個說法,凡持有葡國護照者都必須強制性登記,否則就將會影響其所持有的葡籍認別證和葡國護照的效力,並不得續期,甚至還要遭受罰款。這對本來對葡國政治公職選舉不感興趣的持有葡國護照的澳門中國公民,造成很大的心理威脅,擔心他們所持有的葡國護照失去法律效力,及在到期時不獲續期。因而也前往葡國總領事館進行葡國選民的登記。這種手法,就帶有「脅迫」的性質了,使得葡國在中國的轄域內向中國「搶奪中國公民」的客觀事實更為明顯。幸好,一位名為「林修祿」,從其熟悉專業的情況看,可能是葡國駐澳門總領事館工作人員的讀者,寫信給本報公開澄清,該選民登記並非是強制性,才消除了疑慮。

不過,據「BBC」中文網報導,在此之前,澳門六十四萬餘人口當中,有十六萬八千人領有葡國護照,但只有二千五百餘人完成葡僑登記,符合選民資格。而在當年四月,葡國修訂選舉法律,改變了海外僑胞的選民登記辦法。葡國葡僑事務國務秘書西沙裏奧於當年五月下旬專程訪問澳門宣傳選民登記後,到七月,葡國駐澳門總領館表示,澳門葡僑選民累計已有一點五萬人。顯然,這個數字是超逾真正的葡國公民的。但在當年的葡僑委員會和葡國國會選舉中,儘管澳門均有候選人,但前往投票者並不多,只是略高於在修訂選民登記法律之前已經完成葡僑登記的人數。此顯示,所謂「未有進行選民登記者,將會影響其所持有的葡籍認別證和葡國護照的效力,並不得續期,甚至還要遭受罰款」的說法,還是具有「影響力」甚至是「威懾力」的。

對此現象,澳門有一個學者在內地的大學學術期刊撰文指出,很顯然,葡國政府違背中國《國籍法》和中方在《中葡聯合聲明》「備忘錄」中表達的原則立場及雙方諒解,在澳門轄域內動員中國公民行使葡人的公民權利,是單方面主張對持葡旅行證件的中國公民實施屬人管轄的非法行爲,理當受到中國中央政府和澳門特區政府乃至澳門民間的譴責和抵制。但不幸的是,相關過程中,不僅未見有關政府機構的公開聲明和抗議動作,而且澳門當地的主要媒體,在相關報道中也直接引述葡方資料,稱「港澳大約有十六萬多葡籍人士,本澳約有一萬一千名合資格的葡籍選民」,而不曾根據中國《國籍法》和在澳門適用的相關法律來加以分析說明,反映了相關記者、編輯在該問題上的觀念模糊和立場錯位。他又指出,在葡國罔顧中方正當權利主張而單方行使其國民管轄權力之時,中國中央政府和澳門特區政府都有必要作出適當應對,至少應該公開發表堅守既定立場的官方聲明,幷輔之以必要的外交交涉,既要正面闡述中國國籍法和相關一貫立場,又要對葡方的公然侵害予以制止,從而澄清是非,更好地澄清和鞏固澳門居民的應有國家觀念。

葡國總統德索薩已於去年七月十二日公佈,在聽取各政黨建議後,決定二零一九年十月六日進行葡國國會選舉,馬德拉地方議會選舉也將於二零一九年九月二十二日進行。希望,葡國駐澳門總領事館,在進行選務管理時,繼續按照新任總領事歐冠溢的方式,嚴格將葡國公民與持有葡國護照的澳門中國公民區分開來,中國澳門特區立法會議員高天賜,更不要再次參加葡國國會議員的選舉,以免造成「雙重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