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月份日均賭收只有一億多元說開去

博監局昨日公佈三月份的賭收數據,全澳博彩毛收入五十二億五千七百萬元。而去年的同月份,是二百五十八億四千萬元。因而按年同比計算,大跌百分之七十九。但三月份博彩毛收入按月同比,則比今年二月份的三十一億零四百萬元,回升近七成。這是因為二月份期間為因應新冠肺炎疫情,全澳娛樂場曾臨時關閉十五天。而去年二月份的博彩毛收入,是二十五億三千七百萬元。即使是今年的一月份,博彩毛收入也有二百二十一億二千六百萬元,雖然比去年一月份的二百四十九億四千二百萬元稍少,但倘能繼續以一月份的實績演算下去,今年全年博彩毛收入二千六百億元的預算,應是可以完成。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粉碎了此預算計劃,使得今年一至三月累計博彩毛收入只有三百零四億八千六百萬元,較去年同期下跌百分之六十。因此,澳門特區政府預計,今年博彩業總收入將減至一千三百億元,較原來二千六百億元的估算下調百分之五十。

三月份平均每天的博彩毛收入只有一億六千九百萬元,二月份更是低至只有一億餘元,連各家賭場的「燈油火蠟」都不足以支應。而包括澳門基金會百分之一點六在內的政府博彩稅收,也分別只有二十一億元和十二億元,「點豉油都唔夠」。如果繼續是每月幾十億元的話,那就是「一夜回到回歸前」了。

本來,在中國內地尤其是湖北省的戰「疫」鬥爭取得關鍵勝利,全國各地大多數地區都已恢復正常生產生活秩序並復產復工,澳門特區也是連續四十天沒有新增確診病例之時,特區政府和全體「澳人」都寄望,中央重新簽發「自由行」簽注,給澳門博彩業注下一股活水,即使是未能恢復往常的每月二百多億元,也不至於二三月間那麼暗淡。但正當人們翹首以待之際,卻爆發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為了嚴防疫情「倒灌」,堵絕病毒從境外輸入,實施全國「封關」,連廣東省對澳門也不例外。如果說,三月間還有持商務簽注的內地遊客到澳門的話,四月份就連此類遊客都絕跡了,因而各家賭場名義上是打開大門,卻因為是極少客人,等於是關閉,而且「燈油火蠟」等成本卻不能節省。目前澳門博彩業已經淪落為回歸以來最暗淡的時候。

未來一兩個月的前景可能是「沒有最差,只有更差」。實際上,從今日起,「封關」又再「加碼」,禁止雙牌車和三牌車進入珠海,誰知道還將會「加碼」到什麼程度。如果「封關」只是到全國「兩會」召開之後,可能會在五月中旬之後重新「開關」。因而整個四月份及五月上半月的賭收,應是「凍過水」,連二月份也不如。

其實,如果是為了保衛中央安全,及為全國「兩會」順利召開創造安全條件,是沒有必要對澳門「封關」的。因為澳門距離北京甚遠,澳門人沒有必要不會跑到北京去。其實以當今對進入北京的安防措施之嚴,已是「滴水不漏」,澳門人也進不了北京。倘若是以防止病毒輸入廣東省的功能考量,澳門目前沒有本土感染病例,即使是有輸入病例也防控得很好,而且澳門已經禁止外國人,及曾在十四日內到過外國的香港和台灣人入境,因而澳門與廣東省都是最安全的地區之一,澳門不會對廣東省發生「輸入病毒」的問題。為了尊重澳門特區行政長官賀一誠領導全澳居民進行抗疫鬥爭的成果,也是為了照顧「一國兩制」的政治現實,及兌現習近平主席對澳門「風景這邊獨好」的評價,以及落實貫徹中央有關「分區分級管理」的策略,還有中國共產黨「實事求是」的作風,唯物辯證法不搞「一刀切」的精神,是應當適當地實行「半封關」,以至是對澳門恢復簽辦「自由行」簽注。

有經濟學者說,在疫情過後,可能會爆發「報復性消費潮」,亦即是在居家隔離以至限制自由行動多月之後,一旦恢復正常生活秩序,人們就將把憋在心裡的鬱悶情緒都爆發性地發洩出來,瘋狂地購物消費,不管是否適用或需要。

倘此理論預測成立,或許澳門博彩業還將會有較多的進賬。但必須注意的是,與當年的「沙士」不同,「沙士」對珠三角以至全國的民營企業的衝擊不大,而且中央為了支持港澳,除了是推出「CEPA」之外,還開放「自由行」。時值「金沙」賭場剛開業,當天在門外排長龍的場面震撼。使得「金沙」只用八個月時間,就收回成本。

如今卻不同,世界各國都「封城、封國」,消費基本停擺。除基本生活用品,及與防疫抗疫相關的口罩、呼吸機及藥品原料較為暢銷之外,其餘產品都被退回訂單,出口不了。一些辛苦經營二十多年的民企,說倒就倒叫。生產供應鏈都已斷了,民營企業主即使是能來澳門,可能也是「阮囊羞澀」了。

實際上,據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國研智庫首席經濟學家趙晉平分析指出,國內企業面臨的第一波衝擊是在今年一至二月期間,由于國內疫情暴發,企業生産活動無法恢復正常,外貿訂單延遲交付現象增加。這些因素與許多國家對中國商品、運輸工具和人員入境采取限制行動的影響因素相互叠加,對我國這一時期的外貿進出口都造成了較大影響。根據海關統計快訊來看:今年一至二月按照美元計算的外貿出口具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出口降幅明顯大于進口,其原因可能是當時國內疫情嚴重情况下多數企業尚未復工複産,出口生産受限延滯;也和大批境外國家或地區以防止疫情擴散爲名限制中國貨物、交通工具和人員入境存在一定關係。二是面向發達國家的進、出口下降較多。三是面向疫情高風險地區的降幅較大,貿易下降除了上述中國國內尚未完全復工複産等原因之外,也有對方國家疫情風險上升帶來的影響。

雖然經過兩個多月的努力,中國抗疫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多數企業開始恢復正常生産和工作秩序,在繼續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時,國內經濟發展面臨著逐步向好的重要轉機。但是,疫情使世界經濟遭受更大衝擊的風險看起來已經無法避免,我國外貿發展面臨的外部環境比之前更爲嚴峻。企業的困難主要來自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市場需求急劇收縮,出口訂單迅速减少;二是由于境外企業生産和經濟活動停滯,産品供應鏈中斷,無法滿足國內生産銷售需要;三是已開工生産的訂單被緊急取消,出口企業將承擔巨大成本;四是境外客戶違約和破産風險上升,國內企業將可能爲此蒙受經濟損失;五是企業的資金周轉困難,財務風險加大;六是已復工企業由于需求下降和訂單减少,處于待産狀態,甚至面臨較大停業破産風險,實際失業和隱性失業現象增多。

因此,對於澳門「有排吊鹽水」的預測,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當然,這一殘酷現實,也反過來「倒逼」澳門特區政府和各界人士,必然更全面更深入地推動「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並促請廣東省和珠海市,進一步落實習近平主席關於澳珠合作發展橫琴的指示,及國務院為幫扶澳門而向橫琴賦予「比特區還特」優惠政策的精神,協助澳門發展多元經濟,逐步擺脫對博彩業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