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投民進黨,青年上戰場」發酵

  民進黨最拿手的其中一個選戰伎倆,就是每逢選戰都創造簡明生動的政治口號,打動部分選民的心,如二零一六年的「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二零二零年的「抗中保台」、「芒果乾」。民進黨在今次「九合一」選舉中「食過翻尋味」,再次呼喊「抗中保台」的口號,但卻未見收效。反而是「有樣學樣」的國民黨,今次接過其手法,打出「票投民進黨,青年上戰場」的政治口號,卻發揮了奇效,就連民進黨人事後都分析認為,這是導致民進黨慘敗的原因之一。
  實際上,自一九九七年的第十三屆縣市長選舉,民進黨文宣部主委陳文茜顛覆性地推出系列讓青年人喜聞樂見的輔選方式,包括在組織辣妹在「總統府」前廣場大跳熱舞,及電音車隊等之後,就徹底改變了民進黨是「草莽英雄」的形象,讓大量的青年及婦女選民轉變立場,由討厭民進黨轉為支持民進黨,此後青年選民就成為民進黨的基本選民基礎。尤其是在「太陽花學運」之後,民進黨幾乎囊刮了大部分青年選民的選票。因此,每逢選舉,民進黨都以各種方式動員青年返鄉投票,包括充分利用公權力,向返鄉投票的年輕人提供乘坐高鐵等交通工具的優惠票價等,甚至派出旅遊巴士到各大學免費接載學生返鄉投票。
  今次「九合一」選舉也一樣,民進黨仍然將勝選的部分希望寄託在青年選民的身上,直到十一月上旬,蔡英文在再次打出「抗中保台」旗號的同時,還在公開號召青年返鄉投票。但在趙少康創造性地高呼「票投民進黨,青年上戰場」的口號並迅速發酵,而馬英九也跟隨喊出「票投國民黨,兩岸無戰場」之後,情勢悄悄地發生了重大變化。民進黨發覺勢色不對,嘎然停止動員青年返鄉投票,而且不再向青年及學生提供乘坐公營交通工具的優惠,以至是沒有將免費旅遊巴士開到各家大學。
  在各種綜合因素交叉作用下,民進黨過去最為依賴的青年選票,果然大幅流失了。雖然到目前為止,尚未有專門的民調數據予以證實,但從宏觀和微觀的兩個層面,可以大致上驗證了這個變化。在宏觀方面,從二零二零年蔡英文獲得風光的八百一十七萬票,在短短兩年之間,今次「九合一」選舉總得票數只有四百七十四萬票,少了三百四十三萬票。這其中,固然還有其他各種因素在起作用,但基於青年選票是民進黨選票結構組成最主要成分的邏輯,民進黨這次是大幅流失率青年的支持。青年選民們雖然仍然按照固有思維不會將手中選票投給國民黨,但也因為對民進黨極度失望而拒絕出門投票,這就連帶造成主旨上對青年人有利的「十八歲公民權修憲複決案」也遭到否決。
  在微觀方面,單是台北市長選舉的選情,就可從一滴水中見太陽。周玉蔻就指出,陳時中此次的得票率爲百分之三十一點九三,低於當年李應元的百分之三十五,而蔣萬安的得票率只比上次丁守中上升百分之二,黃珊珊的得票率為百分之二十五,遠高於上次姚文智的百分之十七,因而她質疑道,選前陳時中的操盤手信誓旦旦表示,黃珊珊分的是藍營的票,但依據選戰結果看來,黃珊珊搶走的是淺綠、知識綠、年輕綠的票,發生了什麽事?如何解讀臺北市政治版圖的變化?
  為什麼?曾經深度參與民進黨《台灣前途決議文》及陳水扁兩道「公投題」撰寫,對民進黨青年議題頗有研究的「新潮流系」連三霸台北市議員(今次落選)梁文傑就指出,主要就是年輕人這次不投民進黨;而兵役要延長,造成「票投民進黨,青年上戰場」發酵,是原因之一。他分析說,自烏克蘭戰爭以來,有一種害怕恐懼戰爭的情緒正在蘊釀,而大陸方面的對台軍演,好像(武力懲「獨」)又迫在眉睷,而且兵役又要延長,這就讓很多人悄悄改變立場,尤其是最可能上戰場的年輕族群,還有他們的父母和祖父母。於是,「票投民進黨,青年上戰場」,就開始發酵了。另外,疫情也讓很多青年人失去了工作,他們當然要怪罪給執政黨。這些情緒都是無法用解釋來化解的,講再多這是不得已也沒用,而國民黨和民眾黨就是利用了這些情緒。
  由此可見,「支持民進黨,青年上戰場」的口號在發酵後,確實是對轉化選情發生了重大作用。這除了是梁文傑所指的烏克蘭平民在戰爭的慘況讓台灣青年害怕「上戰場」之外(有一位台灣青年自願到烏克蘭參戰卻命喪戰場,更是活生生的眼前事實),還有兩個極為重要的因素。其一是佩洛西竄訪台灣後,大陸進行「貨真價實」的軍事演練,讓台灣民眾深切感受到「武力懲『獨』」並非是「說說而已」;但民進黨當局卻連防空警報都不敢施放,還能指望惹起」「火頭」的民進黨當局,在真的惹發戰爭後,能夠「保護」他們?其二是民進黨當局卻火上添油,針對兵源不足,提出延長兵役時間到一年,不但是令青年人感到焦慮以至恐懼,而且連父母們也在擔心。台灣地區雖然沒有實行計劃生育,但近年卻出現「少子化」的現象,差不多也是以「獨生子女為主,這也正是各家學校生源缺乏的原因。萬一真的要上戰場,子彈是無眼的。這就顯見,大陸方面保持對「台獨」用武的壓力,還是具有震懾作用的。
  可笑的是,幾個「獨派」團體發動「不簽投降書」運動,不但是非民進黨籍的縣市長候選人全部「唔聽呢支笛」,拒絕參與簽署,而且曾經迫逼台北市長柯文哲簽署「捍衛台灣.絕不投降」承諾書的無黨籍台北市議員林穎孟,在這次選舉中爭取連任,卻只獲得四千六百三十票,得票率為百分之一點六二,而落選了。這也折射了青年人對「上戰場」的恐懼,因而拒絕將選票投給鼓吹「台獨戰爭」的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