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國宣佈對新冠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後，丁鹽醞釀許久的出境遊終於付諸實踐了。2023年1月2日，他先從北京飛抵香港，次日從香港前往泰國曼谷聯程票價約為2000元人民幣。
　　「在曼谷的四面佛神廟前，周圍不斷傳來中國遊客的聲音，當地人也會用中文打招呼說『你好』，仿佛一切都回到了疫情前。」丁鹽向《鳳凰週刊》回憶道，「近幾天，我預訂的幾家酒店入住率都達到了90%以上，很難更換或升級房間。」
　　據丁鹽觀察，來泰國旅行的中國人都是全家老小一起出遊。大街上也有很多背著高爾夫球包的日本人、韓國人，以及歐美遊客。「我感覺，泰國已然回到遊客接待不過來的地步了。」
　　1月8日起，中國正式取消入境核酸檢測和集中隔離，取消「五個一」及客座率限制等國際客運航班數量管控措施。不少專家認為，此舉將有力推動全球經濟復蘇。摩根資產管理環球市場策略師朱超平稱，中國重新放寬出入境限制也意味著中國遊客即將恢復出境遊，這將促進其他國家的消費和旅遊業。

海外商家盼中國遊客回歸
　　1月2日，丁鹽在出境時遇到了邊檢人員的詢問，簡單說明出境目的地和原因後便順利通關了。而六天後，據說這樣的盤問也不再有。
　　入境泰國時，他並未被要求查看核酸證明。1月5日，泰國衛生部長兼副總理阿努廷在與衛生、旅遊、交通三部門召開會議後決定，對中國遊客繼續採取「一視同仁」的原則，不對後者施加任何與他國不同的管控措施——僅要求入境遊客提供疫苗證明，購買包含新冠感染的醫療保險，並在返回中國之前進行核酸檢測。
　　1月9日，搭載269名中國公民的國際民航客機抵達素萬那普機場。這是自中國調整入境政策後，泰國迎來的首批中國遊客。當天，泰國副總理兼衛生部長阿努廷、泰國交通部長奇約伯以及旅遊和體育部部長皮帕一同到機場接機，並送上衛生抗疫防疫包和花環。
　　泰國國家旅遊局局長現場用中文對遊客說「中泰一家親」。泰國當局還宣佈了一項新規——取消外國入境旅客出示疫苗接種證明的防疫政策。
　　「China is back（中國回來了）」成為泰國旅遊市場的熱詞。疫情暴發前，中國是泰國旅遊業的主要客源地之一，2019年赴泰旅遊的中國遊客超過1200萬人次。泰國官方預計，2023年赴泰中國遊客或將超過500萬人次。
　　闊別三年，包括泰國在內的東南亞多國，率先在中國春節期間復蘇旅遊業。
　　1月12日，印尼旅遊和創意經濟部長桑迪亞加．烏諾隔空「喊話」，印尼已為中國遊客「準備好紅毯」，當地旅遊業協會和從業者熱切期待中國朋友的到來。
　　在熱門旅遊海島馬爾地夫，當地政府宣佈不會對中國遊客實施額外的入境限制措施。「馬爾地夫歡迎中國遊客，不存在歧視。」其外交部官方網站和推特均發佈聲明稱，歡迎中國調整出入境措施，熱切期盼中國遊客儘早來馬爾地夫旅遊。
　　馬來西亞入境旅遊協會（MITA）主席烏紮伊迪．烏達尼斯表示，在入境點的標準化篩查程式應該對所有國籍旅客一視同仁，以確保不出現對中國遊客的「雙重標準」。與此同時，柬埔寨首相洪森稱，希望今年接待200萬人次的中國遊客。
　　據悉，海南航空正加快推進東南亞航線的復航準備工作，在今年一季度恢復多條東南亞航線。1月20日，海南航空復航北京至曼谷航線，初期每週執行3班，這是海南航空恢復的第一條東南亞航線。
　　另據攜程平臺訂票資訊，1月20日前後，上海直飛泰國曼谷、清邁等地的航班將從每日1班增至2班；2月，直飛航班機票價格將明顯下降。廣州直飛清邁、成都直飛曼谷的航班也將恢復運營。
　　除東南亞國家以外，瑞士、俄羅斯、巴基斯坦、沙特等多國紛紛表態，「不對中國遊客採取特殊限制措施」。瑞士政府表示，來自中國的旅客入境瑞士時無需接受強制的新冠病毒檢測。沙特旅遊大臣艾哈邁德．哈提卜更是直言：「中國是重要旅遊客源國，很高興看到中國有序恢復公民出境旅遊，期待中國重新回到世界旅遊市場，為此，沙特將加強與中國夥伴的合作。」
　　對於多國出臺歡迎中國遊客舉措，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回應稱：「友善自然會讓中國遊客感受到溫暖和歡樂、賓至如歸，成為他們選擇出境旅遊目的地的重要因素之一。中方也會為遊客前往這些國家旅遊提供更多便利，增加中國往返上述國家的直航航班數量。」
　　上述種種努力效果立竿見影。來自攜程的資料顯示，自2022年12月27日以來，新加坡簽證業務訂單量同比增長超30倍；馬來西亞等國簽證預訂環比也均增長近100%。2023年1月1日至1月10日，前往新加坡的中國內地出境機票預訂量同比去年增長398%，酒店預訂量同比增長324%。1月以來，目的地為泰國的酒店預訂量同比增長480%，其中來自中國內地遊客的預訂占比超過三成。
　　不過，業界人士提醒道，出入境政策的放鬆很難立竿見影地推動旅遊業和航空業的復蘇。旅遊資料公司ForwardKeys公佈的資料顯示，在中國宣佈重新開放邊境後的一周內，中國出境航班的預訂量僅為疫情前的15%。航空資料分析公司Cirium的資料亦顯示，今年1月，各大航司來往中國大陸的運力僅為疫情前的11%，預計4月的運力將上升至25%左右。
　　缺乏航班也就意味著票價昂貴，這將影響遊客的出行意願。中國國家移民局邊防檢查管理司的資料顯示，中國首周出入境人數較放寬前增加約五成，但僅恢復至疫情前不到三成。瑞銀證券中國休閒與交通運輸行業研究主管陳欣表示，中國遊客恢復疫情前的出境遊規模，最早可能要等到2024年。
　　有航空業界人士向《鳳凰週刊》透露，由於疫情期間中國航司大量取消國際航線，導致各國機場裁撤了配套的地勤人員，中外航線的恢復或要根據機場增加人手的速度來進行動態調整。
　　彭博社亦指出，在泰國、新加坡等中國遊客喜歡的目的地，旅遊業過去三年流失了大量勞動力，許多大巴司機、中文導遊和服務員早已轉行，目前的人手難以應對大量遊客湧入，恢復人力需要時間。東南亞旅遊套餐過去的低價是靠航空公司、酒店、餐飲業和旅遊公司長年累月合作的結果，疫情卻打斷了這種緊密聯繫。
　　ForwardKeys副總裁龐蒂（Olivier Ponti）直言，低運力、高票價、簽證申請積壓和多國入境防疫限制措施對行業復蘇構成挑戰。「儘管農曆新年可能會出現三年來國際旅行的首次反彈，但我們需要等待更長時間才能看到中國遊客數量復蘇。」

「針對中國的旅行限制是一場鬧劇」
　　旅居日本的大北剛剛結束國內的探親，本打算1月9日返回東京。然而按照日本政府的最新要求，自1月8日起，從中國入境日本的旅客將要提供陰性證明，入境時的檢測也將從抗原定性檢測改為精度更高的核酸檢測和抗原定量檢測。
　　突然加碼的入境政策，讓大北不得不做出延期的決定。「日本提高了入境核酸判定的CT值標準。但因為兩周前我剛感染過新冠，CT值不達標，為了避免入境後的隔離，我只好改簽機票，暫緩入境日本。」大北對《鳳凰週刊》無奈地說。
　　日本政府率先於2022年12月29日宣佈加強對從中國入境者的防疫措施。自2022年12月30日起，自中國出發前往日本、過去7天內有過中國旅遊史的旅客，入境日本時會被要求進行抗原檢測，若結果呈陽性，有症狀的需在隔離設施內隔離7天，無症狀的也需隔離5天。
　　與此同時，日本與中國大陸、香港、澳門之間的航班，也僅限於使用東京成田、東京羽田、關西、中部機場（名古屋），暫時不允許増加其他航班。因此，香港快運航空公司不得不取消部分於2月1日至16日來往日本的航班。
　　日本不斷加碼的入境政策，對一直期待中國遊客回歸的日企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東京淺草寺商業街的老闆們早就開始期待，這個春節長假能湧入更多中國遊客。一家紀念品商店的店員說：「從經營的角度來說，我非常期待中國遊客的到來，時隔三年能來是多麼難得，疫情前（中國遊客）的爆買能力帶來很多收入。」
　　黃色包裝盒裡整齊羅列著草莓、巧克力等口味的夾心蛋糕，搭配上超高人氣的皮卡丘、熊貓、豹紋等圖案——疫情前，東京一款知名點心深受中國遊客的喜愛。奈美所在的食品公司主要負責這款點心、的經營。
　　隨著中國國門的放開，該公司正緊鑼密鼓地為中國遊客的回歸做準備。「我們期待中國遊客能早日回來。」負責中國市場的奈美告訴《鳳凰週刊》，「我們公司正在考慮增加人氣商品的產量，甚至已計畫增加面向中國遊客的店鋪的員工。但在日本政府收緊入境政策的情況下，何時能真正迎來大批中國遊客，還是一個未知數。」
　　2022年10月11日起，日本不再限制單日入境人數，允許個人自由行旅遊，並恢復針對68個國家和地區的短期免簽證入境待遇。根據日本政府觀光局的資料，2022年11月訪日外國遊客約93萬人，僅恢復到疫情前2019年同期的不到四成的水準。疫情前佔外國訪日總人數三成的中國大陸遊客，目前僅恢復不到3%。
　　根據日本百貨店協會統計，由於日元貶值以及外國遊客購物欲望高漲，2022年11月的免稅商品銷售額約為175.4億日元，恢復到2019年同期的七成左右。有經濟學者指出，「中國訪日遊客的回歸，將帶動免稅商品銷售額的進一步提高，訪日消費額會再創新高。」
　　當中國遊客準備再度踏出國門之際，除了日本，包括美國和英國在內的一些國家也對來自中國的乘客重新引入強制性新冠檢測，摩洛哥甚至完全禁止來自中國的人員入境。
　　周邊國家中韓國的措施最為嚴苛。從1月5日起，韓國要求來自中國的旅客在出發前48小時內提交核酸檢測陰性結果，或在出發前24小時內進行快速抗原檢測，並在抵達時再次進行核酸檢測。另外，韓國還限制向中國公民發放短期簽證，並暫時停止增加來自中國的航班，同時將仁川國際機場作為來自中國所有航班的唯一入境城市機場.
　　韓國中央災難安全對策本部於1月27日表示，延長針對中國公民的暫停簽發赴韓短期簽證措施至2月28日。
　　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回應道，我們願同國際社會加強溝通，共同努力戰勝疫情，同時也認為部分國家採取僅針對中國的入境限制措施缺乏科學依據，一些過度做法更讓人不能接受。「中方對試圖操弄疫情防控措施以達到政治目的的做法表示堅決反對，將針對不同情況本著對等原則採取相應措施。」
　　1月8日以來，中國旅客入境韓國和日本的視頻在社交媒體上風傳。
　　一位入境韓國的中國旅客自述道，遭遇到一系列歧視性入境限制措施：掛黃牌、軍人跟隨、做高價核酸。中國旅客Tina曬出自費8萬韓元（約合430元人民幣）的核酸檢測帳單，並稱自己「在一名軍人的陪同下前往核酸檢驗點」。
　　也有中國旅客在入境日本時被區別對待。
　　1月9日，一架從中國青島起飛的航班降落在日本大阪關西機場。從中國直飛日本的旅客被發放紅繩掛件，以便與其他乘客做區分。
　　1月10日，一位從山東青島出發的女乘客回憶了在東京成田機場入境時做核酸的經過：「下飛機入境前、取行李前，按指示走到小視窗出示護照，接著取試管。做的過程很快，往試管裡吐口水即可。護照上貼個號碼，等結果出來，再按這個號碼叫號。接著就是漫長的等待了，我等了一個半小時。」
　　「針對中國的旅行限制是一場鬧劇。」美國《紐約時報》1月5日發文批評道，人們對新冠病毒的瞭解已經比三年前多了很多，一味地入境限制對防止病毒傳播並無太大作用，針對中國的旅行限制「並非採取了合乎邏輯的政策」。

外企開始制定訪華行程
　　不僅僅旅遊業翹首以盼，出口大米、水果、蝦、魚等產品的海外企業同樣為迎接全面開放的中國市場做足準備。
　　澳大利亞塔斯馬尼亞州霍巴特市一家名為「Tony Garth Fish」的海鮮批發市場附近，自2022年12月起，停靠周邊港口的中國船隻多了起來。據旅居澳大利亞的中國人王悅觀察，這家海鮮市場貼出「高薪招募包裝工人，需夜間加班，華人優先」的招聘啟事。而她的華人朋友，已經去龍蝦基地上班了。
　　澳大利亞龍蝦曾是中國人餐桌上最高級的奢侈品之一。作為全球最大主顧，中國每年曾進口該國90%以上的出口龍蝦。然而，過去三年間，由於中澳關係緊張以及疫情管控措施，澳大利亞龍蝦再難進入中國市場。
　　從去年年底開始，在越南火龍果之都平順省，多家商販大舉收購各類火龍果。胡志明市火龍果茶公司經理阮垂順興奮地介紹說：「目前火龍果整體走貨提速。自中國開放邊境口岸並取消檢疫壁壘以來，我的公司為了縮短上市時間，已將所有海運轉為陸運。」
　　眼下，越南九龍江三角洲地區處於多種水果的收穫季節。其中最熱門的榴槤，也是中國市場消費增長最為強勁的產品。前江省善心農產貿易有限公司經理黎明心表示，近段時間以來，榴槤出口價格持續上漲。
　　為了更好服務經貿往來和民生利益，自1月8日起，中方對中緬邊境口岸通道——瑞麗口岸姐告國門、貨場、中緬街等三個通道恢復人員、貨物的通關業務。與此同時，關閉長達三年之久的雲南省中越邊境段最大口岸——中越河口口岸正式恢復通關。恢復陸路口岸通關的時刻，越南老街省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特地準備了鮮花，以迎接恢復通關後首批前往越南旅遊的中國遊客。
　　俄羅斯濱海邊疆區相關口岸同樣恢復了與中國的邊境客運。1月9日，烏蘇裡斯克海關人員在克拉斯克基諾公路口岸為四輛客車辦理了通關手續。黑龍江綏芬河疫情防控應急指揮部宣佈，進口貨物品類、包裝、運輸方式均恢復正常運行。
　　中國美國商會、日本經濟團體聯合會（經團聯）等多家外國機構對中國重新開放表示歡迎。中國美國商會主席華剛林（Colm Rafferty）表示，「中國取消對入境旅客的隔離將為正常商務旅行的恢復掃清道路。」日本經團聯會長十倉雅和評價道：「中國已在全球供應鏈中產生重大影響。我們應該歡迎政策的轉變，使得供應鏈能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據中國商務部發言人束玨婷透露，不少外資企業開始制定集團高層訪華日程，積極推動重啟相關專案，並尋求新的投資機會。
　　三年來，中國市場因疫情封控而低迷，一些外資企業在經歷虧損後迎來曙光，另一些則選擇及時轉型。
　　疫情前，日本公關公司ALAND六至七成的項目與訪日中國遊客有關。該公司CEO安田加奈子向《鳳凰週刊》介紹說，該公司之前的主要業務是促進中國遊客在日本藥妝店多購買花王、資生堂等日本品牌的商品。「我們會幫助日企在微信、小紅書、微博等中國社交平臺上投放廣告，發放優惠券。但受疫情衝擊，訪日中國遊客大幅縮減，我們只好轉到面向中國市場的跨境電商及文娛領域。」
　　從結果來看，ALAND公司可謂成功實現轉型，目前承擔騰訊視頻出品的《創造營2021》在日的宣傳工作。
　　安田加奈子雖然對中日遊客恢復往來充滿期待，但她不打算回歸到過去的業務上去。
　　「中國遊客還會像疫情前那樣爆買日本商品嗎？疫情三年，他們通過跨境電商平臺同樣可以買到很好的日本產品。未來，我們希望通過演唱會、音樂會、粉絲見面會等活動促進日中之間的文化交流，並在這一過程中帶動日中企業間的往來。」
　　三年間，安田加奈子也真切感受到中方合作夥伴的變化。「面對疫情期間跨境合作中的諸多難題，中方會考慮如何解決各種問題，有一些工作內容甚至是超出其業務範圍的。」她分享道，「總體來說，他們更加珍惜合作機會，工作方式更加成熟，從而也讓我們的合作變得更為順暢。」

中方對日韓歧視性措施做出反制
　　就在安田加奈子為赴華做打算之時，一則突發消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1月10日，中國駐日本大使館發佈消息稱：「即日起，中國駐日本使領館暫停審發日本公民赴華普通簽證（類別包括入境旅遊、留學、商務貿易活動、經中國過境等）。何時恢復，請候通知。」同一日，中國駐韓大使館也發佈了《關於暫停簽發韓國公民赴華短期簽證的通知》。
　　中國政府之所以停發赴華簽證，是由於日韓不斷加碼的入境限制措施所致。1月11日，正在衣索比亞訪問的中國外交部長秦剛接受鳳凰衛視採訪時回應稱：「日韓對中國公民旅遊採取歧視性措施，給兩國人員交往造成困難阻力，中方有理由作出反應。」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此前也呼籲相關國家從事實出發，科學適度制定防疫措施，不應借機搞政治操弄，不應有歧視性做法，不應影響國家間正常的人員交往和交流合作。
　　上述反制消息公佈後，有日本留學生在社交媒體留言道：「本以為終於可以去中國留學了，卻停發了簽證，想哭。」「等待留學的日子太辛苦了。我這麼努力學習中文……」
　　一位日本駐華企業界人士則向《鳳凰週刊》感慨道：「實際上真正受影響的是那些渴望來中國投資、尋找新商機的日本商人。時隔三年，這些希望在製造業、新能源、人工智慧等產業方面尋求合作的老闆們，想親自來中國看一看。」
　　安田也稱，很多日企老闆的計畫是在中國春節後啟程赴華。據她觀察，相比於暫緩的商務簽，上半年計畫訪華的日企更擔憂中國的疫情。在中國擁有多個製造基地的三菱電機表示：「鑒於中國近日暴發疫情，原則上已下達限制赴華的指示，因此目前沒太受到（簽證政策的）影響。」
　　根據日本第一生命經濟研究所首席經濟學家永濱利廣的測算，日本目前每個月有5.6萬多名日本人前往中國。在此之前，這些日本人用於購買機票、保險費以及生活用品、禮物等的平均花費是24萬日元。但是，由於赴華簽證暫停，這5萬多人將無法前往中國，給日本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每個月達到134億日元（約合7億元人民幣）。
　　日本貿易振興機構的相關人士提醒道，「中國政府的反制措施顯示了中國政府的立場，我們對此予以理解。但如果長期暫停簽證，將導致日中正常經濟交流的中斷，從而加速日本企業減少對中投資或撤離中國的行動。」
　　不過，安田對此依然保持樂觀。「中日雙方的加碼不會持續太久，這只是兩國政府外交上的一場博弈。」她坦言，「我們企業經營者更關注經濟，可以確信的是，中日雙方都想要讓兩國間的經貿合作回到疫情前的狀態。我們需要調整心態去看待目前的情況。我的赴華計畫依然沒變，期待過一陣子情況會有所好轉。」
　　如安田所期待的那樣，中日之間的簽證業務不久後便恢復正常。
　　1月20日晚，日本駐華大使館官網上發佈了一則「有關簽證的消息」，其內容為：「在日本國駐華大使館，由於受疫情影響，有一段時間臨時不得不縮小了簽證業務，隨後根據疫情變化，簽證業務早已恢復正常。」
　　中國駐日本大使館則於1月29日發佈消息，自即日起，中國駐日本使領館恢復審發日本公民赴華普通簽證。

（關珺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