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親合已成泛藍陣營共識唯連宋配仍未定局

一個名為「民主團結聯盟」〔簡稱「民聯」〕的團體,近日在台灣地區的幾家「泛藍」大報章刊登半版廣告,招募會員。該團體號稱「超族群、超黨派、崇公理、明是非、揚棄地域觀念與意識形態」,秉持「促進團結」、「賢能參政」、「監督政府」三大目標。其中「促進團結」是族群的團結、愛國力量的團結、主流民意的團結、泛藍陣營的團結〔憑藉決定性選票的壓力,健全民主政治的生態環境〕,反對任何形式或漸進式的「台獨」;「賢能參政」是好人出頭,伸張民意,國家利益重於政黨利益,全民福祉重於個人得失,反對任何一黨之私的政黨,同時杯葛任何一人之私的政客;「監督政府」是「民主政治,乃民意政治」,監督「政府」施政為人民權利與天職,沉默的大多數,我們不能再沉默了,我們要嚴正提醒主政者:「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民聯」的五十四名召集人暨原始發起人代表,大多是「統一聯盟」的成員,如許歷農、郭俊次、王曉波等,也有若干新黨前任公職,如湯阿根、楊泰順、周陽山、傅崑成、湯紹成等,充滿上世紀九十年代前期的「非主流」意味。實際上,就連該則廣告也不諱言,在「民盟」依法完成登記前,暫借「新同盟會」郵政賑戶徵收入會費用及接收義捐。而從該團體的「三大目標」來看,其宗旨又並非是像「統一聯盟」那樣的「反獨促統」〔盡管帶有「反對任何形式或漸進式的『台獨』之言〕,實際上也沒有此必要,因為這就變成了「疊床架屋」。實際上,據「民聯」其中一位召集人暨原始發起人代表對筆者表示,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要製造民意輿論,促使中國國民黨、親民黨聯合,敦促連戰、宋楚瑜兩位主席合作,去迎接二零零四年三月進行的第十一任「總統」選舉,將台灣地區的政權拿回來。因此,「民聯」的政治口號是「匯集主流民意,中華民國重新出發;沉默的大多數,我們不能再沉默了」。而在「三大目標」中,也有「反對任何一黨之私的政黨,同時杯葛任何一人之私的政客」,帶有儆醒國民黨及其主席連戰、親民黨及其主席宋楚瑜的意味。

實際上,在前年三月的「總統」大選中,中國國民黨丟失台灣地區的執政權,並非是民進黨強大,而是像一九九四年十二月的台北市長選舉那樣,「泛藍陣營」發生分裂,鷸蚌相爭,以致「阿扁得利」。民進黨在執政四年之後,憑藉著其掌握了充沛的行政資源,陳水扁的「衛冕戰」較為有利;相對地,連戰和宋楚瑜分別斷絕了「中央政權」和台灣省政府的行政資源後援,氣勢將有所削弱。如果在後年的「總統」大選中,國民黨與親民黨仍是「各自為戰」,要奪回政權就將更為渺茫。只有國親合作、連宋配對,並促成「泛藍陣營」的大團結,才有可能使台灣地區重新沐浴在「藍天白日」之下。

現在看來,殘酷的現實已使「泛藍陣營」有所醒悟,在兩年後的「總統」選舉中,不能再分裂了。但是,是否以「連宋配」的形式進行合作,即存在著各種變數。其一,以兩年前的戰績來列陣,表現較佳的宋楚瑜是否甘願充當他一向看不起的連戰的副手?也就是說,如是以「連宋配」而不是以「宋連配」的戰陣出戰,宋楚瑜是否成為「民聯」所預批的「一人之私的政客」?其二,即使連戰大公無私,願意以「宋連配」出戰,但也有可能會遇到黨內中生代的挑戰。實際上,在過去一個月來,黨內就有「王馬配」的喧嚷。儘管這並非是王金平、馬英九的意思,也儘管這有可能是「泛綠陣營」為了挑唆連、宋關係所施用的心理戰術,但也折射出國民黨內確實是存在著中生代急於「卡位」的現實態勢。其三、即使「連宋配」或「宋連配」定型,國民黨內的「本土派」是否膺服宋楚瑜,親民黨內的「懟國派」是否拋卻前嫌?也不無疑問。

不過,從整體看,下次「總統」選舉,國民合作已逐漸形成輿論主流。宋楚瑜近日對此也有所表態,並提出了「聯合團隊」的新概念,淡化了「誰併掉誰」的政治敏感,使不論是主張「國親合作」或是「國親合併」的人都無話可說。但由於時間尚早,他仍不願對是以「連宋配」還是「宋連配」出陣有所說明。而有學者指出,根據連、宋二人的實力,及以「雙首長制」的理論實踐相對應,最好是組成「宋連配」,其中民意基礎較為雄厚的宋楚瑜作全民代表的「總統」,而連戰則以國民黨籍「立委」佔據「立法院」議席比親民黨為多的情況出任「副總統」兼「行政院長」,較為有利於執政和施政。

檢驗連宋能否「配」的關鍵一役,應是今年底的台北、高雄二市市長選舉。在台北市方面,國親合作應是大局已定,不但是李慶安已宣佈放棄參選,而且宋楚瑜也已表示親民黨將全力支持馬英九。但在高雄市長選舉方面,目前形勢仍很混沌。

頗為「湊巧」的是,本來計劃在五月四日主辦「國親先合後併可能性策略研討會」的章孝嚴,因患急性前列腺炎住院而取消了這個研討會,避免了遭到詰問和批評的尷尬。實際上,在前年的「總統」選舉中,連、宋之所以不能合,固然是李登輝蓄意分裂國民黨的結果,但也與章孝嚴「抬轎人想坐轎」、意圖組織「連章配」,有很大關係。──連戰一直並不反對「連宋配」,直到提名前不久,還曾致函宋楚瑜邀請其參加「連宋配」。而在宋楚瑜方面,本來也對國民黨組成「連宋配」並無反感。一九九九年三月,宋楚瑜從美國探親返台時,國民黨內的主流民意也是「連宋配」,李登輝也不敢忤逆之,只好吩咐當時的黨秘書長章孝嚴,「好好地與宋楚瑜談一談」。但章孝嚴自恃操盤國民黨「立委」選舉得利有功,對「連章配」有所期待,一直拖延與宋楚瑜的會面。宋楚瑜在對「連章會」等待了三個多月,無法再等之後,只好決定另行參選,章孝嚴才在六月間決定與宋楚瑜相會,而殆誤了「連宋配」的時機。這就難怪當章孝嚴前往拜會宋楚瑜時,有外省籍老兵用雨傘敲打他的後腦,以發泄對他破了「連宋配」的局的不滿。而在最後,李登輝也並不信任章孝嚴,「連章配」美夢難圓。這正是「為一己私利的政客」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