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館:封刀之作未必是,諸多影響或許有 科技館:封刀之作未必是,諸多影響或許有

享譽國際的美籍華裔建築設計師貝聿銘上月底曾攜其亦是建築設計師的公子貝禮中親自來澳考察興建澳門科技館的選址。當時,貝聿銘曾經表示,澳門科技館很可能是他的設計生涯中最後一個作品,別具意義。

但令人感到詫異的是,貝聿銘離開澳門後前往其故鄉蘇州,於四月三十日晚簽下了為蘇州設計一座現代化的大型博物館的合約之後,亦表示「能在故鄉與國內建築、園林、歷史等方面的權威合作,這是我最大的一次挑戰,也可能是我設計生涯的最後的一件作品」〔見中國新聞社五月一日電訊稿報導〕。

究竟澳門科技館與蘇州博物館之間,那一座建築物才是貝聿銘設計生涯中的「最後一件作品」?真是令人抓不著頭腦。或許,這兩座建築物是「併列冠軍」,同是貝聿銘設計生涯中的最後一件作品。

其實,澳門科技館是否是貝聿銘設計生涯中的最後一件作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澳門科技館的設計,能否恰如其分地體現澳門的特色,及適合澳門居民的使用習慣。雖然說,在貝聿銘近半個世紀的設計生涯中,佳作遍佈世界的各大城市,獲獎五十次以上,華盛頓國家美朮館、肯尼迪圖書館、巴黎盧浮宮玻璃金字塔等經典之作已成為全人類的共同財富,其建築設計大師的榮銜是名符其實、名不虛傳,但類似香港中國銀行及巴黎盧浮宮玻璃金字塔的外型景觀,卻未必能與澳門地區的建築特色和諧地融合;而香港中國銀行曲折隱蔽的入口,及北京香山飯店如同迷宮般的內部設計,也不一定能夠適合較為單純質樸的澳門居民的使用習慣。

當然,由於貝聿銘大師的大師風範,很可能會認為澳門人的使用習慣並不適應世界建築設計的發展潮流;也由於澳門基金會已授權貝聿銘全然負責澳門科技館的概念和建築設計,澳門居民的某些意見和建議未必能反映到其設計的過程中。不過,如果貝大師對澳門科技館的設計不是像盧浮宮玻璃金字塔那樣的前衛,也不是像香港中銀大廈那樣「入口難尋」,更不是像北京香山飯店那樣「曲折通幽」,相信就更能符合澳門科技館的主要使用者──澳門青少年的較為質樸單純的特點,及澳門建築風格較為細膩精緻的特色。

貝大師在退休了十二年之後接受澳門特區政府關於設計澳門科技館的邀請,其中的一個條件就是科技館的選址必須由他決定,必須找一個適合他設計的地點。這個要求十分合理。而在經過實地墈察之後,已確定在新口岸文化中心行人天橋對出海面填海興建。這一選擇,也是合情合理的,既可使科技館與文化中心及鄰近的學校等屬於科教文範疇的設施連成一片,形成澳門的文化區域,又可使科技館遠離商業區和民居,使其保持科技殿堂的氣質,為澳門的旅遊業增加一個新的景點。尤其是無論從澳門半島沿岸、對岸、海上、空中觀察,填海而建的科技館都是鶴立雞群,猶如澳洲悉尼的歌劇院那樣十分突出,將會成為澳門的新地標。另外,在新口岸填海興建科技館,也能較好地解決交通設施配套的問題,為本澳居民的使用和外地遊客的遊覽,都將能提供便利的交通條件。

但是,如果為了強調澳門科技館「在水中央」的景觀效果,而將填海面積過於向海域擴展的話,則可能會產生影響航道及水流的問題。據澳門水文圖顯示,澳門半島與仔島之間航道的方位,較為接近澳門半島,接近新口岸斷基和長命橋,亦即現時新口岸新填海的沿岸。如果再往外填海,則有可能是幾乎貼近航道。另外,由於是作凸型向外擴張填海,亦即並非是沿岸拉闊型填海,突出的陸岸也可能會對水文造成某種影響。這一點,是必須予以注意的。較佳的處理,看來還是「模式沿岸拉闊」比「直式向海伸長」為佳。

由於澳門科技館已經選擇在文化中心對開海面填海興建,這就可能會使某家財團在新口岸沿岸向外填海作商業發展的計劃落空。──在不久前的澳門賭牌開放中,某家頗有背景的財團參與競投所附的發展計劃,就是在新口岸新填海區觀音像左右的沿岸進行填海工程,並在填海區域興建賭場和旅遊設施。據說其打算是,即使競投賭牌落空,也可以此作為索取「補償」的條件,要求特區政府批出該處海面供其進行填海發展。而澳門科技館卻正是在新口岸新填海對開海面填海興建,已經「割」去這一發展計劃的三分之一至一半面積,致使該計劃「金甌缺角」。

如果特區政府將餘下的海域批出給某財團填海發展,當然是可以解決前述的「影響水文」的問題〔但亦樣亦存在「影響航道」的問題〕。不過,倘若某財團按原來計劃,在填海後與賭牌持有者合作興建賭場,就將會產生一個新的問題:賭場與澳門科技館相毗而鄰,就很可能會對貝聿銘大師的心血和澳門特區政府教化青少年的心意,形成客觀上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