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白皮書並不跟隨台獨黨綱調子起舞?

自一九九二年起,台灣「國防部」每兩年定期公佈「國防報告書」。前日,「國防部」公佈了第六份「國防報告書」,這是陳水扁上台之後公佈的第二份「國防報告書」。不過,由於二零零零年七月公佈的第五份「國防報告書」,是在陳水扁上台之前就已編撰好的,故嚴格來說,這份「國防報告書」並不能算為陳水扁上台後製作的第一份「國防報告書」,只有前日公佈的二零零二年度「國防報告書」,才真正地是在陳水扁擔任「三軍統帥」之後編撰的第一部「國防報告書」。

但頗為令人感到觸目的是,這份「國防報告書」,卻前所未有地提出「建立兩岸軍事互信機制」的主張,並首次在「國防報告書」中引入「國統綱領」,依照「國統綱領」對兩岸和平統一的近、中、遠程三個階段,提出「建立兩岸軍事互信機制」的近、中、遠期規劃,最後達致「結束敵對狀態,簽訂兩岸和平協定」之目的。儘管其遠程目標距離「國統綱領」遠程目標的兩岸和平統一仍有一段距離,但僅就軍事範疇而言,卻是已經較好地回應了「江八條」關於在「一個中國」的前提下,進行結束兩岸敵對狀態談判並簽署協議的呼籲。

作為台灣當局第一位「本土國防部長」,並曾在陳水扁當選時立即宣佈效忠「新的國家元首」的湯曜明〔時任參謀總長〕,卻在陳水扁上台後雖然曾公開聲稱「也沒有廢除國統綱領和國統會的問題」,但卻一直拒絕召開「國統會」及依法出任「國統會」主任委員的情況下,卻在由他第一次主持編撰的「國防報告書」中,破天荒地引入「國統綱領」的概念,並刪除了上次「境外決戰」的提法,恢復傳統的「有效嚇阻,防衛固守」戰略,這其中有什麼奧妙?實在是令人暇想連篇。聯想到陳水扁在視察「國軍」部隊時,儘管官員們在高呼口號中,按傳統高呼「完成統一大業」,陳水扁對前面五句口號都有舉手呼應,即此最後一句即是裝聾扮啞詐手跛,但「國軍」部隊仍然是照喊「完成統一大業」不誤,並無揣摸「三軍統帥上意」將之刪除之意,甚至在台灣當局頒佈法例停止懸掛蔣介石、蔣經國肖像之後,「國軍」各級「中山室」仍然堅持繼續懸掛等事例,具有反對「台獨」優良傳統的「國民革命軍部隊,似是並未因執政民進黨抱「台獨綱領」不放而出賣捍衛「一中憲法」的原則。

當然,由於「國軍」的傳統是既反「台獨」又反共,故在這份「國防白皮書」中,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描述及評價,仍多並不友善之語。但是,畢竟已比早期的「國防白皮書」減少了漫罵詆毀的語調,並正面肯定了中共「當前以發展經濟為主軸,企藉富國達到強兵的目標,故在軍事戰略上強調避免戰爭,尤其是大規模戰爭;如果戰爭不能避免,則延止核子大戰、中等規模戰爭,因而努力建設具有打贏一場,控制範圍內高技術條件下局部戰爭的能力」的軍事戰略發展方向。另外,也以並不帶有惡意的語調,描述中共積極改良導彈精度、殺傷力及實施量產,並研發巡航導彈、潛射導彈、發射偵察、通信、導航定位衛星、「航天戰略」也進入理論發展階段,強調「不對稱戰爭」理論,提出「超限戰」概念等提升威懾戰略能力的作為。湯曜明在「前言」中,停止使用「文攻武嚇」一詞,改以「文攻武備」。

但這份「國防報告書」最具新意和善意的地方,還是其第六篇「國防重要施政」的第六章「軍事交流」中,增加了第二節「兩岸軍事互信機制研究」,並擬定了兩岸建立軍事互信機制的原則,方法和具體計劃。其「原則」是:一、表達善意:採取公布「國防報告書」、「年度重要演習計劃」等善意作為。二、不拘形式:選擇雙方可以接受的方式,只要能消除因誤會而造成的衝突即可。三、不預設立場:擱置「政治」議題之爭議,尋求突破僵局之契機。四、相互尊重:拋開「中央」、「地方」政府之爭議,在相互尊重前提下展開接觸。

「方法」則是:一、宣示性措施:宣佈解除戒嚴、終止戡亂、和平解決爭端之態度。二、透明性措施:公佈「國防報告書」,預告演習。三、溝通性措施:建置熱線、軍事學術研究機構交流、軍事人員互訪。四、海上安全措施、海上安全協定、海上共同救援通報。五、限制性措施:減少外島駐軍、機艦不越過海峽中線、不部署針對性武器。六、查証性措施:互派觀察員、設置預警站。

而「具體作為」則是:依據「國統綱領」,可區分為近、中、.遠程三個階段規劃執行。一、近程。〔一〕一般性的國防資訊公開,逐漸增加軍備透明度。〔二〕落實海上人道救難協議。〔三〕軍事演習慎選區域、時機,軍事行動及演習事先告知。〔四〕通過海基會與海協會建立溝通管道。〔五〕增加溝通管道。二、中程。〔一〕不針對對方採取軍事行動。〔二〕建立兩岸領導人熱線機制。〔三〕中低階層軍事人員交流互訪。〔四〕相互派員觀摩軍事演習及雙方軍事基地開放參觀。〔五〕建立軍事高層人員安全對話機制、定期舉行軍事協商會議。〔六〕海軍艦艇互相訪問。〔七〕規定兩岸非軍事區,建立軍事緩衝地帶。〔八〕軍事資料交換。〔九〕落實檢証性措施。三、遠程。結束敵對狀態,簽訂兩岸和平協定。

不過,也有人認為,這個「建立兩岸軍事互信機制」的主張,是「緩兵之計」,目的是要負有「武力懲獨」責任的解放軍「自動繳械」。然而,由於「國防白皮書」在設計「兩岸軍事互信機制」中是引入了「國統綱領」概念的,故「化解懲獨戰備」之說,並不能成立。

〔台北專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