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當局怎樣「以實際行動參與反恐行動」?

陳水扁在「三芝會議」中作出的「十項結論」,其第九項中有「我們堅定支持美國政府的反恐行動,並願意繼續以具體行動參與」。這番話,「氣魄」甚大,充滿民進黨「新潮流系」縝密戰略眼光的色彩,並非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式操作的「總統府童子軍」們可以想得出來的。

實際上,具有「新潮流系」三巨頭之一身份的「國安會」秘書長邱義仁,是從台灣當局「全球戰略」的角度,來審視「反恐」議題的:一、由於聯合國和國際社會主要國家堅持「一個中國」原則的原因,台灣當局擠不進國際「反恐」鬥爭的「聯合陣營」,甚至有因「反恐」議題的發酵而被國際社會進一步「邊緣化」的危險。台灣當局只有積極參與「反恐」行動,才能擺脫被國際社會「遺棄」的命運,化危為機,並趁機爭取到自己的一席地位,得以擠進國際大家庭。二、布殊上台後,北京──華盛頓──台北的三角關係情勢,本來對台北有利;但一場「九一一事件」,華盛頓出於開展「反恐」鬥爭的需要,不得不有求於北京,致使台灣當局擔心會遭到華府冷落。只有表態並以實際行動「堅定支持美國政府的反恐行動」,才有可能將華府已向北京傾斜的天秤,重新拉回到台北一邊。

然而,台灣當局有意願參與國際「反恐」行動是一回事,但是否具有參與國際「反恐」鬥爭的資格,又是另一回事。──台灣當局與聯合國沒有任何關係,根本沒有資格在聯合國大會或安理會上發言譴責國際恐怖主義及參與懲恐決議表決;與此同時,聯合國通過的「反恐」措施決議,包括凍結國際恐怖份子銀行帳號的相關決定和名單,也無法直接知會台灣當局。因此,「十項結論」中的「以具體行動參與反恐行動」之說,只能予人「隔空打炮」的感覺。

但是,台灣當局將「具體參與反恐鬥爭」列入「十點結論」之中,卻又是信誓旦旦的,並不像是說說而已。這除了是要襯顯其反誣中國大陸「加速發展類似恐怖主義攻擊手法的超限戰方式」之外,顯然是還隱含著其他的一些更為重大的戰略意圖。因此,我們不能把「十點結論」中的「以具體行動參與反恐行動」,解讀為僅僅是「說說」而已,也不能將之解讀為被動式地凍結恐怖份子的銀行帳戶以作配合,而應當從「新潮流系」固有的「戰略思考角度」,去分析「以具體行動參與反恐行動」的內涵。

「十點結論」在提出「以具體行動參與」反恐行動時,是以「堅定支持美國政府的反恐行動」作前提的。也就是說,台灣當局所決意參與的,是美國政府的「反恐」行動,而不是國際社會的「反恐」鬥爭。

而美國政府在開展「反恐」行動的過程中,分別在政治及技術上都遇到大難題。在政治上,是聯合國以至美國國會都對直接攻打伊拉克,未有大開綠燈;在技術上,即使是聯合國通過決議授權美國攻打伊拉克,或是美國單方面決定攻打伊拉克,鑑於以往在越南及中東戰爭的教訓,美國軍隊只是樂意於在以高科技手段進行空中襲擊方面執行政府的命令,但對派出地面部隊則顯然是大有顧忌。尤其是伊拉克軍隊經過數十年戰爭磨練,且懷有狂熱宗教信仰情緒,並熟悉本國的地形地貌,美國所派出的地面部隊未必能佔得到什麼大便宜。

這就給台灣當局「堅定支持美國政府的反恐行為」提供了一個絕好機會。──盡管台灣當局在聯合國表決授權攻打伊拉克的決議時插不上手,但卻可利用美國軍隊不願派出地面部隊的心理,以受過嚴格訓練的台灣海軍陸戰隊能承擔此大任的藉口,毛遂自荐,由台灣當局支援兵員,作為美國地面部隊的志願兵或僱佣兵,協助甚至是代替美軍進行攻伊的地面戰鬥。這樣做,一來可以進一步拉緊台灣軍隊與美國軍方的關係,進而在客觀上形成台美「軍事結盟」的態勢;二來可反襯與伊拉克關係友好的中國政府在「攻伊」問題上的「模糊曖味」態度,離間美中關係,使北京──華盛頓──台北的三角關係重向台北方向傾斜;三來還可實現一個更為長遠的戰略目標,就是在攻克伊拉克之後,台灣當局派出的地面部隊可以設法賴下來不走,並爭取就地轉為聯合國的「維和部隊」,使台灣當局「重返聯合國」的訴求增加一個「含金量」較高的「籌碼」。

台灣當局派出軍隊充任美軍的地面部隊參與「攻伊」戰爭的假設,看似天荒夜譚,但並非沒有可能。實際上,一方面國際上的確是有「僱佣兵」這麼一回事,也就難保美國軍方與台灣當局不會確認及借用這一方式;二來台灣軍隊也確實是有過要派兵參加國際戰爭的「傳統」,如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朝鮮戰爭,蔣介石曾有意派出幾個軍的部隊參戰,以圖間接實現「反攻大陸大業」;上世紀六十年代台灣軍隊也曾間接參與了印度支那的戰爭。故此,由「新潮流系」主掌的「國安會」如確有此「妙計」,並不出奇。

當然,「新潮流系」倘果是有此「戰略意圖」的話,是否能實現卻不無疑問。因為北京可以充分運用其在聯合國安理會的否決權及在國際社會上的發言權,阻遏台灣當局的這一圖謀。而美國即使是出於擔心直接派出地面部隊可能會惹來許多後遺症而有意招聘「僱佣兵」,但出於要維系國際戰略佈局均衡以避免激怒北京的考量,也不一定會招聘台灣軍隊。不過,「挑戰不可能」正是「新潮流系」的性格,難實施或不可能並不妨礙「新潮流系」去設計、籌劃。因此,對於台灣當局的這一「戰略意圖」,絕不能因其是屬於天荒夜譚就予以輕視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