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陳水扁指令對波音事件滅火噤聲?

呂秀蓮上周赴南美洲巴拉圭出席林瓦德總統就職儀式,為「破產政府總統」背書返台途中,「過境」西雅圖,意欲參訪波音公司,但卻吃了閉門羹。這氣得她七竅生煙,除了公開叫罵「波音無恥」之外,還聲稱台灣當局「交通部」必須責令「華航」撤回與波音公司所簽署的購機合同。一時間,使得她成為台灣媒體的注視焦點,聲名大噪。讓已經當了三年多「深宮怨婦」的她,一下子對自己孜孜以求的「權貴」得到了空前的滿足,從而飄飄然了起來,將自己對美國的「過境外交」定位為「準國事訪問」。

消息傳回台灣島內,陳水扁一開始時以為又抓到了「中共迫害台灣」的「証據」,可以再施「草船借箭」之計,出言刺激北京,倘招來對方反擊,即可趁勢挑動島內民眾的民粹主義,為自己的選情「加分」。於是,「總統府」除了強硬指責波音公司「翻臉不認人」〔「華航」剛在波音與「空中巴士」的民航機交易競爭中,為了配合台灣當局的對美「外交」政策,將全部訂單交給波音〕之外,還指稱中國是「極權國家」,向波音施加壓力,使其拒絕台灣當局這個「民主國家的領導」參訪。「交通部長」林陵三也亦步亦趨,下令「華航」立即向波音公司表達抗議。一時間,台灣政壇上為了波音公司拒絕呂秀蓮參訪而鬧得囂囂攘攘。當時有人揣測,民進黨當局可能是要利用「波音事件」轉移視線,使它可以從花蓮縣長補選的失敗陰影中擺脫出來。

以民進黨之精於操弄選舉民意的手段及慣常做法,台灣當局如果確是出於這一目的而炒熱「波音事件」話題,並不出奇,也是在「戲碼」之中。然而,令人錯愕的是,僅是過了一天,台灣當局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陳水扁不但是並沒有繼續利用這個「難得機會」,就「波音事件」嗆聲,而且在記者們一再追問之下,只是以「微笑」來應對之,不肯作出回應。而「總統府」發言人也連忙改口說,波音事件「不會影響台美關係,不會影響陳水扁訪美行程」。而林陵三也不再提「抗議波音」及「中止合約」之事。民進黨內那些平時擅於「全壘打」的「攻擊手」們,也閉咀噤聲。這些,使正在興頭上的呂秀蓮,因缺乏島內的「聲援」,而大感無癮。

為何台灣當局一反常態,沒有「趁熱打鐵」,抓住「波音事件」的機會在國際上大鬧一場?看來,主要是基於如下的兩層考量:

一、避免刺激美國,使陳水扁「過境美國」的計划生變。陳水扁把今年十一月間赴中南美洲訪問時「過境美國」的安排,看得很重要。這是因為,這是關乎他能否在已推延到今年十二月十日召開的民進黨第十次「全代會」第二次會議上,以高票當選為「總統」候選人的一項重要因素。尤其是在這次「過境美國」的安排中,雖然已經放棄了難度較高的與李登輝在華盛頓「不期而遇」,實現「前、現任總統在美國首都會面」的計划,但因美國一個人權組織決定向陳水扁頒授「人權勛章」,並擬定在紐約舉行授勛酒會,陳水扁如能在「黨代會」舉行之前獲得頒授這個「人權勛章」,並是在紐約受勛,對他爭取以最高票當選「總統」候選人,應是一大利多因素。

這亦正是為何民進黨「全代會」會再次延期召開的主要原因。──按慣例,「全代會」應在七月中旬召開。但因受「SARS」疫情影響,而決定延期到九月下旬。此後,經過綜合評估,認為不宜過早決定陳水扁為「總統」候選人。其原因,一是即時使陳水扁的身份降為「總統」候選人,與已獲中國國民黨全代會推選為「總統」候選人的連戰同起同坐,而未能以自己「總統」身份之尊,對「連宋配」進行「不對稱」的競選活動;二是如過早推選「總統」候選人,就將會使陳水扁直接面臨必須及早決定「副總統」候選人搭檔人選的困擾,不利於黨內派系團結,而且也有可能將會促使呂秀蓮拉隊出走另行參選。因此,民進黨中央執委會決定,將「全代會」舉行的時間,延至十一月中旬舉行。

但在後來,傳來了國際人權組織將於十一月間向陳水扁頒授「人權勛章」的消息。為此,陳水扁將原計划在十月間進行的中南美洲之旅,推延到十一月上旬進行,以配合將在美國紐約舉行的授勛酒會。這樣,「全代會」舉行的時間,就須予以遷就配合。於是,就再次延後到陳水扁「過境紐約」之後的十二月初。而恰逢十二月十日是「國際人權日」,這正好與陳水扁所獲頒授的「人權勛章」相對應。更重要的是,作為民進黨成立的序曲──「美麗島事件」,就是在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日以「紀念國際人權日」的名義而催生。因此,最終將「全代會」的召開日期定在十二月十日,除了是要為陳水扁「造勢」之外,還有民進黨「傳承歷史再出發」之意。何況,按《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規定,第十一任「總統」選舉的候選人登記時間,將不遲於明年一月底,如果「全代會」的召開時間再往後拖延,也不利於「造勢」。因此,十二月十日就將是民進黨推舉「總統」候選人的最佳時間點。

既然陳水扁十一月間的「過境紐約」是如此重要,這就決定他不可能為了呂秀蓮的「面子」,而與美國政府鬧翻,從而可能導致他的「過境紐約」安排出現變數。這也就正是「總統府」發言人所說的「波音事件」不會影響陳水扁訪美行程的奧妙之處。

二、已經當了三年多「深宮怨婦」的呂秀蓮,好不容易才獲得一次「嗆聲」的機會,使她聲勢暴漲,從而一下子忘記了自已是誰,又是聲稱老美給她「準國事訪問」的殊榮,又是漏口自稱為「總統」。如果讓呂秀蓮的行情繼續走俏,就有可能會出現「尾大不掉」的局面,讓她挾著「西雅圖發飆」的威勢,迫使陳水扁再次提名她為「副總統」候選人,甚至是在黨內初選登記「總統」候選人時,跳出來與陳水扁爭「正統」。為此,陳水扁只得下令「滅火」,不再糾纏「波音事件」,避免為呂秀蓮「抬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