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釋出「扁蓮配」訊息是充滿權謀之作?

曾經就「副手人選」問題向民進黨全黨尤 其是各派系領袖下達「封口令」的陳水扁,日前竟然破壞自己所立之規矩,以幾乎是「明示」的方式聲稱下任「總統」選舉,自己還是將會找呂秀蓮作其「搭檔人選」,而且還找來了「神明」來為他「作証」。陳水扁此舉,在民進黨內引發了紛爭,也使社會輿論在將陳水扁此舉與其日來一忽兒聲稱要「催生台灣新憲法」,一忽兒又高喊「中華民國萬歲」的反覆無常表現聯繫起來,驚呼他已是「人格分裂」的同時,也對陳水扁破壞民進黨「大鳴大放」的民主傳統,實行「家長制」、「一言堂」的專制作風,感到錯愕。由此看來,陳水扁無論是在意識形態,「統獨觀」以至個人作風方面,都已迅速地「李登輝化」。他與曾經說過一百多次「不搞台獨」、但最後卻暴露出其「台獨」真面目,以及大搞黨內獨裁專制的李登輝相比,只有五十步之遙了。

實際上,陳水扁的將個人凌駕於全黨之上、個人「說了算」的專斷作風,已是越來越明顯。這是因為,嚴格來說,直到目前為止,民進黨尚未決定下任「總統」選舉的候選人人選,陳水扁不應在十二月十日召開的「十全會」二次會議確定「總統」候選人人選之前,就「副總統」候選人的問題發表任何意見。盡管從目前情況看,陳水扁再次獲得提名的機會甚高,但畢竟還有一個「尊重機制」的問題,而且仍不排除可能會有變數出現。因此,陳水扁的「繼續支持扁蓮配」之說,顯然是有違黨內民主機制的。何況,民進黨的黨名既然是「民主進步黨」,標榜民主及進步,且在其創黨以來的運作實踐中也確是充分發揚了民主精神,而且頗有點「民主集中制」意味,亦即在決策過程中,黨內各派系炮聲隆隆,大鳴大放,暢所欲言。爭論激烈;但一旦形成決議,黨內各派系立即停止爭論,全力以赴執行決議,並團結一致,炮口對外。為此,「新潮流系戰略之神」邱義仁曾不無炫耀地說,民進黨之所以與中國國民黨不同,其中一個最大的差異,就是國民黨是一人決策,李登輝個人說了算;而民進黨則是集體決策,所有議題都經過內部充分討論,展現民主風格。但邱義仁可曾想到,在李登輝離開國民黨後,這種情況正好來了個主客易位:現在是國民黨實行集體決策,盡管連戰有時也有個人拍板,但仍是根據集體的決策來執行個人權力,而且連戰也樂於傾聽不同意見。相反,陳水扁卻走上了專斷獨行之路,因而連過去人們批評蔣家父子「天威難測」等詞句,現在民進黨內也有人以這些過去攻訐敵黨的語言,來批評自己的領袖。僅僅是這個原因,台灣地區就確是非要實現第二次「政黨輪替」不可。

為何陳水扁不顧黨內民主機制,在連自己的下任「總統」候選人身份都未得到確認之前,就提前放風「扁蓮配」?看來,可能出於以下幾種原因:一、有可能是擅長於選舉心理戰的陳水扁,利用「扁蓮配」的議題來實施「欺敵戰術」,以放出民調看好度最低的「扁蓮配」空氣,來麻痺「藍軍」,使其懈於備戰,渙散鬥志。待在向「中選會」登記候選人的期限屆滿前一刻。才宣煩具有震撼力的真正「副總統」候選人人選。此時「藍軍」要再「發力」,也已來不及了。使到陳水扁可在基本盤弱勢之下,全靠選戰技術,出其不意地贏取這場選戰。

二、也有可能是陳水扁本來並不滿意呂秀蓮,有意安排其他條件較好之人來取代她的這一角色。但是,陳水扁如撤換呂秀蓮將會遭到許多政治勢力杯葛,包括「台獨」原教旨主義派,呂秀蓮所在的「福利國連線」的強烈反彈。陳水扁為了擺脫這種難纏現象,就只得採用「借助輿論」策略,刻意放出「扁蓮配」風聲讓呂秀蓮的「反對派」嗆聲反對,陳水扁就可趁勢安排自己所屬意的人選。讓輿論來負擔「反對扁蓮配」的責任,陳水扁本人則可無須承擔責任地安心坐「轎」,還可撈取個「尊重民意」的美名,而「擁蓮派」則啞口吃黃蓮。

三、陳水扁因為擔心如果不選定呂秀蓮繼續做自己副手,她就將有可能在競選期間以「副總統」的身份發表「每日一說」,以致嚴重影響自己的選情,而只得被迫繼續「扁蓮配」。或是自我感覺良好,認為單憑自己獨力就可贏取這場世紀選戰,無須借助外力,對副手人選不用考慮「加分」效果,因而仍將繼續以「扁蓮配」出戰「總統」選舉。但又擔心會惹來黨內「反呂派」尤其是「新潮流系」的強烈反彈。因此,提前釋出「扁蓮配」的訊息,有助於提前消化「反呂」聲音,讓黨內各派系慢慢接受呂秀蓮,避免在選戰關鍵時刻黨內卻仍有雜音,自亂陣腳。同理,由於「新潮流系」在運作蔡英文任副手人選不遂之後,目前正在積極運作蘇貞昌作陳水扁的副手,這就使陳水扁面臨兩難境地:一方面陳水扁擔心蘇貞昌藉勢坐大,倘明年初「扁昌配」落敗,到二零零八年蘇貞昌就將會與自己爭取「總統」候選人的初選權,因而要藉口「穩定」而以繼續「扁蓮配」來抵制「扁蓮配」;但另一方面,如果陳水扁拒絕接受蘇貞昌,就可能會促使被激怒的「新潮流系」撤手不管,退出輔選操盤作業,而陳水扁如果沒有擅於精密戰略計算的「新潮流系」操盤,整個輔選作業就未必能嫻熟協調順利。因此,唯有提早釋出「扁蓮配」訊息,化淡「新潮流系」的怨氣,到選戰正式開打時才以「顧全大局」為由,並輔以黨紀,說服「新潮流系」扛起輔選大任。如果陳水扁確是有這層考量,他的策謀已經得逞。實際上,在陳水扁「暗示扁蓮配」後,「新潮流系」各要角就紛紛表態說,將會「含淚輔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