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二三隻促成猛虎二三百萬頭選情翻盤

因為只有短短一個星期時間籌備、倉促舉行,因而曾一度不被看好的「三一三換總統救台灣」全台大遊行活動,卻爆發出驚人的能量:共有超過三百二十萬民眾,在全台二十五個縣市湧上街頭,並在下午三時二十分向著台北市「總統府」的方位,以哨子、氣笛,甚至是鐵鑊等道具,齊聲高呼「換總統,救台灣」。這次活動,可被視為台灣今次大選選情走向的又一座「分水嶺」,但與「二二八牽手護台灣」活動的「分水嶺效應」正好相反,是藍軍一掃近半個月來的低迷、沉郁氣氛,從而士氣大振,形成「翻盤」效果。可惜,依照《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規定,現在已經進入了「禁止公佈民調期」,否則這兩天來各民調機構所公佈的民調數據,將會是「連宋配」的民意支持度和當選看好度,又將與「陳呂配」拉開距離。不過,陳呂總統選總部和連宋競選總部,以至情治系統,肯定會進行民意調查活動,並將所得數據作內部呈報,以供在調整選戰策略時參考之用。而民調的結果,肯定會令綠營大吃一驚。

實際上,面對前日藍軍「三一三換總統救台灣」活動所展現的驚人動員力,許多綠營人士都不得不公開承認「大感訝異」。這是因為,進行街頭活動向來是綠營的強項,但卻是藍軍的弱項。正因為如此,當鄭安國等人當初向藍軍高層提出舉辦「牽手人鏈」活動的建議案時,藍軍高層即以群眾街頭活動並非是自己的強項,擔心難以動員到必需的至少五十萬人參與,而從台灣頭到台灣尾公路沿線,有不少路段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如果出現「斷線缺口」將會「暴醜」,而否決了這項決議。但當綠營「偷」過這項構思組織了「二二八牽手救台灣」活動,更因該項活動凝聚了人氣及提升了陳水扁的民意支持度後,藍軍高層才大感懊悔,才明白動員五十萬人以上並不是太難的事。相反,民進黨自創黨以來,就一直在組織街頭活動時展現其高強的號召力和組織能力。上世紀八十年代尾至九十年代初的種種街頭抗爭活動,都在在展現了民進黨的「街頭鬥士」形象。因此,人們對民進黨能夠與台聯黨組織動員二百多萬人進行「牽手活動」,雖然也大嘆「場面壯觀」,但也並不感到意外。但是,一向來被人們視為作風保守、穩健,不善於舉辦街頭活動的藍軍,竟然也能動員到超過三百萬人上街遊行,遠遠超過當初所擬定的總人口百分之五亦即一百一十三萬人的目標,那就確實令人大跌眼鏡,直呼出乎意料之外了。尤其是綠營的「二二八牽手救台灣」活動,已經醞釀籌備了幾個月;而藍軍的「換總統救台灣」活動,從構思到舉辦的時間,只不過是十來天,時間頗為急促,許多人都不抱信心,甚至有「立委」擔心無法完成動員二千人的指標任務。但換眼間,卻是三百多萬人湧上街頭,不但是破了台灣地區有史以來大型活動的紀錄,而且也打破了藍軍不擅搞街頭活動的「宿命」,這又豈不能連民進黨人都大呼「大感訝異」?!

其實,藍軍之所以能動員到三百多萬人湧上街頭「嗆聲」,也真的要感謝綠營,尤其是「第一夫人」吳淑珍:首先,綠營「二二八牽手護台灣」活動及其後續效應,讓藍軍支持度的危機意識空前高漲,都要求競選總部能舉辦大型活動以作反制,而「三一三換總統救台灣」遊行活動,則滿足了其支持者的這一意願。其次,吳淑珍帶有藐視及輕視語氣的「只有小貓二、三隻」,激怒了藍軍及其支持者,紛紛發出了「老虎未發威不要看作是病貓」,及「帶上小狗小貓上街遊行」的怒吼,而連宋總部也順水推舟,在動員廣告中呼籲支持群眾攜帶寵物參加,而且最好是為寵物打扮一番。於是,「小貓二、三隻」就變成了「猛虎二、三百萬頭」。這是「抹黑」手段必會激發「逆反心理」的又一明証。再次,「換總統救台灣」的主軸,比較准確地抓住了部分中間選民的心理,這比原先初擬的「拼經濟拼和平反飛彈救台灣」及「反黑金」訴求,要來得簡短有力。本來,幾天前人們還在擔心,「換總統」的提法,只是針對陳水扁一個人,而且帶有「個人權位」的意涵,可能是不如「拼經濟」、「拼和平」、「反黑金」那樣更能吸引民眾參與。但正由於陳水扁嘲笑「針對個人,格局太小」,而更為憂慮上述擔心會變成事實。因此,倒是更為激發了人們「換總統」的強烈意願。實際上,許多民眾至少是湧上街頭的三百多萬人,日思夜想的就是要把陳水扁趕下台,好結束四年來的「苦日子」,人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至於其餘的種種訴求,只要能把陳水扁趕下台,就能夠實現,這又何必那麼囉嗦累贅,提出那麼多的具體訴求?!

這次「三一三換總統救台灣」活動,還具有幾個以往在藍軍身上看不到的新特點,令人感到眼界大開。其一,以往藍軍舉辦的各類街頭活動,除了是動員能力示弱之外,就是活動內容及氣氛都過於嚴肅,令人在直覺上感到這是「組織動員」的結果,而非群眾自發參與。但前日的「三一三」活動,卻不但是許多人自發參加,而且還辦成了「嘉年華」,舞龍、歌仔戲、玩偶、神農大帝等全都紛紛出場,充滿了輕鬆歡樂氣氛,買不到哨子的民眾抄起家中鐵鍋就出街敲打「嗆聲」。這不但是一掃藍軍不擅長搞街頭活動的形象,而且也擊碎陳水扁攻擊該次活動是「充滿仇恨」的讕言。其二,連戰、宋楚瑜事先嚴格「保密」的親吻大地的動作,具有極大的震撼力,使本已充滿危機意識的支持者,更增強了三•二0當天無論如何也必須前往投票的決心。這也令人們改變了當初對連戰「公子哥兒」、「好命仔」的印象,有信心將台灣地區未來四年的前途交託於連、宋二人。其三,台北市長馬英九一方面高聲呼籲民眾積極參與,另一方面卻又發出警告,如果台北市參與遊行的民眾在吹哨子時發出的噪音超過七十分貝,及遊行群眾超過向台北市警察局申報的二十萬人〔實際到了三十多萬〕,都將按照相關法例予以處罰。這一聲明,展示了藍軍是秉公辦事,絕不徇私,反襯了綠營運用公權力企圖操控「中選會」大搞違法選務的荒謬。當然,也使馬英九本人能迅速地改變人們對他日前抨擊蘇貞昌「違規到菜市場投票」的「焦躁凌亂」印象。

由於「二二八」活動距離「三二0」投票日有三個星期,以台灣民眾凡事只能「熱」幾天的習慣,其在該項活動中被煽起的「扁熱」,是否能延續到投票當日,就大有疑問。而「三一三」活動則是在距離投票日只有一個星期之際舉行,有利於延續支持者的熱度。因此,只要能把參與這次活動的「人頭」換轉化為實實在在的選票,那麼,在「二二八」活動前連綠軍也曾研判過的「連宋將以三十萬票險勝陳呂」,就有可能會成事實。當然,藍軍仍需繼續進行鼓動工作,告誡其支持者切勿盲目樂觀,以為「差我這一票沒關係」。同時,也須注意,「三一三」活動也反過來令綠營產生了危機感,他們有可能在最後的幾天內全力反撲。因此,藍軍有必要克服「窮寇莫追」的麻痺鬆懈心理,繼續抓緊造勢助選工作。否則,就會只差「臨門一腳」,而大嘆「千古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