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根理性解決對台售武問題值得尊敬

美國第四十、四十一任總統列根的葬禮,將於今日在華盛頓國家大教堂舉行。這是三十一年來,美國首次為一位退位總統舉行國葬。盡管是出於其家人的要求,但亦是從中折射出美國官方和人民將列根評價為「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的深摯感情。實際上,美國人按照其意識形態和價值觀,認為列根的最大功績是在於拖跨蘇聯,結束長達近半個世紀的「冷戰」,並使美國成為全球唯一的超級大國。何況,演員出身的列根,勇敢、風趣、平易近人的個人風格,至今仍被美國人所稱讚,「魅力是沒法擋」,使到美國人民始終沒有忘記列根。

在中美關係上,列根也佔有重要的一頁。一方面,他表示要加強與中國的關係和合作﹔另一方面,他又聲稱「絕不拋棄同台灣的聯盟和友誼」。一九八四年,通過時任中國總理的趙紫陽與列根的互訪,使中美關係有所發展。更為世人所關切的,是一九八一年列根上台後,中美兩國就圍繞著美國向台灣售賣武器問題進行了針鋒相對的鬥爭。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七日,雙方發表聯合公報,美方在「公報」中承諾「向台灣出售武器在性能和數量上將不超過中美建交後近幾年供應的水平」,並「逐漸減少它對台武器出售,並經過一段時間導致最後的解決」。而中國政府在維護原則的前提下也採取了一定的原則性,沒有堅持對美國售台武器規定終止期限。中美「八.一七公報」的發表使台灣問題得到緩解,但障礙仍然存在。而這個「八.一七公報」,也成為主導中美關係的三個「聯合公報」之一。因此,列根逝世後,外交部發言人對列根在任內與中國簽署了「八.一七公報」,給予了較高的評價。

其實,保守色彩濃厚的列根,原是美國政界中有名的「支持台灣」的人物。他在尚未當選美國總統,在出任加州州長和競爭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的提名之時,曾先後於一九七一年和一九七八年兩度訪台,並強調台灣起到了美國「反對共產主義戰略前哨的作用」。一九八0年,他在競選總統期間,又發表了不少不利於中美關係的言論。為此,在他當選總統上台執政的頭兩年,由於強調要同台灣恢復「官方關係」,並在台灣設立半官方聯絡機構,還有計劃向台灣出售先進的FX戰鬥機,更使到中美關係一度面臨降格或破裂的危險。

然而,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政務運作,列根卻也不得不被迫接受現實,當然也是出於美國自身的戰略和經濟利益的考慮,重新重視發展對華關係。為此,列根在其第一屆任期之內,在處理兩岸關係上主要是採取把美中關係與美台關係分開同步處理的、並行不悸的「雙軌政策」。在台灣問題上的執行方式是低姿態而不張揚,做而不說,與台灣當局保持「曲線官方關係」。在中國政府的堅持努力之下,美中雙方經過長達十個月的艱苦談判,終在他上任只有一年半的時間,就與中方簽署了與「上海公報」、「中美建交公報」一脈相承的「八.一七公報」,達成了分步驟直到最後徹底解決美國向台灣出售武器問題的共識。

實際上,美國向台灣出售武器問題是中美建交時遺留下來的問題。在建交談判過程中,中美雙方就圍繞著這一問題,進行了激烈的爭論,幾乎影響「建交公報」的簽署。後來是中方考慮到建交的關鍵問題──「斷交、廢約、撤軍」,已經得到妥善解決,才採取靈活措施,同意將軍售問題暫時擱置,待日後時機成熟時再予以解決。這才使「中美建交公報」得以順利簽署。

中美建交後不久,列根上台。擺在他面前的一個必須解決的難題,就是中美建交談判過程中遺留下來的「對台售武」問題。面對中國政府的堅定立場,面對美國國內反華勢力的挑舋,列根最終作出了理智的決定,使到有關美國對台售武的「八.一七公報」順利簽署。「八.一七公報」以正式文件的形式,闡明了解決由來以久的美國售台武器問題所應依據的原則和步驟,顯示了中國獨立自主的外交政策。而美國則承諾售台武器首先在性能和數量上將不超過建交以來近幾年供應的水平,逐步減少,並經過一段時間導致最後的解決。美國將不尋求執行一項長期向台灣出售武器的政策,並承認中國關於徹底解決這一問題的一貫立場。

然而,在對華關係上始終堅持執行所謂的「雙軌制」戰略的列根,還是採用了「兩面手法」。在「八.一七公報」簽署之後,他又私下向台灣當局傳達信息,重申美國對台灣的安全承諾,並作了六項「私人保証」,包括不同意確定終止售台武器日期,不事先同北京協商售台武器事宜,及不修改「與台灣關係法」等。

因此,盡管中美雙方就售台武器問題達成了協議,從而避免了中美關係發展中的一場危機,但問題並沒有最終解決,中美兩國在軍售問題上仍然存在著巨大分歧。就在「八.一七公報」發表後兩天,美國即決定向台灣出售一批先進戰鬥機。而在最近,美國又陸續決定向台灣出售紀德艦、鋪路瓜雷達等先進武器,前幾天還提出了高達六千餘億元的售武清單。由此看來,中美雙方在售武問題上的鬥爭,仍是「未有窮期」。

不過,平情而論,正是有了「八.一七公報」,才使中國政府在反對美對台售武問題的鬥爭中,掌握了有力的武器,也使美國和台灣當局在作軍火交易時都未敢肆無忌憚。否則,結果則不堪設想。因此在這角度而言,列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物。愿列根先生在天之靈,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