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釗燮憋不住看陳水扁國安體系人事佈局

「陸委會」主委吳釗燮自「五•二0」就職以來,一直有點「怕見記者」。要麼,是每當媒體有事要向他查証或詢問反應時,他就甩下一句「去問邱〔太三〕副主委,他才是發言人!」而婉拒之﹔要麼,他就是在非出席不可的場合上,照本宣科地唸完發言稿後,即以種種公務理由離開,不回答媒體的任何一個問題。向來言詞辛辣、大鳴大放的吳釗燮,在轉任「陸委會」主委之後卻變得如此謹言慎行,令到專跑海陸兩會新聞的記者們頗為納悶,也議論紛紛。有說是他吸取其前任蔡英文未經陳水扁授權就擅自就兩岸關係事務發言,甚至是「更正」陳水扁言論的教訓的,也有說是因為陳水扁交給吳釗燮的任務,是要在與「扁政府」內的鷹派唱「雙簧」時扮演唱紅臉的角色,盡量向對岸釋放「善意」,不要「添亂」,而吳釗燮深知自己的性格較為直爽甚至於魯莽,為了避免「衰多口」而刻意迴避記者們的圍問的。因此,一些記者打賭,愛說話的吳釗燮很快就將會「憋不住」,再次打開其話閘子,要不就是「憋悶」得很難受而要求挪動位子。

昨午,吳釗燮終於「憋不住」了,約了主跑海陸兩會的記者茶敘,首次與記者們「面對面」、無拘無束地大談當今最熱門的時事問題,包括台海兩岸的軍事實力對衡。而在其中,也談及了「陸委會」尚有一位副主委的空缺何時填補、如何填補的問題。

實際上,按照《行政院大陸委員會組織條例》的規定和以往慣例,「陸委會」應置副主委三人。而在「五•二0」前的三名副主委陳明通、劉德勳、黃介正中,陳明通辭職返國台大任教,黃介正因是「藍皮藍骨」,且在「總統」選舉中不但不為陳水扁站台,相反還與其香港籍的夫人一道出席「藍系」團體舉辦的一些活動,而不獲續任〔據說黃介正也因無法適應「扁政府」的辦公室思維文化,也有去意〕,而只有劉德勳一人獲得留任。

「五•二0」前,民進黨「新潮流系」「立委」邱太三被委任為「陸委會」首席副主委副發言人,替補了陳明通的空缺。現在尚有黃介正遺下的空缺,有待填補。在吳釗燮和邱太三都是民進黨籍,且也是本省人,再加上劉德勳也是本省人的情況下,作為主管大陸事務的「陸委會」,總不能正副主委都是清一色的本省人,以致省籍失衡。為此,未來填補的副主任人選是何省籍的問題,就成了昨日記者們與吳釗燮茶敘時的話題之一。另外,按照過去慣例,在三位副主委中應有一人出身於學界,而現任副主委邱太三是出身於民代系統,另一位副主委劉德勳則是技術官僚出身,故在物色餘下副主委人選時,是否應從學界中覓將,也是大家所關心的問題。

吳釗燮在回答這些問題時,也認同了記者們的分析。他指出,對於未來副主委的資歷,他必需要考量省籍和黨派。由於他和邱太三都是民進黨籍,故為了求得省籍平衡,將考慮找外省籍人士出任,以免被人家說話省籍失衡。當然,這位人選也要和他、以及現有的兩個副主委配合及分工。至於是否從學界中物色的問題,吳釗燮聲稱這也是與他思考的方向。但從學界中找人才也有困難,因為有些細節需要克服,他會全面性思考。比如,上次副主委林中斌卸任後,副主委缺也找了好久,故這次他也很費心地在找。

其實,「陸委會」餘下的一個副主委空缺,應由外省籍甚至是「藍系」人士出任,這不單止是吳釗燮所須思考的「省籍平衡」的問題,而且更是陳水扁在布局「五•二0」後「國家安全」體系人事的方向。實際上,在陳水扁的心目中,「國安」體系十分敏感,不但容易挑動族群神經,而且對業務專精的要求也甚高。由於歷史上的原因,「外交」、「國防」等領域的專業人才,大多是外省籍,且顏色偏藍,民進黨內卻是欠缺這方面的專才。因此,陳水扁曾一度考慮,物色一些外省籍、藍色背景,但又不積極參與政治活動的官僚專才出任「國安」體系的職務。比如,「國防部長」李傑,「駐美代表」李大維就是這樣的考量。即使是「陸委會」主委,本來也是打算按此思路,邀請林碧炤的。只不過是林碧炤婉拒,才將自己身邊的吳釗燮外放。

不過,這也可算是「錯有錯著」。這是因為,林碧炤是李登輝的人,曾在李登輝時代任「總統府」副秘書長〔與吳釗燮的從國際關係研究中心負責人到「總統府」副秘書長的經歷一樣〕。而在「三•二0」後的人事調整大搬風後期,陳水扁對「國安」體系的人事佈局,又萌生了新思路,就是鑑於自己已無連任壓力,無須向「盟軍」賣「人情」,而且也十分討厭李登輝要騎在他頭上當「老子」的作風,因而決定將有李登輝背景的原任者全部趕出「扁政府」尤其是「國安」體系,而換上民進黨自己人,那怕是「台獨」色彩濃厚之人。因此,湯曜明、簡又新、程建人、蔡英文、林信義、黃輝珍、林義夫、許水德等,全部離開了「扁政府」,而代之以「深綠」人士陳唐山、吳釗燮、蔡明憲、張旭成等。

當然,為了避免與李登輝「反面」,對其中一些「李系」人物的離去,並非是以「明炒」方式執行,而是「暗趕」。比如,明知蔡英文不愿當「駐美代表」,卻是在並未事先諮詢她的意見之下,就向媒體放風,這等於是間接告訴她﹕「你得讓出陸委會主委的位置了」。要蔡英文放棄「陸委會」主委,她也並不足惜。但在原先承諾的「行政院副院長」無望之後,改對「國安會」秘書長抱有意愿。但陳水扁既然已有「清掃李系人馬」之意,當然也就不會「送鬼迎神」,遂她所愿。於是就有同被傳為「駐美代表」人選之一的邱義仁,搶先進駐了「國安會」,斷了蔡英文後路。於是,蔡英文就能只一句「不再出任任何公職」來明志,搶佔了道德制高點。但是,最後仍是被陳水扁擺了一道﹕卸任的部長級官員,如陳哲男、余政憲、陳郁秀、黃輝珍、林德福、劉初枝等,都被委任為領取部長級薪水的「總統府」有給職國策顧問,而蔡英文則是被委任為無給職的國家顧問,要為陳水扁當「義工」。連賣身投靠、背叛了自己祖宗及靈魂的外省藉文人金恆煒、阮銘等都不如,因為他們也被委任為有給職國策顧問,領取「扁政府」的部長級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