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將可填補「陸委會」一名副主委空缺?

〔續前日〕「陸委會」主委吳釗燮在與專跑海陸兩會的台灣媒體茶敘時表示,「陸委會」餘下一名副主委的人選,必須考量省籍和黨派。另外,這位人選也要和他、以及現有的兩個副主委配合及分工,或許將會從學界覓將。

關於省籍和黨派方面的平衡問題,本欄前日已有所分析。現在,試從吳釗燮所指的配合、分工及學界等標準,再作粗淺分析。

本來,在過去,無論是中國國民黨執政時代,還是在陳水扁上台後的「蔡英文時期」,「陸委會」幾位正、副主委的人選,都會針對「陸委會」的性質及職掌,對其專業背景有所要求,並作合理分工配置安排。一般上,是要求他們分別具有法律、政治、大陸研究〔包括中共軍事研究〕、經貿、國際關係…等方面的專業背景。

而「陸委會」現在的幾位正、副主委,吳釗燮的專業是政治及國際關係〔尤為擅長於中東問題〕,邱太三的專業是法律及財經〔並非經貿,故他在「立法院」中是參加財政委員會並出任召集委員,而非參加經濟委員會〕,劉德勛的專長是法律。如是繼續奉行過去不成文之慣例,餘下一位副主委的人選,就應以大陸研究、經貿方面著眼。實際上,「陸委會」作為台灣當局「統籌處理有關大陸事務」的幕僚機構,如果其負責人並不熟悉大陸事務,那就有可能會形成事實上的「專業不對口」甚至是「外行領導內行」。盡管說,劉德勛在「陸委會」任職已有十一年之久〔原任法政處處長〕,在兩岸政治、法律交流方面經驗丰富,但他畢竟是技朮官僚出身,並非專門研究大陸事務的學者,而且可能對中共軍事方面的專業也涉獵不深,故他畢竟仍未能像「蔡英文時期」的林中斌那樣,負起「陸委會鎮山之寶」的重任。因此,吳釗燮在物色另一位副主委人選時,除了是必須注重其大陸研究〔包括中共軍事戰略研究〕、經貿等領域的專長之外,還需要找一位「陸委會鎮山之寶」,以彌補吳釗燮、邱太三過去在大陸事務方面涉入不深的不足。

那麼,乾脆把「陸委會鎮山之寶」林中斌找回來「陸委會」,那就得了,豈不省事?何況,林中斌雖是外省人,且懷有較強的「大中國」意識,但因其父親林文奎曾先後受陳儀迫害及「孫立人案」牽連,母親張敬又捲入「雷震《自由中國》案」,而與中國國民黨保持距離,從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也未表達過強烈的政治立場,正是符合陳水扁在「國安」體系安排一些雖是外省人甚至是有藍色背景,但又不積極參與政治活動的官僚或專才的設想。因此,林中斌重返「陸委會」,應是吳釗燮覓才的方向之一。

但從行政倫理角度看,即使是吳釗燮以至陳水扁有此想法,林中斌也未必愿意「吃回頭草」。這是因為,林中斌原在「陸委會」時,是出任享受部長級待遇的首席〔特任〕副主委兼發言人。他到了「國安會」之後,也是出任領取部長級薪資的諮詢委員。在調到「國防部」後,也是出任相當於正部長級的軍政副部長。而現在「陸委會」中,出任首席〔特任〕副主委兼發言人的是民進黨的邱太三,不可能作出「謙讓」。如果林中斌重返「陸委會」,他就必須「屈就」非首席的副主委,等於是「降職」。無論是林中斌本人,還是「陸委會」團隊成員之間,都將會十分尷尬。當然,如果是為了「陸委會」工作的大局著想,林中斌本人與「陸委會」團隊都不覺得「尷尬」,那又當另論。

如從「陸委會」內部晉升,可能將會較為符合熟悉大陸事務等方面的要求。而現在在幾位處長級的官員中,最為熟悉大陸事務的,應是原任企劃處長兼海基會第一副秘書長、現任主任秘書的詹志宏。據說,「陸委會」過去所發表的各種重要政策「說貼」,都是由他親自操刀。而企劃處的的職掌,按《行政院大陸委會員組織規程》規定,又是「關於大陸政策之研究及綜合規劃事項」、「關於大陸情勢之研判事項」等,已經在企劃處工作了十三年並出任處長達十一年的詹志宏,當然是熟能生巧。再加上他兼任海基會副秘書長也已有六年之久,具有兩岸談判〔主要是為安排辜振甫訪問大陸而與大陸海協進行行程安排磋商〕及接觸的經驗。如果不是有其他考量,或是詹志宏本人只愿做事務官、不愿當政務官的話,其實他應是升任副主委的最適當人選。

 

另有一位也具實務經驗的處長級官員,是經濟處處長傅棟成。他任此職也已有八年之久,且在此前曾任「行政院經建會」法規小組執行秘書,專業資歷完備。實際上,據說「兩岸關係條例」的修正草案及許多有關兩岸經貿關係方面法案的草擬工作,他著力甚深。他也能滿足到吳釗燮關於「工作及配合」方面的要求。不過,傅棟成早就表露了「寧當事務官,不做政務官」的意愿。否則,他早在兩年前就已晉升了。何況,據說「行政院」本部有意借助他的經貿專長,要向「陸委會」「挖角」。而院本部的組長之類職務,既接近權力核心,也可充分發揮專長,又不屬政務官序列,或許對傅棟成本人更具吸引力。

原任「陸委會」香港事務局局長〔對外稱「香港中華旅行社總經理」〕及海基會副秘書長的張良任,本是第十三職等。返回「陸委會」後,出任參事。而按《行政院大陸委員會組織條例》規定,參事是獨一的第十二職等,他出任參事就須「降等」。但據說,這是特殊情況,不能「降等」,仍向他支發第十三職等的薪資。這就使「陸委會」在事實上抵觸了「組織條例」的相關規定。由於第十三職等是介於處長〔第十二職等〕與副主委〔第十四職等〕之間,有點類似「部長助理」,故由他升任缺額的副主委,也是較好的安排,可避免「陸委會違例」的尷尬。何況,張良任在「陸委會」內曾任聯絡處長、文教處長和港澳處長,也曾擔任過海基會副秘書長,並直接參與台港航運談判,擁有丰富經驗。還有,他雖是外省籍並具有藍色背景,但卻並不積極參與社會政治活動,也符合陳水扁對「國安」體系的用人政策。尤其是他在派駐香港的三年任內,既完滿完成「扁政府」所交付的各項任務,又沒有刺激北京和香港政府,是兩岸三地都可接受的人物,或許可在「陸委會」中發揮「潤滑油」的作用。不過,也有消息說,他有可能將會重返海基會,填補詹志宏的空缺。

如是從「陸委會」內升的話,還有一個人不能不注意觀察,就是現任港澳處副處長的黃健良。本來,他在與黃志芳一道由「外交部」調到「陸委會」時,都是科長〔相當於北京中央部委的處長〕。調到「陸委會」後,黃志芳升任聯絡處副處長〔相當於副司局長〕,黃健良升任港澳處副處長。但不久發生「政黨輪替」,「總統府」的公共事務室主任郭瑤琪後來也改〔升〕任「行政院」政務委員兼「公共工程委員會」主委,黃志芳就接任了「總統府」公共事務室副主任,從第十一職等一躍為第十三職等。今年「五 •二0」後又躍升為「總統府」副秘書長。而黃健良雖然也已在「精英入黨潮」中加入了民進黨,並成為民進黨「黨校」──凱達格蘭學校的第一期學員,但目前仍是第十一職等的副處長,與同他一道調到「陸委會」的黃志芳相比,顯得頗不「公平」。不過,如要將他提升為副主委,卻又將會遇到如下幾個障礙﹕一、直接從副處長跳升到副主委,中間將跨越三個職等,跨度太大〔但有黃志芳為前例〕。二、黃健良是民進黨籍,不符吳釗燮的「省籍、黨派平衡」思考方向。三、黃健良不具大陸研究、經貿等方面的專長〔他是「外交」專業出身〕,也難以滿足吳釗燮的「配合、分工」的覓才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