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商選舉定位設計將使競選宣傳冷清收場? 協商選舉定位設計將使競選宣傳冷清收場?

行政長官選舉管理委員會昨日宣佈,行政長官選舉委會選舉定於六月二十七日舉行,其中專業分組的投票時間為當日上午九時至下午三時。如果出現得票最少且票數相等的候選人超過一人,則需進行次輪投票或更多輪投票,直至確定最後一名當選者。另外,從今日起進入選委會委員選舉的競選活動期,管委會將於二十日下午舉行宣傳會,讓專業分組的候選人向該界別分組已登記有投票權的社團或組織作自我介紹、交流及溝通。而管委會也將接受候選人委托,向相關社團或組織寄送其競選宣傳單張。

這一系列活動,總算是使行政長官選委會的選舉,出現了那麼一點「選舉」的氣氛和符合「選舉」的特徵──有局部的候選人「競選宣傳」活動,也有小範圍的「投票」程序。不過,從中也可折射出,當初在制訂「特首選舉法」時,確是存在著「只顧結果,不在乎過程」的情況:「選舉法」並未對選委會委員選舉部分的競選宣傳活動,作出任何規範。似是該法律的制訂者已經預估到、甚至是刻意設計,選委會選舉將是宏揚澳門社團政治中的「協商文化」,各界別及其界別分組的選舉,都將是透過內部協商而提名等額候選人,從而實現自動當選,根本不用經過投票程序,因而也就無須進行競選宣傳活動。否則,又如何去解釋一個關係到貫徹執行「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方針的真諦,及全體「澳人」政治權利和切身利益的「特首選舉法」,竟會遺漏了選委會委員選舉過程中的競選宣傳活動呢?

然而,盡管大多數界別和界別分組,在經過外人難以得知的內部反覆協商以至「講數」之後,確是如法案制定者所設計的那樣,是實現了「等額選舉」,但第二界別的專業分組,仍是有人要挑戰「協商文化」,在爭取到符合法定數額的提名表後,在「體制外」自行參選。這就使得該界別分組無法等額選舉,而必須投票決定。但既然是有競爭,就應讓候選人宣傳自己的政見,讓投票人進行比較選擇,否則就將失去「選舉」的其中一個最基本意義。但是,「特首選舉法」中並無此規定,這就將使選委會選舉的競選宣傳活動於法無據。幸好,管委會現在採取權宜措施,參照「特首選舉法」有關特首選舉部分的「競選活動」章節的規定,以及過往澳門立法會選舉中間選部分的做法,安排了類似「發表政見」的宣傳會和為候選人寄發宣傳單張等活動,這才使選委會選舉具有了那麼一點真正的「選舉」氣息。

實際上,競選宣傳活動,是民主選舉過程中的重要一環。競選宣傳活動是選舉人及其支持者〔包括助選員〕,要在短暫的時間內使出渾身解數,運用一切可能的手段與方法,將自己的政治見解、人格及其價值,迅速而有效地推銷給他的選民,增加選民對他的認識與瞭解,進而爭取選民的支持,以達到當選的目的。在民主政治的社會裡,人民本可依據憲法或基本法律的保障,享有自由從事選舉活動的權利。因為選舉活動是人民自由意志的表現,而用之選出的代表,參與中央或地方政事的一種政治手段。為了更好地規範這種權利的行使,既能保障參選人進行競選宣傳活動的權利,又能維護社會公義,防範金錢或暴力的介入傷害到民主的運作,立法機關應在制訂「選舉法」時,向候選人的競選宣傳活動授予法源依據,並責令選務機關應向候選人提供必要的便利條件〔如舉辦電視辯論會,代為寄發宣傳單張等〕,及對候選人的競選宣傳活動加以必要的限制,以免選舉變質。但這個規範只能以必要者為限,而不能捏得太緊,以免阻礙人民自由意志的表現。這樣,才能使選舉的氣氛生動活潑,選舉的畫面多姿多彩。

然而,由於「特首選舉法」對選委會委員選舉的定位設計,已標定在「協商文化」下的等額選舉,其中的每個有投票資格的社團或組織,只有其領導機構成員才擁有投票權〔最多十一張選票〕,而且在實務操作中,又允許有提名資格的社團或組織可不公佈其提名代表人的資料,這就使到那些擠不進「協商文化」圈子或被排除在外的個人,要獲得提名或當選,就難上加難,從而更為鞏固「協商文化」中的「等額選舉」模式。這將使「澳人民主治澳」的形象,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

正因為「特首選舉法」的設計為選委會委員選舉定下了「協商選舉」的基調,故即使是管委會安排了宣傳會及同意為候選人代郵宣傳單張,相信也將難以形成正常的競選宣傳氛圍。這是因為,既然是專業分組已經存在了一個「協商主流名單」,再加上加強箍票、固票工作,在「體制外」參選的兩名候選人,也就難以打破堡壘,而將以爭取不到足夠的選票宣告挑戰失敗。既然如此,「協商主流名單」中的候選人,也就懶得去行使競選宣傳的權利,以免造成為「體制外」參選的兩名候選人「背書」、「哄抬」、「造勢」的事實。也就是說,在規定的本月十四至十七日期間,很可能只有「體制外」參選的兩名候選人才會將宣傳單張交給管委會。而在本月二十日的宣傳會上,也很可能只有這兩名候選人去「自講」一番,別的候選人則將不會去「陪書僮讀書」。甚至更有可能是參與提名「協商主流名單」候選人的社團或組織,及支持該名單的其有投票權的社團的投票人,也懶得去「捧場」。倘果如此,好不容易才出現的「選舉」氣氛,就將會是冷清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