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瑜大陸行:與連戰較勁,早有祭祖意

親民黨主席宋楚瑜率領親民黨大陸訪問團的「登陸」行程安排,處處折射出這位「大內高手」的精密計算,好與連戰進行暗中較勁:

一、他選擇西安──南京──湘潭,然後才到北京進行「胡宋會」,而且首站就是拜祭黃帝陵,展示了他的「先民族,後國家,最後個人」的排序考量。在經這麼一番「天──地──人」的鋪排之後,才與中共總書記胡錦濤進行黨際領袖會談,以裨烘托「胡宋會」的氣氛,並展示自己的「政治家」氣魄,以把其大陸行程設計精心度稍遜的連戰「比」下去。

二、每一個小動作都充滿要與剛先他一步「登陸」的中國國民黨主席連戰進行暗中較勁的意味。本來,按照宋楚瑜原先的盤算,是在「扁宋會」達成「十項共識」,及「立法院」通過「和平發展委員會組織條例」之後,他即以由台灣地區朝野及各黨派推舉的「和發會」主委的身份,「登陸」與胡錦濤商談台海和平的。然而,這個美夢被搶先「登陸」的連戰、江丙坤所擊破,使他對與連戰之間的「瑜亮情結」,更為強烈,心有不甘。為了要扳回臉面,他就對其「登陸」程序設計了一系列的小動作。在政治表態方面,他甫登上大陸的土地,就旗幟鮮明地公開高呼反對「台獨」、反對「兩個中國」、反對「一中一台」,更反對「兩國論」,這比連戰要待到赴北大演講時才正式表態「聯共反台獨」,要干脆利落得多。還針對民進黨批評連戰未有彰顯「中華民國主體性」,而刻意多次強調「憲法一中」、「一中各表」、「中華民國的存在現實」。在行程安排方面,硬是比連戰多了一個城市──長沙。在個人才藝方面,他的尚算不錯的書法,將連戰曾引起內地網民爭論的毛筆字比了下去。 他那雖然並不道地但卻顯得頗為用心的陝西、南京、上海方言〔他所說的湖南方言是他的母語,不算是模倣〕,比雖然已有很大改進但仍嫌一板一眼的連戰,更為討好當地民眾和地方父母官。當然,他在中山陵的題詞,將《中華民國憲法》第一條對「三民主義」的定義──「民有、民治、民享」〔有別於孫中山先生以「民族、民權、民生」為內涵的舊三民主義〕,巧妙地與胡錦濤的「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的「新三民主義」聯繫在一起,大有要討好胡錦濤之意,「含金量」也比連戰的「中山美陵」,要高得多。

總之,宋楚瑜的大陸之行,除了因曾與陳水扁達成「十項共識」而使他多了一層「公權力背書」,或是「向胡錦濤轉達台灣當局想法」的色彩,使人產生「胡宋會」可能會涉及實質性的內容,及有可能會簽署文字性協議的遐想,比連戰單純是黨際交往的「和平之旅」陳義更高之外,也使人感覺到宋楚瑜的個人表現比連戰更為出色,更鋒芒畢露。總之,宋楚瑜就是要以他的這種「將連戰比下去」的動作,挽回被連戰「搶了頭功」的不利局面,並以其「後天優勢」,來補救大陸民眾對中國國民黨歷史滾瓜熟爛,但對親民黨情況則很生疏的「先天不足」。

就連「登陸」之旅的日程,宋楚瑜也比連戰多了兩天。當然,這是因胡錦濤恰在此時赴莫斯科出席紀念蘇聯衛國戰爭勝利六十周年慶祝活動,宋楚瑜要等他回國才能進行「胡宋會」之故。也出於宋楚瑜的行程多了一個城市長沙,及要回湘潭老家祭祖的原因。實際上,宋楚瑜的家鄉──湘潭縣射埠鎮巨魚村,不但是與長沙市、湘潭市之間都有一段距離,而且遠離高速公路,與省道以鄉間小路聯結,交通頗為不便。尤其是從巨魚村到宋家祖墓的途中,是以稻田田埂為路。盡管當地政府已為宋楚瑜一家人祭祖,沿田埂搶修了一條一米寬的水泥路,但汽車仍不能行駛,必須步行前往,故當地政府還專門為宋楚瑜八十七歲的母親胡窕容訂製了轎子。既然如此,宋楚瑜的大陸行比連戰要多兩天時間,也就可以理解。

其實,宋楚瑜要回湖南老家祭祖,早就有此打算,並透過各種渠道將訊息傳回湖南。為此,湖南省有關部門也早就派人到宋楚瑜的老家調查,尋找他的曾祖父宋炳生、祖父宋德明、祖母宋文氏的墳墓〔毛澤東也是湘潭人,毛的母親也是姓文,不知是否有宗親關係﹖〕,並曾初步修葺。因此,雖然巨魚村地處偏僻,也雖然前往宋氏祖墓的路途更是田埂之道,但當宋楚瑜此次「搭橋之旅」敲定了其中一項內容就是拜祭祖墓之後,當地政府就能迅速地按照早已擬定的方案,做好一切因應工作,包括修好水泥小路。

筆者與有榮焉,也曾擔當過向湖南傳送宋楚瑜計劃返鄉祭祖訊息的角色。二00三年初「連宋配」成局後,當年三月連戰在國民黨「十六全」二次會議上宣佈,如在翌年「三.二0」「總統」選舉中獲勝,就將在五月二十日就職之前,前往大陸進行「和平之旅」。而與連戰向有「瑜亮情結」的宋楚瑜聞訊之後,也想在「三.二0」勝選到「五.二0」就職期間「登陸」。但為避免讓擅於見縫插針挑撥離間的民進黨大做文章,又不好進行與連戰同性質的政治訪問。而恰好這段時間內有一個清明節,他就雪N以「返鄉祭祖」的名義「登陸」。既可與連戰「平分秋色」,又可避免讓政敵和媒體說他要與連戰「別苗頭」。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可圓其還鄉之夢,盡其孝子賢孫之責。

在一個隅然的機會,筆者在老友、「中華民國宋友總會」幹事長呂庭華的引介之下,認識了「中華民國宋友總會」總會長葉柏年〔葉氏曾在國民黨組工會任要職,是時任國民黨秘書長的宋楚瑜的部下及重要助手〕。他向筆者談了宋楚瑜的這一想法,並委托筆者向有關部門轉達,還要求筆者代為拍攝宋氏祖墓的照片。筆者返澳後,透過澳門中聯辦台灣事務部向內地有關部門反映了這一情況。當年九月底,筆者赴長沙參加第二屆世界華文傳媒論壇,澳門中聯辦台灣事務部處長丁學新陪同筆者與湖南省台辦負責人會面。時在省委黨校學習的佘友文主任專門請假出面接待,與鄭兆林副主任等負責人一起,向筆者了解宋楚瑜要返鄉祭祖的詳情。在湖南省台辦協助下,筆者獲得宋炳生、宋德明、宋文氏墳墓的照片。後來在赴台時,將之轉交給葉柏年。翌日,葉柏年致電筆者,稱照片已呈交給宋先生,並轉告了湖南省台辦歡迎他返鄉祭祖的資訊。據葉柏年告知,宋楚瑜看到照片後,十分高興,並再次表達要返鄉祭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