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許惠祐留任國家安全局長並不安全

馬蕭辦公室公佈直屬「總統府」的「總統府」副秘書長、發言人及「國家安全會議」的人事名單後,尚有在業務上由「國安會」指導的「國家安全局」局長、「國防局」軍事情報局局長、「法務部」調查局局長,及「海巡署長」等職務,未見宣佈。但據稱「國安會」侯任秘書長蘇起向馬英九建議,情治首長「暫時以安定為主」,故估計馬英九為了穩定國安系統,將會暫時留任「國家安全局」局長許惠祐,軍情局長葛廣明、調查局長葉盛茂。至於海巡署長,則有可能是由即將卸任警政署長的候友宜轉任。

馬英九有可能作出的上述人事決定傳開後,在藍軍內部引起強烈反彈,盡管其激烈程度不如當初宣佈任命賴幸媛出任「陸委會」主委,但也算是「炮聲隆隆」,而「炮火」又集中在許惠祐的人事安排上。因為在這些「藍委」的眼中,曾是國民黨中央委員的許惠祐,是個藍綠通吃的「變色龍」,因而在陳水扁上台後,一路官運亨通。而且,他是當年李登輝大陸政策的忠實執行者,作為「香港會談」的當事人卻公然否定「九二共識」。因此,繼續留他出任「國安局長」,不但是對馬英九的忠誠度值得質疑,甚至很可能會成為民進黨的「臥底」,「國安局」每日清晨整理編撰呈送馬英九閱看的《國安日報》,將會悄悄影印一份送給陳水扁。不過,也為「藍委」為馬英九緩頰,認為這有可能是馬英九為了穩定「國安」系統的權宜之計,甚至有可能是「馬營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而致。

「藍委」為何會對許惠祐留任「國安局長」持反對態度?關鍵是在於許惠祐這個人的意識形態和為人作風,與絕大多數「藍委」格格不入,因而被看不順眼。首先,他是李登輝的忠實支持者,也為李登輝所信任。早於他在海基會先後任法律服務處長、副秘書長、秘書長期間,就是兩岸事務性商談中專門扮演「踩煞板」的角色。本欄當時就分析指出,施啟揚、馬英九、張京育、陳長文、焦仁和等大陸事務官員所執行的,是台灣當局見諸於文字,如「國統綱領」、「兩岸關係條例」等的大陸政策;而黃昆輝、許惠祐等,執行的則是李登輝心裡面的大陸政策。而在大陸海協方面,也有「寧願將面子給焦仁和,也不給許惠祐」之說。

許惠祐確是受到李登輝的信任和重用。在九十年代後半期,李登輝推動以政黨民主政治為標誌的「寧靜革命」成功後,有感於國民黨的一群官僚尚未經過選舉洗禮,就指定若干「有培養前途」的政務官辭官參加民代選舉,包括蕭萬長辭去「陸委會」主委參選「立委」、許惠祐辭去「陸委會」副主委參選南投縣長,還有時任「新聞局長」的胡志強也參加不須辭官參選的「國代」……等。許惠祐參選南投縣長失敗後,被李登輝安排在國民黨中央黨部出任主任秘書。一九九八年,台海回暖,大陸海協有意恢復兩會會談及邀請辜振甫訪問大陸。李登輝當即炒掉在國際上有聲望,並與海協人員關係友善,但在「捍衛台灣主體」方面卻不予放心的焦仁和,而換上能夠忠實執行他自己「心裡面大陸政策」的許惠祐出任海基會秘書長,再次讓其在海基會執行「踩煞板」的角色。

最令人側目的是,在海峽兩會一九九二年的「香港會談」中,許惠祐是海基會的主談人,對「九二共識」的形成過程和內涵知之甚詳。實際上,在李登輝執政時期,他就多次強調「香港會談」的共識是「一中各表」,這還遭到大陸國台辦的批駁。但在陳水扁上台後,他卻又斷然否定有「九二共識」,更不承認有「一中各表」。據說,陳水扁從當初的承認有「九二共識」,到後來堅決拒絕承認「九二共識」,主要是兩個人的「諫告」發生作用:其一是時任「陸委會」主委的蔡英文 ,從「特殊兩國論」的角度向陳水扁提供的「法律意見」;其二就是時任海基會秘書長的許惠祐,以「香港會談」當事人的身份向陳水扁「說明事實真相」。但在馬英九勝選後播放的紀念「汪辜會談」十五周年的《勁寒梅香||辜振甫的一生》紀錄片中,卻又再次轉(車太),聲稱「一中各表」比較符合當時雙方的意思。

許惠祐的「變色龍」本質及行為,由此可見一斑。其實,許惠祐的「變色龍」本色在這次「總統」選舉過程中,更是發揮得淋漓盡緻。||在「總統」選舉過程中,無論是島內藍軍,還是美國白宮,都極為擔心兩項變數,其一是民進黨搞「奧步」,暗害馬英九;其二是馬英九勝選後,陳水扁一方面不願順利交權,另一方面暗中部署外逃,以逃避司法懲處。

陳水扁在美國施加壓力之下,承諾加緊對兩組候選人的維安,力防發生暗殺事件。這責任落在了「國安局長」許惠祐的身上,他也真是當作是一回事,向美國購買了先進的維安設備,認真做好兩組候選人的維安工作。但在後期,可能是他從「國安局」的情報渠道中,得知馬英九的勝算甚高,而有意「提前效忠」,也有可能是他如個別「藍委」開玩笑所指的那樣,本身就是「藍軍臥底」(按:按民進黨黨章規定,凡黨籍政務官都是「黨代會」的當然黨代表,但作為政務官的許惠祐,卻從未出現在民進黨「黨代會」會場,黨代表名單也未見他的名字,故許惠祐雖是民進黨政府的政務官,但應是未有加入民進黨),加緊了對馬英九的維安保護。為此,謝長廷曾酸溜溜地說,許惠祐出現在馬英九造勢的場子,比到他的造勢場子要多得多。投票當晚,點票結果已顯示馬英九勝出,但「中選會」尚未宣佈選舉結果,許惠祐就已現身馬蕭總部,商討「維安規格升級」問題,聲稱比照「現任總統」規格向馬英九提供維安服務。

另一提前「轉(車太)效忠」表現,是在馬英九勝選後不久,許惠祐赴「立法院」接受「藍委」質詢:陳水扁會否發動政變拒絕交權,及是否將會逃亡?作為仍是陳水扁轄下官員的許惠祐,竟然表示陳水扁就在他派出的安全官員的監護之中,根本不可能發動政變,也沒機會逃亡。盡管這番話在全體台灣人民的角度,是絕對立場正確,但此時他仍是陳水扁所任命的「國安局長」,而馬英九尚未就職,因而在行政倫理上,卻大有「對老闆不忠」之嫌。

表面上看,許惠祐是提前向馬英九宣示「效忠」了。但對於如此善於「轉(車太)」的「變色龍」,馬英九讓他留任如此機要敏感的「國安局長」,似並非可以安枕無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