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同榮退選是為發起新的對抗新系鬥爭?

「蔡公投」蔡同榮宣佈退出民進黨主席選舉,並全力支持老「台獨」辜寬敏力戰「小龍女」蔡英文,從而形成了兩個「台獨」原教旨主義者聯手對抗尚有一點改革意識的蔡英文的態勢。在一定程度上,可算是自覺性的「棄保操作」,將競選中對立者的一面的選票集中起來,避免對立者的另一面「漁翁得利」,並在此基礎上增加己方勝選的機率。

但是,倘是單就票源基本盤而言,蔡英文受到「扁系」、「蘇系」及前「新潮流系」的支持,在黨員結構上,這幾大派系佔多數,如果不發生其他意外,「兩弱」即使聯合,也難以扳倒「一強」。蔡同榮的選退,只能是為自己拼得個「好名聲」而已。--在此前,每逢有黨主席或「立法院長」選舉,他都是不顧自己的實力如何,以一副「捨我其誰」的氣勢跳出來參選,而且還聲言「打死不退」,因而在黨內外形成了一種「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的形象。今次也是黨主席選舉,而且在實力比照上,其對手還不如以往歷次黨主席選舉中的他的對手,但仍能一改「捨我其誰」、「打死不退」的死硬態度,看來背景並不簡單,可能是已與辜寬敏達成了某種「交易」。實際上,早幾天他才意圖與蔡英文進行「交易」,要求蔡英文退選,做他的副手,共同對付辜寬敏。不要說,《民主進步黨黨章》並無黨副主席的設置,因而也就談不上甚麼「正副主席候選人搭配參選」,而且以當今的選情分析:蔡英文「一強」,可以力敵「兩弱」,即使是「兩弱」聯手也不在話下。既然如此,也就何必要「屈就」於其中的「一弱」之下?

當然,蔡同榮的急流勇退,還緣自另一個客觀因素在發酵:他所創辦的「民視」,日來在新聞和類似「名咀論壇」的節目中,一面倒地為他「助選」,並貶低甚至是醜化蔡英文。這種做法,與「新聞自由」為作其中一個「神主牌」的民進黨,是不相容的。因此,已引發黨內外的強烈不滿,要求他真正的而不是玩假的執行「黨政軍退出媒體」決議的與論壓力,正向他壓來。既然他捨不得割斷既可為他帶來滾滾財源的實現利益,又可與各利益集團進行檯底交易的間接利益的「民視」的關係,而黨主席選舉又無必勝的前景,那就只能是在兩者間作一個更有利於自己未來政經利益的抉擇了。

但是,一向擅長於「醜話正說」的蔡同榮,在宣佈退選時是不會將這些藉口拿出台面的,而是抬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若蔡英文當選主席,前「新潮流系」就會進入中央黨部,黨中央就變成是非不明、無大無小的派系戰場。因此,他的退選,是為了避免再發生「派系鬥爭」。

然而,恰恰是蔡同榮刻意地提到了「新潮流系」,才使他的退選背後的挑動「非新系」對抗「新系」鬥爭的內心深層意圖,充分地暴露了出來。尤其是在「外交掮客醜聞案」被揭發,力挺蔡英文的前「新潮流系」大老邱義仁涉案甚深,嚴重損害前「新系」形象之際,蔡同榮刻意主張必須阻止前「新系」進入中央黨部,這就更容易再次挑動「非新系」對當年邱義仁、吳乃仁等「新系」大老擔任秘書長後,前「新系」骨幹瓜分了中央黨部一級主管職位恐懼回憶的敏感神經。因此,蔡同榮口頭上說是為了避免再次發生「派系鬥爭」,實質上卻是挑起「派系鬥爭」,回到當年「派系對立」的老路。

實際上,蔡同榮已是民進黨內對抗「新系」的領袖。當年黨內長期與「新系」對峙的「美麗島系」,因許信良退黨、張俊宏分裂,而在黨內式微後,蔡同榮擔心「新系」在黨內「一派獨大」,就串聯了「福利國連線」、「正義連戰」、「台獨聯盟」和「新動力辦公室」等派系,成立了「主流聯盟」並自任主席,要與「新系」對抗。如今他的退選黨主席,也是要集結「非新系」勢力,再次與前「新系」勢力分庭抗禮。

然而,在實施「解散派系」決議,及「紅衫潮」衝擊黨內派系生態,以及在黨內初選中實施「排藍條款」後,民進黨內已悄悄出現了新的「次派系」生態。圍繞著改革與反改革,保皇與造反,眼前利益與長遠目標等不同利益立場,進行重新組合,前「新系」已分散融合到民進黨的主流利益次派系之中。因此,蔡同榮以昔日的「打新系」策略來研判、部署今日的「對抗新系」戰略,未必是符合現實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