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珠海機場開通首條國際試飛航線說開去 從珠海機場開通首條國際試飛航線說開去

半個月召開的「大珠三角地區機場落實珠三角改革發展規劃綱要高層研討會」,聯合簽署了《大珠三角地區五機場落實〈珠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行動綱領》,首次明確了珠三角地區五大機場的發展定位:維護香港機場的國際航運中心地位 ,繼續打造我國成熟的國際空間,鞏固其國際樞紐機場地位;努力將廣州白雲國際機場打造成為我國門戶複合型樞紐,鞏固其中心輻射地位並提高國際競爭力;提升服務水平,加快軟硬件建設,將深圳機場發展成為大型骨幹機場;把澳門國際機場建構成為多功能中小型國際機場的範例;繼續發展珠海機場,打造華南地區航空產業基地,為繁榮大珠三角地區經濟社會服務。根據上述分工「定位」,在大珠三角地區的五個機場中,香港、廣州、深圳、澳門機場是國際機場,只有珠海機場是唯一的非國際機場。

而昨日中新社發自珠海的電訊稱,珠海至南韓首爾的首班國際包機航班於昨日凌晨從珠海機場起飛,這是珠海機場通航十五年以來以臨時口岸方式首次開通的第一條國際航線。珠海有關負責人表示,希望借此機會,爭取早日把珠海機場升格為國際機場。

上述兩者之間是否有抵觸?倘有抵觸,珠海機場負責人有份參與簽署的「行動綱領」是否具有法律約束效力?我們無從得知。不過,從中新社電訊稿中所透露的信息看,珠海機場十五年來的「國際機場夢」,並非只是一個「夢」,如今已經成為現實。

但似乎珠海機場要完全地圓「國際機場夢」,仍存在著不少客觀困難。比如,今年一月國家口岸辦下達批示,批准珠海機場從一月開始到三月二十八日,珠海機場開展珠海至首爾的客運包機,以珠海機場作出入境臨時口岸。但實際的執行情況卻是,在兩個多月內,而且還是幾乎在到了「批文」的有效期最後期限之前,才由南韓夏航空株式會社執行了兩個對飛班次,亦即是並無充分利用這兩個多月的准飛效期。而且,中新社電訊稿只是報導有一百五十二名珠海乘客乘搭這兩個航班,並未提啟/返程乘客的數字,很有可能是「空載」。換句話說,這兩個臨時航班只是乘載由珠海的旅行社招攬前往南韓旅遊的珠海市民以包機形式乘搭,而未有南韓旅客利用,故而只是「國際試飛航線」,因而距離要成為「國際機場」所必須擁有的「長期定期國際航線」尚遠。

這就顯示,珠海機場要升格為國際機場,必須跨過三道「坎」。第一道「坎」是必須擁有足以構成「長期定期國際航線」的旅客數量。而在目前,珠海機場連國內旅客也「吃不飽」的情況下,要建立「長期定期國際航線」尚待時日。不過,隨著港珠澳大橋、廣珠鐵路、太澳高速公路等交通設施落成,珠海由「交通末梢」變為「交通樞紐」,或可改變目前的被動局面,吸引大珠三角地區尤其是珠江口西岸的市民,棄廣州、深圳、香港、澳門而改從珠海。不過,從今年春運期間,即使是出境旅遊的深圳市民,也因種種原因而棄深圳就香港啟程,甚至連由深圳返鄉的民工,也棄深圳的國內航線而就香港的國際航線的情況看,珠海機場要能吸納到較多的國際航線乘客,仍需付出比國內其他機場加倍的努力。

第二道「坎」是國際航線分配問題。根據國際慣例,珠海機場無權自行與各國的國際機場談判並簽署「長期定期國際航線」的協議,必須由國家民航總局主導分配。也就是說,整個中國大陸是一個整體的與外國談判國際航線的單位。這與香港、澳門機場自行與外國談判國際航線的情況,有所不同。這種情況有點像「WTO」架構之下,中國、「中國香港」、「中國澳門」都是平行的單獨關稅區的模式那樣。而在目前情況下,廣州、深圳的國際航線都感到「吃不飽」,都在向國家民航局爭取分配到更多的國際航線。因此,珠海要建立「長期定期」的國際航線,首先就是要與廣州、深圳競爭,而不是與擁有自主權的澳門競爭。

但若是由國家民航局向珠海機場分配國際航線,又遇到是否必須執行當年中央關於珠海機場只是國內機場,不是國際機場的文件規定的問題。這與今次是由國家口岸辦下文批准珠海機場開通臨時旅遊包機的「臨時口岸」的性質,完全不同。

退一步說,在時空背景發生較大變化之下,國家民航局「與時俱進」,無須執行中央十五年前的相關規定,批准珠海機場開辟「長期定期」的國際航線,但仍須按國際慣例,與建立國際航線的對方機場以至是執飛國際航班的外國航空公司實行「對飛」,亦即是中國的航空公司與外國的航空公司均分「航班」以至是「座位」數量。這不但是為了維護商業利益的需要,而且也是維護國家主權尊嚴的要求。這與今次珠海機場開通臨時國際試飛航線,全由南韓的航空公司「獨吃」,是不同的。

第三道「坎」,是珠海機場開通了「長期定期國際航線」後,收益能否蓋抵運營成本的問題。這是因為,開闢了國際航線,出入境、海關、衛生檢疫部門就必須跟上。再加上珠海機場啟用原設計專為國際航線所用的侯機樓,、照明、空調、設備運轉所耗用的電力不菲。如果航線航班不多,這將是一個極為沉重的負擔,對現在經營內地航線已是處於虧蝕狀態的珠海機場來說,更是百上加斤。當然,政府部門出於「建構大珠海」的政治考量,是在所不惜的。但問題是,已入股珠海機場的香港機場公司,是要講商業效益的,未必會跟隨政府部門的調子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