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背景條件有異吳乃仁未必能復當年勇

雖然被羈押在台北看守所的陳水扁意圖透過放話來阻攔民進黨中央聘請前「新潮流系」大老吳乃仁回任秘書長,但蔡英文主席與一眾中常委們並沒有隨著「地下黨主席」的「指揮棒」起舞。民進黨昨日召開的中常會,盡管與會的中常委員來自包括「扁系」和「獨派」在內的黨內各個派系,但當蔡英文向中常委報告吳乃仁的人事案時,卻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位中常委發言,更沒有反對意見,通常是「炮聲隆隆」的中常會今次卻是難得地「無異議」一致通過了該人事案。由此,蔡英文裁定,新任秘書長吳乃仁下周一上班,並批准了屬於「扁系」的副秘書長陳其邁的辭呈。

如果說,蔡英文力拒「扁意」,決定由「謝系」的李俊毅出選台南縣長,刻意選擇在陳水扁的家鄉台南縣上演「與扁切割大戲」的「序幕」,不出所料地遭到「利益相關者」陳唐山及一眾「扁系」人馬的強烈反彈,折射了陳水扁在民進黨內仍擁有一定的「影響力」的話;那麼,在陳水扁事先拋出吳乃仁的所謂「弊案」,並聲稱若由吳乃仁操盤選戰民進黨將會崩盤,但蔡英文仍不為所動,堅持自己的定見,而中常委中的「扁系」或「獨派」人馬高志鵬、蔡同榮、羅文嘉、許添財等,竟然沒有跟隨陳水扁的「指揮棒」起舞,這就不但是反映了蔡英確是要與陳水扁作出完全切割了,而且也折射出,連「扁系」子弟兵也深知陳水扁的貪腐弊案官司前景不妙,如果再與陳水扁糾纏一起,恐對自己的政治前途不利。

這也就難怪,陳水扁不但是在《關不住的聲音-阿扁坐監ㄟ的五十張批》中,埋怨蔡英文從來沒有到守所看他,並透露自己十分後悔提拔蔡英文;也更難怪,陳水扁也聲稱自己是說話沒人聽,不象是卸任元首,而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

盡管如此,陳水扁對吳乃仁的評價,並非完全沒有道理。這就連陳水扁的死對頭邱毅,今次也難得地為陳水扁說上幾句「公道話」。實際上,在民進黨的「兩顆土豆仁」中,雖然吳乃仁的家境比邱義仁寬裕,因而在他的從「黨外」到民進黨的一生奮鬥史中,都是「貼錢搞政治」,自己拿錢出來資助政治活動,但一旦大權在手之後,其貪婪的本性就暴露了出來。不過,他的「貪」與邱義仁的貪,仍有區別,因為他的「貪」多是為了幫助「新系戰友」,如他在台灣證券交易所董事長任內,就讓顏萬進無限額地使用自己的公務交際信用卡,而當顏萬進的貪賄案爆發時,自己也不得不辭職。

就此,在年底的「三合一」選戰中,國民黨是否會採取「擒賊先擒王」之計,開動黨內機器炮轟民進黨選戰操盤官吳乃仁的涉貪犯行,意圖抹黑民進黨的各位戰將?倘此,就將是開了個歷史的玩笑。--過去,民進黨的選戰策略,是全力攻擊國民黨的「黑金」、「貪腐」。如今則是「風水輪流轉」,輪到國民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兩顆土豆仁」確曾是「新潮流戰略之神」。在兩次為陳水扁操盤「總統」選戰中,兩人都展現了其精準的判斷力和嫻熟的輔選技巧。但在去年初的「總統」選戰中,卻因謝長廷全面排拒「新系」人馬,「兩顆土豆仁」都沒有正式進駐「維新競選總部」。因而民進黨內有人說,謝長廷輸得那麼慘,內外因素固然很多,但也與沒有邀請「兩顆土豆仁」及在前兩次「總統」選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前「新系」人員參加競選總部工作有關。

其實,即使是「兩顆土豆仁」參與謝長廷競選總部的運作,謝長廷也逃脫不了慘敗的命運。這乃因人心所向也。單是陳水扁的貪腐弊案,就已令民進黨難逃敗選厄運,更遑論還有陳水扁惡化兩岸關係導致台海局勢緊張,及經濟陷入困境等不利因素。即使是有邱義仁、吳乃仁坐陣,也是「孤臣無力可回天」。

由此推估,因自己缺乏選戰經驗而邀請吳乃仁代她操盤的蔡英文,可能也將會失算。實際上,當年吳乃仁為民進黨操盤打了幾個大勝仗的優勢條件,均已流失。比如,與國民黨擅長於組織戰相比,民進黨最拿手的是宣傳戰,其中又以在多次選戰中都是主掌輿論口的吳乃仁為甚。尤其是在二零零一年的「立委」選舉中,民進黨推出的系列「再怎麼野蠻」系列,緊緊地抓住了選民們的心。但是,如今已是時移勢易,因為民進黨一群頭面人物涉陷系列弊案,使民進黨最擅長的宣傳戰也就像是濕水鞭炮那樣炸不響。而民進黨又缺乏國民黨的組織戰優勢,尤其是重新淪為在野後,沒有行政資源,更無法打組織戰。吳乃仁縱有三頭六臂,也將大嘆「難為無米之炊」。

相反,吳乃仁的「回爐」,必會為「熟手好用」起見,再召回前「新系」的一群手下做他的助手,將會重現「新系」佔據民進黨總部的歷史。而這正是黨內其他各派系最為反感之事,必將會導至互不服氣,指揮失靈。實際上,當蔡英文要禮聘吳乃仁「回鍋」當秘書長的消息傳出後,「扁系」子弟兵陳其邁當即遞上辭去副秘書長的辭呈,就是一個警訊。盡管說,陳其邁確實是自有要選高雄市長的人生規劃,但感到難以與「新系」人馬合作,恐是更重要的原因。因此,蔡英文搬出吳乃仁,未必能挽救得了她須為敗選而辭職負責的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