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案司法攻防戰陳水扁或將是最後贏家

陳水扁的貪腐案,無論是從案情實體還是從辦案程序的角度看,其罪名成立已是鐵釘釘鐵板,實打實的事。但是,作為律師出身的陳水扁,仍是希望能夠翻盤,因而與檢調方及法庭進行激烈的司法攻防戰。而檢調方也不是省油的燈,毫不手軟,予以堅決還擊。為此,近日就出現了一些令人們意想不到的新狀況,令人看得眼花瞭亂。

其中,陳水扁對北院審理特偵組追加起訴他收受前中信金副董事長辜仲諒、前「一零一」董事長陳敏薰給款的圖利及收賄案,當庭聲稱因為他並沒有犯罪,故而「不認罪,不答辯,不傳證,不詰問」,還對向法庭要求傳喚吳淑珍與他對質的公設辯護人表示,該問的都問完了,希望不要傳吳淑珍。陳水扁在相對於收受企業界給款的收賄案還要嚴重得多的其他案情,尤其是作為國際罪行的洗錢案,都直接或間接地承認了,甚至還舉行記者會自認「做了法律不允許的事」,卻對在台灣「刑法」來說量刑並不重的收受企業給款案,卻是擺出一副「視死如歸,堅貞不屈」的樣子,堅決予以否認並拒絕行使自己法定應有的訴訟程序權利。這除了是他自感案情(僅就該給款案而言)確有冤屈,還是反正自己都已是「死豬」了,因而就擺出一副「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在審理和偵辦扁案過程中一直較為順風順水的特偵組和法院,對陳水扁的這一「四不一沒有」招式,顯然是始料不及的,或會頓生遭受「突然襲擊」之感。因此,特偵組昨日將陳水扁女兒陳幸妤、兒子陳致中、女婿趙建銘以疑涉偽證罪 ,移送台北地院檢察署偵辦之舉,盡管人們都明白這是特偵組早就整理準備好的案子,但因其時間點正好是在陳水扁作出「四不一沒有」強硬姿罷之後,因而都認為這個「起訴時間」的選擇,含有報復及警告陳水扁之意。實際上,偽證罪並非是對社會公共安全有嚴重威脅的罪行,而且也並非是要對被告實施出境限制甚至是實行羈押,延它幾天也不會影響對案件的審理,但卻是在陳水扁拒絕認罪才移辦,其要利用該案的附加價值的意圖,也就十分明顯。

實際上,陳幸妤在此之前,是陳水扁一家的成年人中唯一未被起訴的人。現在起訴她,也就創下了陳水扁全家都成被告的紀錄。再加上陳幸妤剛滿十歲,陳水扁就為「蓬萊島案」被判入獄,全靠因車禍受傷的吳淑珍照顧,且在學校受盡同學奚落,陳水扁一向對她懷有歉疚感,因而十分溺愛她,其惜愛程度更甚於其兒子陳致中,這在「重男輕女」觀念十分嚴重的台灣地區來說,是較為罕見的。因此,特偵組將陳幸妤也列為被告,盡管該案並不屬於陳水扁系列貪腐案的案情部分內容,而是在扁案偵審過程中衍生的程序案情,但對陳水扁的刺激卻是頗大的。因此,要說特偵組沒有利用此來報復陳水扁,還真的令人不敢相信。

特偵組起訴陳幸妤,相信連一般民眾也會感到愕然。這是因為,盡管陳幸妤個性刁蠻,經常在媒體鏡頭面前發飆,但一來她少時曾遭遇父親坐牢的家庭變故,自小便塑成心理陰影,二來並未直接捲入陳水扁的貪腐案,也並沒有仗著自己是「公主」而操弄特權,為了持家養兒,全靠自己打工,還一身兼多職,而且其穿著也較為樸素,與其弟陳致中不事生產卻開名跑車、穿名牌衣服不同,因而反倒獲得包括泛藍群眾在內的民眾的同情。除了是一些名咀曾質疑她經常以各種藉口往美國跑,是否與因扁案遭到通緝的黃芳彥密謀處理陳水扁在海外的資金之外,民眾對陳幸妤的態度還是較為寬容的。現在連陳幸妤也被列為被告,從而形成陳水扁「全家覆沒」,這對陳水扁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這正是陳水扁始料不及之處。但是,已經自顧不暇的陳水扁,也就顧不了救女兒,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要自救。或許,這將更堅定他要向法庭搞對抗的決心。因此可以預料,在本月法庭正式審理扁案後,陳水扁的應對主調,就將是將「四不一沒有」即「不認罪,不答辯,不傳證,不詰問 ,也無須與吳淑珍對質」,展伸到整個扁案去。

表面上看,這種對抗態度,是不利於自己爭取輕判的,但為何陳水扁卻要棋行險著呢?看來,陳水扁的策略主軸,是要把這宗單純的刑事案,扭變性質為政治案件,以爭取島內及外國的同情支持,並逼迫馬英九以「特赦」方式處理。實際上,若以刑事案的標準,既然已有這麼多的證據,陳水扁的被判罪名成立,已是可以確定的了,相信連陳水扁自己也心中有數。因此,只有將此案改變性質為政治案,才有翻盤機會,至少是獲得特赦的機會。

其實,這個策略早已在實施之中。扁案初揭發時,連民進黨內也有許多批評言論。但後來陳水扁本人和「獨派」團體、扁系子弟緊緊抓住了檢調方和法院在辦案過程中的一些瑕疵,及一再延押前「總統」的疑似「違憲」行為,而將案情性質引導到「人權迫害」及「司法迫害」方面去。這不但是使到「獨派團體」的「挺扁」具有了正當性,而且也使民進黨中央始終下不了與陳水扁作出切割的決心,相反還從「人權」及「司法公正」角度,變相「挺扁」。這從曾拒絕探扁的蔡英文,最後不得不前往看守所探視陳水扁,並在「五一七遊行」中同意加上批判「司法人權迫害」的情況看,陳水扁的策略是初步成功了。

在扁案正式開審後,陳水扁如若繼續堅持「四不一沒有」,就是要把自己打扮成「政治犯」。這將除了是激發獨派團體和「扁迷」對法院進行抗爭之外,可能也將會引發島內和外國的人權團體強烈反彈,對馬英九形成強大的「特赦」壓力。而馬英九為了爭取二零一二年連任,必定會被陳水扁牽著鼻子走,宣佈特赦陳水扁。因就此而言,陳水扁或將是扁案司法攻防戰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