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橫琴新校區能去掉籬笆推倒圍牆嗎? 澳大橫琴新校區能去掉籬笆推倒圍牆嗎?

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了「關於授權澳門特別行政區對橫琴島澳門大學新校區實施管轄的決定」,授權澳門特區對設在橫琴島的澳大新校區依照澳門特區的法律實施管轄,這是「一國兩制」形式的新開拓和新發展,也是《珠三角發展規劃綱要》「科學發展,先行先試」的實際運用。這一方式,受到各方的關注和議評,並對這個方式的後續發展有所憧憬。有企望這種方式可以為粵澳合作開發橫琴開出一個好頭,使到這種方式可以擴展到整個橫琴島去,延伸開去,更可為解決深圳與香港之間同類問題,以至為未來兩岸統一後建立「廈門特區」提供示範樣板的;也有冀盼澳大橫琴校區「拉紅線去籬笆」,消除與內地之間的間隔,以利於澳大與內地交流合作的。不一而足。

這後一種觀點,最先發觴於本月八日廣東省長黃華華訪問澳門時,澳門大學負責人所闡述的澳大新校區與橫琴共享的構思。他指出,「紅線拉著,籬笆去掉,要求設計人員在設計時考慮以後可以逐步去掉,設施可以和橫琴共享,比如足球場,有個大劇院,科研中心都在這邊。如果徹底開放有困難,一步一步來,也許這塊可以開放,這些設施有朝一日是要共享的」。

既然澳大負責人都有此憧憬,那些崇尚自由思想的學者們更是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並進而豐富、發展了「紅線拉著,籬笆去掉」的構思。其中,又以澳門大學澳門研究中心前日在珠海召開的「橫琴澳大新校區與澳珠共同合作發展」座談會,得到了集中的釋放和最大的交集。據昨日《南方都市報》報導,在會上,一些來自澳門和內地的學者就「拿掉圍牆」問題,提出了大膽的設想。比如,澳門理工學院社會經濟和公共政策研究所教授王五一就質問:「現在的橫琴新校區方案是進入澳門才能進入澳大,但是人可能這樣進,那水電氣呢?是不是也要繞道澳門走一圈才能進入橫琴校區?」又如,暨南大學港澳經濟研究所教授賈成林提出,「把澳大和橫琴用一道圍牆硬生生地隔開,還怎麼談交流談合作?」有學者進一步提出,舊時代的租界尚且可以與外界進行人員交流,為何今時今日的澳大橫琴校區要與橫琴島設置這樣的人為障礙?」再如,澳門大學社會科學及人文學院副教授郝志東提出,圍牆總有被拿掉的一天。「一國兩制的目標是一國一制。關鍵是在甚麼時機、甚麼條件下拿掉。」

這是一個怪異的現象,反映了一些學者尤其是澳大的學者,已經就澳大新校區「學術自由」的問題,經歷了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過程。實際上,當初從各個途徑透露澳門特區政府將向中央申請在橫琴島興建澳大新校區時,澳大許多教授和學生都擔心,在實行社會主義制度的珠海市境內設置澳大新校區,是否將會對澳大師生的教學、學術研討活動,師生課餘的政治活動,以及書報、網絡等資訊的取得,帶來障礙。這是因為,澳大新校區在教學、研究、研討過程中,和學生的課餘政治活動中,必會有碰觸到在「兩制」條件下合法,但在「一國」條件下卻是屬於違法的內容。另外,學校圖書館的館藏,教職員工和學生的私人藏書,都有不少與在「一國」範疇下必須實施「四項堅持」有所抵觸的書刊。如果設在橫琴的校園任由內地的居民可以自由出入,他們就可輕易接觸到這些在內地是屬於「禁書」的書刊,或是可隨意參與某些與「四項堅持」有抵觸的研討、論壇或學生的課餘政治活動。或是因校區與內地之間沒有海關,而致違反海關規定的書刊、物品可隨意運進內地。反過來,若是為了堵塞上述漏洞,在澳門與橫琴校區之間設置海關(即一如現時的蓮花口岸那樣),師生們教、學所需的參考書刊就帶不進橫琴園區,而且師生們的電腦網絡也將會被屏蔽。

但當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出決定,澳門特區對橫琴澳大新校區實施管轄,亦即澳大師生們的「學術自由」懮慮得到消除之後,卻又有人反過來,以「與橫琴共享」的名義,冀望打破澳大新校區與橫琴島的區隔,將澳大的資本主義學術自由擴延到內地去,實質上是有意無意地要把澳大新校區當作對內地散播違反「四項堅持原則」的意識形態、推動「和平演變」的橋頭堡了。這個想法,根本無視在實施「一國兩制」下,澳大新校區所適用的是與內地所實行的社會主義制度對立的資本主義制度;也根本無視全國人大常委會「決定」中「橫琴島澳門大學新校區與橫琴島的其他區域隔開管理,具體方式由國務院規定」的規定。

實際上,全國人大常委會之所以作出「澳門特區對澳大橫琴新校區實施管轄」、「橫琴島澳門大學新校區與橫琴島的其他區域隔開管理」的決定,焦點是在於要解決「兩制」之間的衝突。這是因為,澳門大學與工廠不同,它是屬於上層建築尤其是意識形態範疇的。而我們常說的「粵港澳區域融合」,指的只是屬於經濟基礎的範疇,而並不包括上層建築尤其是政治制度、文化制度的範疇。否則,鄧小平就無須設計出「一國兩制」的方針了。在這裡,「兩制」是專指政治制度和文化制度而言。如果政治制度和文化制度也來個「融合」,那麼,要不就是港澳也實行內地的政治制度和文化制度,「一國兩制」就等於是「完成歷史任務」了;要不就是港澳的政治制度和文化制度向內地「和平演進」,這卻是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的。因此,很難想像,如果推倒圍牆,把籬笆去掉,內地人是否可以自由進入澳大,參加師生舉辦的學術及政治活動,而有時這些活動的內容是與內地的「四個堅持」是有抵觸的?也很難想象,在推倒圍牆、去掉籬笆後,澳大師生以至澳門居民甚至海外政治異見人士,是否都可以在此自由入境內地,攜帶抵觸內地法律規定的印刷品和影音資料?

現在看來,有的學者是過於天真了。他們雖然是「書生意氣」,卻不是「揮斥方遒」,而是「充斥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