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WTO專家笑掉大牙的國際貿易法教授

第四次「陳江會」將於今日開始在台中市舉行。此次兩岸兩會協商的議題,原訂為四項,包括兩岸漁船船員勞務合作、兩岸農產品檢驗檢疫合作、兩岸標準計量檢驗認證合作、兩岸避免雙重徵稅及加強稅務合作等問題。但最新的消息稱,有關兩岸避免雙重課稅的議題,兩會還要有更多的時間來交換意見,所以兩會一致尊重協議小組提出的意見,在這次「陳江會」之後,雙方將盡快安排後續協商,適時簽署協議。而最令人觸目的是,第四次「陳江會」將針對兩岸洽簽「CEFA」進行對話,由陳雲林、江丙坤二人正式宣佈啟動兩岸「ECFA」協商,以利在第五次「陳江會」中,將「ECFA」納入正式議程。

兩岸就簽署「ECFA」進行商談,這是廣大台灣民眾尤其是工商界人士盼望了好久的喜訊。這是因為,台灣與東亞國家經貿往來日趨緊密,其中台灣出口至中國大陸、日本、韓國、東盟等國家和地區的貿易額已佔台灣出口總額比重的百分之六十五,已超越美國的百分之十二。近來該區域的經濟整合將會有加速進行的趨勢,東盟分別與中國大陸(「十加一」)及中國大陸、韓國、日本(「十加三」)簽署的「自由貿易協定(FTA)」及東盟與澳新、印度的「FTA」,將於二零一零年元旦起陸續生效。而韓國、日本亦積極與其主要貿易伙伴簽署「FTA」。但直到目前為止,台灣仍無法有效參與此區域的經濟整合,對台灣的對外貿易將產生排擠效應,台灣將會陷於「邊緣化」。尤為嚴峻的是,自二零一零年起,東盟與中國大陸及東盟與韓國彼此間的大部份貨品的進口關稅率將降到零,但台灣貨品輸往上述市場仍將被課徵進口關稅,出口競爭力將受嚴重衝擊。一旦台灣產品被他國取代而退出當地市場,未來要再重返將極為困難。此將迫使台灣廠商必須外移到當地投資,產業供應鏈將被阻斷,不利於台灣產業與國際接軌,嚴重傷害台灣地區的投資誘因及勞工就業問題。

因此,台灣只有與中國大陸簽署「ECFA」,使得台灣產品輸往中國大陸, 象東盟、韓國等輸往中國大陸的商品那樣,同樣享受零關稅的優惠待遇,才能保持台灣工業產品的競爭力。比如,目前中國電視機工業正向薄板型面版轉型,但中國電視工業尚未能完全解決大尺寸TFT、LLD面板的生產技術問題,必須由台灣、韓國進口。而台灣生產的面板,有七成以上是出口到中國大陸,這也是台灣遭受國際金融風暴襲擊後,首批接到的最大宗貿易訂單,被媒體喻為「經濟復甦報春燕」。但在東盟「十加三」協議生效後,韓國的面板輸入中國大陸,將由課徵百分之三的海關關稅降為免徵海關關稅,而台灣面板輸往中國大陸則仍須課徵收百分之三的海關關稅,當然是競爭不過人家。只有兩岸簽署了「CEFA」台灣面板才能與韓國面板處於同等競爭地位,且由於中國大陸廠商出於「血濃於水」的民族感情,在同等價錢、同等質量的前提下,必然是會政策性地優先訂購台灣面板。舉一反三,其他產品也是如此。因此,兩岸簽署「ECFA」,對台灣產業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此外,在「ECFA協議」中,也包括了服務業進一步開放。近年來,許多台灣業者經營大陸市場已轉向服務業發展,包括通路(零售)、醫療與技術服務,但受限制仍多。而推動「ECFA」透過市場進一步開放,將有助於台灣業者開拓大陸服務業市場,提升台灣服務業的國際競爭力,逐步佈局全球,使服務業成為帶動經濟成長與創造就業的重要引擎。

對台灣商界更具吸引力的是,「ECFA」將能有助於台灣產業經濟融入全球化。實際上,出於種種原因,台灣至今仍無法與主要工業國家簽署「FTA」,這對台灣極為不利。而在與中國大陸簽署「ECFA」之後,台灣就有機會按照兩岸分別加入「WTO」的「先大陸後台灣」模式,在中國大陸與這些主要工業國家簽署「FTA」之後,也能隨後簽署。第一步,是先加入「十加一」、「十加三」架構。這就可避免台灣「邊緣化」,並能融入全球一體化,符合馬英九「活路外交」的思路。

作為國際經濟法學博士和國際貿易法學教授出身,曾代表台灣當局參與國際貿易談判尤其是「入關」談判的蔡英文,並非不知這些道理。實際上,在民進黨執政時期,她在擔任「陸委會」主委和「行政院」副院長期間,也曾私底下隱約透露過此觀點,並曾在「經續會」上有意引進此議題。但是,由於民進黨現在已經下台在野,她也已被綁在了民進黨的戰車之上,就必須要有在野黨/反對黨的作為,因而抱著「為反對而反對」的態度,發動以反對「ECFA」為宗旨的系列活動。所謂「顧飯碗」,只不過是自相矛盾的說詞,因為台灣如果不與中國大陸簽署「ECFA」,就將會有更多的勞工失業。

馬政府在第二次「陳江會」中因疏於宣導,而被民進黨佔領了話語權高地。今次似是已吸取了教訓,除了是「陸委會」、「經濟部」等相關部會和海基會加強對「ECFA」議題進行宣傳之外,馬英九還主動出擊,下戰貼要與蔡英文辯論「ECFA」議題,防止民進黨再次指鹿為馬,蠱惑民眾。這一系列文宣戰,果然收到一定效果,民眾得知真相後,消除了對「ECFA」議題的疑慮。因此,民進黨聲言要發動十萬人在台中市舉辦「顧飯碗,反黑箱」大遊行,只是來了三萬人。而更令蔡英文尷尬的是,有意參選新台中市議員黨內初選的民進黨政客,要藉此提高知名度,已在醞釀效仿王定宇、王淑慧,渾水摸魚,大搞肢體暴力,昨晨就在陳雲林即將飛抵清泉崗機場時,要衝破警方警戒線進入機場向陳雲林「嗆聲 」。如果因此而發生暴亂,蔡英文即使是曾發出所謂紀律約束指令,但仍得概括承受,吞下責任。

蔡英文似是有所躊躇了。因此,昨日突然改口,謂不再反對兩岸進行雙邊貿易協議談判,只是要求以「一邊一國」為基點,在「WTO」架構下進行「FTA」談判,以「WTO」雙邊協定取代「ECFA」。其動機,一方面是為自己反對兩岸簽署經濟合作架構協議的不得人心行為找下台階,另一方面是跌落地也要抓把砂,企圖將屬於國家主體內部的協議,偷步為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貿易協定。

但蔡英文且慢高興得太早。因為在「WTO」架構中,中國是以主權國家加入,中國香港、中國澳門以中國國家主體架構之下的關稅區域加入,台灣則是以「台澎金馬單獨關稅領域」的名義,作為地區經濟體加入,並不具「主權國家」的地位。因此,「WTO」有決議,中國台北的代表身份與香港、澳門代表身份相同,其代表銜不得有任何主權國家的意義。既然如此,台灣就不能與中國大陸簽署「FTA」,而是必須象內地分別與香港、澳門簽署「CEFA」協議那樣,簽署「ECFA」協議。作為國際貿談判專家尤其是曾參與台灣「入世」談判的蔡英文,竟然提出以「WTO」雙邊協議來取代「ECFA」的話來,聽在「WTO」一眾專家的耳中,豈不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