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台中陳江會談看兩岸協商未來規律走向

第四次「陳江會談」昨日在台北市舉行,雙方就「兩岸漁船船員勞務合作」、「兩岸農產品檢疫檢驗合作」、「兩岸標準計量檢驗認證合作」、「兩岸避免雙重徵稅及加強稅務合作」等議題進行了磋商,並就前三項議題簽署了協議,還就推動商簽「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議(ECFA)」交換意見,並討論了下一階段兩會協商議題安排等事宜。

這次會談,可說是成功的會談,盡管出現了海峽兩會恢復協商以來的首次「缺局」,亦即未能簽署「兩岸避免雙重徵稅及加強稅務合作」協議,導至了台灣政媒所說的「三缺一」,未能實現「大團圓」。但恰恰正是由此證明,兩岸會議體現了雙方求真務實的精神,秉承「先易後難」原則,不片面追求圓滿的場面,而是寧可通過繼續深入協商,善意溝通,凝聚共識,拿出一份真正讓雙方都滿意、兩岸人民都滿意、「好使、管用」的協議來避免雙重徵稅問題。這就正如鄭立中所說,換個角度看這個問題,此次會談是否圓滿,最重要的是看結果。如果簽署協議卻不能很好落實,反而並不能算圓滿。雙方正是本著求真務實的精神,才會將擱置簽署協議的原因坦率地向民眾說明,並且讓大家放心,兩會將繼續就此議題進行探討,適時簽署協議。

因此,這一措置,既反映了馬英九政府對有拘束力的文件,如果沒有達到「以台灣為主,對人民有利」的原則,或是對台灣不利,台灣寧可不簽的謹慎態度,又折射了大陸方面較為寬容、遷就台灣方面的務實理性作風和手法。實際上,目前的情況是,台灣有八十多萬台商、百多萬台幹到在陸投資、工作,而大陸則並沒有幾個商人到台灣投資,能獲准在台灣工作的大陸居民則是更少,處於兩岸極端的「不對等」狀況,在此情況下,如果是按來源地課稅,台灣的財政稅收便將會「吃虧」。在台灣方面表達了異議之後,大路方面也沒有堅持,愿意由雙方繼續溝通、協商,成熟後再簽署。這就顯示,海峽兩會的協商,已經正式進入「先易後難」的軌道。

值得注意的是,與第二次「陳江會談」在台北市進行,國民黨黨務系統和馬政府行政部門的宣導工作有所缺失,以致讓民進黨搶佔了輿論宣傳陣地的情況相反,這次「陳江會談」前夕,國民黨中央和「陸委會」、「經濟部」等部會卯足了勁進行文宣工作,花了幾千萬元做電視廣告,力圖將第四次「陳江會談」所簽署的幾項協議,及「ECFA」對促進台灣經濟發展的重要性,做到入戶入心。馬英九更是親自出馬,提出要與蔡英文辯論「ECFA」,更是搶佔了興論制高點,防制了民進黨再次以指鹿為馬、混淆黑白的手法來愚弄蠱惑民眾。

更值得注意的是,自擅長文宣戰的金溥聰接任國民黨秘書長後,國民黨文宣系統的作為果然是令人眼前一亮,不再是一味機械地宣傳講解海峽兩會所簽署各項協議的好處,更不再是被民進黨牽著鼻子會被動辯護,而是主動出擊,以詰問民進黨和蔡英文的方式,專攻其要害。比如,在第四次「陳江會談」舉行前夕,國民黨文傳會主委李建榮先後兩次向蔡英文提出了「五問」。其內容有:究竟第四次「江陳會」的四大議題中有哪一個議題出賣台灣?哪一個議題傷害「國家主權」?第四次「江陳會」談避免雙重課稅,不要讓台商剝兩次皮,又如兩岸船員的勞務管理與合作,民進黨過去主政時代是不是主張過?蔡英文是國際經貿專家,也曾在「國安會」、「陸委會」及「行政院」服務過,過去曾支持過這些,今天又為何要反對?蔡英文在過去擔任公職,從事國際談判或是任職「陸委會」主委期間,所有的談判在上桌前有沒有亮出底牌?蔡英文過去主導的談判,有沒有把握每次都談成?蔡英文過去所從事或主導的任何一次國際或兩會委託民間會談,透明度有沒有超過第四次「江陳會」的透明度?蔡英文質疑「ECFA」,那蔡英文與民進黨到底有什麼替代方案?民進黨過去八年主政期間,和美國、日本、歐盟和所有東協國家,有沒有簽訂任何一個「自由貿易協定」?民進黨政府沒有做到與這些主要的經濟體簽訂經濟合作協議,是不是讓台灣日益邊緣化?逼企業出走?蔡英文敢不敢公佈民進黨主要幹部及公職人員在大陸的投資、參訪以及其他交流情況?

這兩個「五問蔡英文」,「以毒攻毒」,有的放矢,詞鋒凌厲,擊中蔡英文的軟肋,使之難以招架。蔡英文本人或是理虛,或是不屑於「上駟對下駟」,由與李建榮「身分對等」的民進黨政策會副執行長劉建忻代答,卻是躲開主題,重覆舊話,不敢直接回答問題。由此可見,民進黨是刻意要把經濟問題弄成政治議題,其伎倆也是到此為止。如果說,在過去國民黨忽略文宣戰戰之時,這種伎倆還可以愚弄一些綠民的話,那麼,到了金溥聰坐鎮國民黨中央黨部之後,還在玩弄這些破招,那就被人看破手腳了。難怪有人高呼,「金小刀」強悍出鞘果然厲害,出手不凡!

可能是國民黨的文宣戰見效,消解了部分民眾的疑慮,並揭穿了民進黨「為反對而反對」、兩面三刀的伎倆;也可能是逃不脫「再衰而竭」的規律,民進黨中央和地方黨團分別主辦的抗議遊行,不但是規模縮小,而且行動上也沒有上次火爆激烈。當然,大陸方面的理解寬容態度,也感動了不少人。如陳雲林對「活捉」喧囂的平常心,鄭立中的兩岸協商洽簽「ECFA」會考慮台灣市場與民眾的承受能力,以「利益最大化,代價最小化」作為原則等,都讓人感覺到合情合理,也消解了對立情緒。

按此趨勢看,繼後的「陳江會談」,障礙將會越來越小,國民黨也能在島內越來越掌握輿論主導權。倘各項協議在社會上發揮功效,「陳江會談」必將能越來越順利,為完成「先易」、「先經濟」階段,進入「後難」、「後政治」階段,進行兩岸政治談判,簽署和平協議創造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