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會否藉美牛事件推動公投綁大選?

臺灣「行政院公民投票審議委員會」日前以十六票全數贊成,認定消基會所提「要求否決衛生署在一九九九年十一月開放美國三十月齡以下帶骨牛肉、絞肉、牛內臟、牛脊髓之政策,重啟『美國牛肉輸台議定書』談判」的「公民投票案」「合於規定」。「中選會」將函請戶政機關查對提案人,提案人數夠即可展開第二階段連署。下一步就是爭取八十六萬份連署。如果成功,「美牛公投」勢在必行。對此,台聯黨主張「美牛公投」與「五都選舉」合併進行,意圖再一次以「公投綁大選」的手法,為民進黨候選人助勢。但奇怪的是,盡管民進黨上下都贊同「美牛公投」,卻並不認為「美牛公投」捆綁「五都選舉」大選對民進黨有利。這倒是顛覆了民進黨的「公投」思維。

為何如此?可能是出於以下幾個原因:其一、《食品衛生管理法》已經修正通過,限制以致拒絕美國牛肉入口已成為法律制度和政府行為。在此情況下,再進行「美牛公投」已屬多此一舉。因此,相信參與「公投」的選民並不會踴躍,其對民進黨候選人的選作用也就有限。

其二、與以往幾次「公投」的項目不同,其實國民黨的若干「五都選舉」參選人也反對美牛進口,如台北市長郝柏村,台中市長胡志強,台北縣長周錫瑋等。何況,在「立法院」表決《食品衛生管理法修正條例》時,民進黨「立委」固然是全力以赴,但國民黨「立委」也沒有置身度外,同樣也投下了贊同票。因此,「公投」就無法凸顯對民進黨候選人的助力。

其三、按以往慣例,「五都選舉」的投票日應是在今年十二月上旬的一個星期六,距離現在足足有十一個月的時間。由於「立法院」已通過《食品衛生管理法修正條例》,拒絕美國牛肉入口已不成為話題,在十一個月後更將是消聲匿跡,故屆時若進行「美牛公投」,不要說是難以幫助得到民進黨候選人的選情,連「公投」本身能否引起選民的興趣,也充滿不確定數。如果一定要付諸「公投」,由于「公投」的「門檻」很高,倘若通不過,豈非等于是贊同恢復美國牛肉進口?

其四、「公投」是全島性的投票活動,而「五都選舉」則并非是全島性的投票活動,兩者很難掛連在一起。

其五、決定是否將「公投」與選舉投票安排在同一天進行,是屬于當權者的權力。現在是國民黨執政,馬政府不會聽從臺聯黨的「指揮笛」起舞。

「公投」是訴諸直接民意的武器,往往是因為要凸顯「間接民意」亦即民意代表在立法機關中的不作為而要推行。但現在既然「立法院」已否決了美國牛肉進口,故要將美國牛肉訴諸「直接民意」,也就缺乏了正當性和必要性。實際上,根據《公民投票法》規定,「公投」議題若獲得通過,「行政院」必須在三個月內草擬法案並送請「立法院」,而「立法院」也必須在下一會期之前審議通過。然而,現在「立法院」已就抵制美國牛肉進口制訂了法律,「公投」也就沒有必要。何況,「公投」的其中一項功能,是借助「直接民意」,迫使政府推動某項政策或否決政府的某項決策。而「美牛公投」的標的--拒絕美國牛肉入口,因「立法院」已經立法,將會成為政府必須執行的法律規定。在此情況下,進行「美牛公投」也就純屬多餘。除非是馬英九拒簽《食品衛生管理法修正條例》。但這根本不可能。因為在「立法院」通過《食品衛生管理法修正條例》後,馬英九已經表態尊重「立法院」的決定。既然如此,馬英九就決不會拒簽。何況,目前馬英九的民意支持度已跌至谷底,如果拒簽,必然會更惹起民意反彈,民進黨也必然會乘機發動「倒馬」行動。更嚴重的是,馬英九若拒簽必然會引發「憲政」危機,要不就是「立法院」否決「行政院」的「覆議」請求,這等於是對馬英九投下「不信任票」;要不就是馬英九下令解散「立法院」重選。這兩個後果,對馬英九的負面效應都十分嚴重,馬英九何必要走這條路。

因此,現在不必為「美國牛肉公投」而焦急,但須警惕民進黨會否發動「ECFA公投」。實際上,蔡英文曾經表態將會發動「ECFA公投」,而民進黨內也有不少人附和。至於蔡英文至今仍未付諸實施,是民進黨內也有人提醒說,「公投」的「門檻」甚高,倘推動「ECFA公投」,勢必又將會像以往民進黨推動的幾項「公投」均遭否決那樣,慘遭滑鐵盧。這就等於是台灣地區的主流民意並不贊同民進黨人的政治主張,亦即是對民進黨投下「政治不信任」票。而且,根據《公民投票法》規定,一項「公投」議題被否決後,不得在三年內提出同一項「公投」議題,這就將使民進黨損失一件可在關鍵時刻使用的武器。

其實,推動「ECFA公投」並將其與「五都選舉」綑綁在一起進行,並不見得對民進黨有利。因為從目前跡象看,「ECFA」協議協商將於在今年五月間舉行的第五次「陳江會談」中進行,而目前兩方已進行技術性的接觸。馬英九也已于最近全力推動對「ECFA」的宣導工作,並將之簡稱為「兩岸經濟協議」,相信會得到民眾的支持。民進黨倘果真將之付諸「公投」,恐怕又將鎩羽而歸,并因此而形成主流民意支持「ECFA」的實際客觀效果,民進黨勢必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