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問題在中美關係中的重要性已趨下降

國家主席胡錦濤趁著赴華盛頓出席核安全峰會的機會,與美國總統奧巴馬進行了一個小時的會晤。胡錦濤在會晤中,提出了發展中美關係的五點主張,一是採取切實行動,穩步建立應對共同挑戰的中美夥伴關係;二是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關切,希望美方恪守承諾,慎重處理好台灣、涉藏問題;三是保持雙邊高層和各級別交往,早日建立中美人文交流機制;四是深化務實合作,中方願同美方深化經貿、反恐、能源、環境、執法等領域交流合作,積極開拓民用航空、高速鐵路、基礎設施建設等新的合作領域;五是加強在重大國際和地區熱點問題及全球性問題上的溝通和協調,繼續加強宏觀經濟政策協調以及在二十國集團框架內的合作,推動世界經濟進一步復甦。

與過去歷次中美兩國領導人會晤時,中國領導人重點談論台灣問題,並強調台灣問題是中美關係中最重要、最敏感的核心問題,美國是中國解決臺灣問題最大的外部障礙;而美國領導人也根據臺海形勢的變化在台灣問題上作出不同表態的情況有異,在今次「胡奧會」中,胡錦濤雖然也談及到台灣問題,而且所排列的位置還頗前,但卻是在歷次談到台灣問題中,語氣最輕的一次,而且還是將之與涉藏問題混在了一起,也在客觀上已「沖淡」了台灣問題在中美關係中的重要性。而奧巴馬的談話內容,則不再提台灣問題。

此顯示,隨著馬英九上台後堅持「九二共識」,恢復兩岸談判,緩和臺海局勢,並在對外事務上摒棄了陳水扁政權的「烽火外交」政策,改行「外交休兵」、「活路外交」,逐步清除了原來美國心目中的「臺海火藥庫」,使到台灣問題在中美關係中的重要性大為下降,中美雙方都無須將太多的精力放在台灣問題上,因而可能騰出更多的精力,處理中美關係中的其他問題,並合作處理重大的國際和地區熱點問題。這個重大變化,折射了當今的台灣當局,對中美雙方來說,不再是「麻煩製造者」。

今年春節假期後的第一個上班日,馬英九在「總統府」新春團拜上說,前幾天,他看到《亞洲週刊》有篇文章談論「美國軍售與馬英九的戰略」,其中提到儘管面對中國大陸強烈反應,美國仍然同意軍售台灣,但這並未影響兩岸關係的發展,顯示台灣不但改善了兩岸關係,也重視本身的安全防衛,做法十分正確。他強調,未來「政府」將繼續提升臺灣的「外交」關係,讓臺灣在國際間受到更多尊敬,而不再是「麻煩製造者」或國際媒體嘲弄的對象,這也是他身為「總統」努力的目標。其實,馬英九今次也應根據這次「胡奧會」上的內容,再次為自己「活路外交」進行自我「評功擺好」,因為這也是他上臺後的一項重大政績,正是反駁民進黨「抹黑」的有力論證。

當然,馬英九、奧巴馬這對「雙馬」上台後,中美關係在台灣問題上也並非一帆風順。至少是在不久前,奧巴馬曾批准對台售武清單,而引發北京一輪「猛K」。但平情來說,這次「麻煩」並不是由台灣主動挑起的,而是由美國政府和國會一手製造,但臺灣也做了「應聲蟲」。除此之外,中美關係在台灣問題上並沒有過去那樣緊張、尖銳,這卻倒是不爭的事實。

誠然,今次胡錦濤訪美,並非是正式國事訪問,而是赴美出席「核安全峰會」後「順道」與奧巴馬會晤,因而沒有發表諸如「聯合聲明」之類的外交文件。職事之故,就沒有在台灣問題上展開論述;但中方已不用再為台灣問題費心,卻已是淺而顯見的。此顯示台灣問題已不再是發展中美關係的重要障礙,雙方所關注的焦點已轉移到人民幣匯率、經貿平衡、人權等問題上。相反,奧巴馬極為贊賞兩岸和平發展的新局面,贊同兩岸進行接觸談判,支持兩岸洽簽「ECFA」甚至是探討建立軍事安全互信機制。這當然是對馬英九兩岸政策的肯定,似也與奧巴馬的台灣政策較為務實有關。

  實際上,正如有論者指出的那樣,在經歷了陳水扁時代的「過山車」大動作,使到華盛頓經常心臟病瀕于發作之後,華盛頓對目前台灣問題的緩和,鬆了一口氣,而且與大陸、台灣一樣,相當珍惜目前的穩定、和諧的台海局勢。而奧巴馬政府的工作重點是應對金融危機、全球氣候變暖、南亞地區反恐、「朝核」問題等,台海這個冷戰時代留下來的「熱點」能夠降溫,對奧巴馬來說實在是求之不得。當然,其中也有一個主要因素,就是美國評估現階段的兩岸接近與統一仍相距遙遠,還未推進到嚴重衝擊其利益的程度。何況按台灣地區的現行「憲政制度」,任何統一方案都涉及到台灣現政權的地位,都需要進行「修憲」,而「修憲」的「門檻」甚高,除了是必須由「立法院」四分之三通過之外,還須付諸「公投」多數通過。盡管民進黨已經敗選下台,但仍有足夠支持力量來阻止「修憲」。正由於有此「緩衝制約因素」,美國在目前階段並不擔心兩岸「統一」的可能性及其對美國利益的衝擊影響,因而也就樂見及鼓勵之,並希望這種發展趨向更有利於中美力兩國的合作。

因此可以預料,台灣問題在中美關係中的重要性,在可預見的時期內,至少是在國民黨執政期間內,將會大為降低。三個「中美聯合公報」中的涉台部分內容,也將能得到較好的落實。但仍有矛盾存在,那就是對台軍售問題。由於奧巴馬爭取連任必須得到軍火商這些「大金主」和「大票樁」的支持,而且軍火工廠的繼續開工還能維護著就業率,故還須服從其售武的「生意經」。因此可以預料,美國繼續對台售武,今後仍將會是美國對台政策的支柱,仍是中美關係中最大的「負面因素」。 

但以美國對觀點看,對台售武並非等於是支持「台獨」。相反,向國民黨政權售武有利於幫助馬英九在島內鞏固政治地位,增強與大陸談判的信心,從而推動兩岸關係持續推進和談。由此可見,今後在軍售問題上,中美之間仍將會有拗撬。北京方面必須趨利避害,向美國說清楚對台軍售的利害,並促使其嚴格遵守「八一七公報」的規定,使到台灣問題在中美關係中,真正成為「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