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收清單令民進黨喪失反ECFA正當性

第五次「陳江會」將於後日在重慶市舉行。由於這次「陳江會」的主要議題,是簽署性質相當於準自由貿易協議(FTA)的《兩岸經濟合作架協議(ECFA)》,因而今次「陳江會」是除二零零零年六月的「陳江會」因是海峽兩會協商中斷十五年後的首次會談而具有重大意義之外,又一次具有標誌性意義的會議。因此,數百名中外尤其是兩岸記者早就雲集山城,積極部署搶發消息的戰略和戰術,「新聞大戰」即將爆發。可以說,海峽兩岸尤其是寶島台灣的民眾,都在熱切地聚焦於這次海峽兩會會談。

這次「陳江會」將簽署「ECFA」協議,不但是兩岸關係正常化、經濟合作制度化的重大進展,而且也是今年兩岸關係中最為重要的事件之一。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協議已經超越了「WTO」規則的「非歧視待遇原則」和「互惠原則」,而是大陸向台灣嚴重傾斜,客觀上是個「不平等條約」。因此,馬英九政府高層將之定調為「台灣該守的全部守住了」,守的部分,守得很漂亮;攻取的部分尚有努力空間。實際上,在降稅早期收獲產品清單中,中國大陸同意對台灣開放五百三十九項,以二零零九年中國大陸自台灣進口金額計算,共計一百三十八四億美元,佔中國大陸自台灣進口金額的百分之十六點一;台灣同意對中國大陸開放二百六十七項,以二零零九年台灣自中國大陸績進口金額計算,計二十八點六億美元,佔台灣自中國大陸進口金額的百分之十點五。兩岸早期收穫產品清單的項數及貿易規模比例,分別約為一點二及一點五。更重要的是,這次「ECFA」的早收清單中,台灣方面中小企業受惠最多,其多數產業基地的根據地都在台灣中南部,並開放十八項台灣農產品免關稅,產業效應發酵將會呈倍數增加。而台灣該守的十七項弱勢產品產業,大陸一項也沒有進台,也沒有涉及到民進黨的「金漆神主牌」,如勞工、農民、「主權」等訴求。

由此,搶在民進黨「六•二六」遊行之前繼續透露「ECFA」早收清單的內容,就大收展示民進黨反「ECFA」訴求欠缺正當性之效。實際上,民進黨過去發動遊行最有力的三張「王牌」--勞工牌、農民牌、「主權牌」,當「ECFA」早收清單內容陸續公開,就都逐漸失效了。這就不但迫使民進黨將遊行的主旨,由開頭的「反ECFA」,改為「反一中市場,人民公投做主」,使到參加人數遠未能達到原先預計的十萬人。這其中,除了是有天下雨的因素之外,更因為遊行的主題要不是就欠缺正當性(反「ECFA」),要不就是沒有新鮮感(民進黨過去曾發動過「公投」及「反一中市場」的遊行)。如果不是有黨籍「五都」市長和市議員參選人要藉此次遊行來為自己的選情造勢,進行組織動員,相信就更沒有多少人會參加此次遊行。實際上,遊行隊伍中參選人的旗幟淹沒了遊行主題的橫幅,而且遊行人員只是叫喊「五都全贏」的口號,而「忽略」了顯示遊行意旨的口號。因此,這次遊行,與其說是反「ECFA」的遊行,不如說是民進黨籍「五都」選舉參選人的造勢遊行。

從民進黨此次組織「六•二六遊行」效績不如理想的情況看,「ECFA」的簽署,將有利於國民黨年底「五都」選舉的選情,也將有利於馬英九二零一二年爭取連任「總統」的選情。當然更重要的是,由於大陸方面在工作協商的最後關頭,在「沒有進一步讓利的空間」、「讓到不能再讓」的情況之下,仍能增加一些早收清單項目,不但是有利於消減民進黨發動這次遊行的正當性,而且也有助於馬英九擺脫「雙英辯」後所面臨的一些困境。

實際上,馬英九在「雙英辯」中,為了能辯贏蔡英文,並加強自己申論的論據,說了不少過頭話,包括簽署了「ECFA」之後,有助台灣與其他國家簽署「FTA」;也包括在海協會飽受大陸某些產業界「拒絕開放」的壓力之下,仍然大拍心口,聲稱大陸在早收清單中將包括石化業產品及鋼鐵產品等。但在「雙英辯」後,當台灣記者詢問中國大陸外交部發言人馬朝旭,兩岸簽署了「ECFA」後,台灣是否可與外國簽署「FTA」時,馬朝旭回答說「中國大陸對自己的建交國與台灣開展民間經貿往來不持異議,但堅決反對與台灣發展任何形式的官方往來」,這番話在台灣引發不同解讀,民進黨將之視為反駁馬英九說法,因而幸災樂禍,對馬英九大加鞭韃。另一方面,馬英九在「雙英辯」中作出承諾之後,卻傳出早收清單中並不包括石化、鋼鐵和工具機等項目。這當下被民進黨抓住了把柄,嘲諷馬英九政府「一廂情願」。

這些,曾令馬英九直跳腳,沉不住氣。一方面,先是說兩岸簽訂「ECFA」後,他會親自領軍和其他國家洽談簽訂「FTA」,後是向大陸喊話,要求勿阻擾台灣與其他國家簽「FTA」,又在國民黨中常會上表示,台灣是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會員,「WTO」會員本身就有和其他會員簽署「FTA」的權利,所以我們這個權利在行使當中,不再受到干擾。另一方面,也對大陸說了一些並不友善的話。而北京似乎是從民進黨及馬英九政府的不同反應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而努力克服內部困難,說服某些單位,搶在「六•二六」遊行之前,透過多種渠道陸續透露「利多」消息,包括石化、鋼鐵、工具機等項目都有被列入早收清單。這就迅速地為馬英九解了圍,也及時地減滅了民進黨發動遊行的正當性。而且還為馬英九著想,為了避免民進黨攻擊馬英九「官商勾結」,並沒有開放與馬英九關係密切的嚴凱泰的汽車整車項目。

其實,民進黨的「發難」,對於台灣爭取到多幾項產品列入早收清單,應是起了助攻作用,因而是間接立了功。實際上,正因為是民進黨要發動遊行,並利用宣傳工具攻擊馬政府,抵毀「ECFA」,使到北京「ECFA」談判團隊獲得有利理由,說服曾抗拒開放的利益行業及其主管單位,同意將相關產品列入早收清單。因此,馬政府還應登報「鳴謝」民進黨。

海基會董事長江丙坤指出,在兩岸簽署「ECFA」協議後,還將在「ECFA」生效後六個月內進行貨品貿易、服務業貿易及投資保障等三項後續協議。相信,這個貫穿海協會常務副會長鄭立中所揭櫫的「大陸對台灣讓利,台灣不必還回去不要遊」精神,今後讓利將會更多。而在此時,更接近「五都」選舉投票,距離「二零一二」也逐漸接近,其正面效應還將發揮出來,對國民黨是大「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