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系砲打黨中央將導致與新潮流系分手?

蘇貞昌有一句名言,曰:「蹲下,是為了等待新的氣旋再躍起」。果然,他在「五都」敗選後沉寂了一段時間,「窺測方向」為的就是「以求一逞」,選擇黨中央成立了「黨內規章研修小組」,以研議「立委」、「總統」的黨內提名制度的「最適當時機」,將於明晚以舉辦「感恩音樂會」形式發表演說,宣佈復出。而在此之前,「蘇系」逐步鋪墊氣氛,暖身動作頻繁,包括由其子弟兵、前「立委」林育生炮轟民進黨中央,抨擊黨中央在「五都」選舉時輔選蘇貞昌的資源不足,也質疑吳乃仁在選前拋出「選上市長,也可以參選二零一二」是衝著蘇貞昌而來,壞了蘇貞昌的選情;而也被視為「蘇系」重要成員的民進黨臺北縣黨部主委吳秉叡,也認為,民進黨在北中三都未有斬獲,支持者的心中都有怒氣,但這些似乎尚未能得到妥善的照料,因此蘇貞昌才希望籍著音樂會正面引導支持者,把選舉做個妥善的收尾。

雖然蘇貞昌辦公連忙發出「新聞稿」,澄清林育生的談話不代表「蘇系」立場,純屬個人發言,並呼籲全黨團結面對未來,但人們寧願更加相信,玩慣了推出「代理人」「放火」,自己則做「滅火員」手段的蘇貞昌,是在進行「火力偵察」,觀察黨內外的反應後,再為明晚的「感恩音樂會」定下最適當的音調。

由此,可看出一九四七年出生的蘇貞昌,已是大有「是不我與」的焦慮感,擔心在已失去一次「二零零八」的機會之下,再次失去「二零一二」這個最後的機會。實際上,到了二零一二年,蘇貞昌就已是六十五歲了。不但是大於已被稱為「老馬哥」的馬英九,而且也大於早就做了兩任「總統」的陳水扁。以台灣選民大多喜歡中生代甚至是年輕候選人的特性,蘇貞昌的年齡成了他最大的弱項。何況,民進黨內也有「世代交替」的要求,作為「美麗島世代」的蘇貞昌,是到了應當交棒給「學運世代」的時候了。因此,蘇貞昌擔心如果趕不上二零一二年這最後的一「村」,也就沒有二零一六及其之後的那一「店」了。

而且,既然本來是屬於蘇貞昌的機會的「二零零八」,已被謝長廷橫手奪去,「二零一二」也應「還回給」蘇貞昌」。但人算不如天算,因為自己在「五都」選戰中未能實現「少輸為贏」的「謝長廷模式」,甚至是挾著勝選的威勢,直衝「二零一二」,而是應贏未贏,而被民進黨人翻出老賬,批評他選錯戰場而令民進黨錯失「坐二望三進四」甚至是「五都全贏」,成了民進黨的「罪人」。由此,原來籌劃的「蘇蔡配」有可能會變成「蔡蘇配」,但此「蘇」並非是彼「蘇」,而是將由「小蘇」蘇嘉全替代「大蘇」蘇貞昌。因而他忘記了「新潮流系」對他的期待和相挺,也忘記了自己長期以來拉攏「新潮流系」的謀略,包括在臺北縣長任內,讓「新系」的林錫耀作其副縣長,劉導任其主任秘書,在炮打本來曾被「新系」規劃與他搭檔組成「蔬菜(蘇蔡)配」的蔡英文的同時,也把砲口對準了也曾力捧他的「新系」,因為吳乃仁就是「新潮流系」的大老之一,並被稱為「新潮流戰略之神」。「蘇系」的「吳乃仁的發言壞了蘇貞昌的選情」此語,除了埋怨吳乃仁「壞了選情」之外,也帶有嘲諷吳乃仁這個「新潮流戰略之神」的「精準計算」,不過是一個爛算盤而已。

實際上,一向寧願自己做「老二」,也要「造王」的「新潮流系」,是一度看好蘇貞昌和蔡英文的。在二零零三年下半年陳水扁籌謀爭取連任之時,面對「連宋配」已經成形,倘按二零零零年「總統」選舉時,連戰與宋楚瑜的總得票率為百分之六十的靜態計算,陳水扁的連任將遭遇嚴重的威脅。但偏在此時,黨內卻為陳水扁的「副總統」配搭人選爭論不休,不少人針對呂秀蓮這個「大咀巴」,未能很好地發揮「副手」角色,要將她拉下馬來。此時,在二零零零年輔選陳水扁有功,而陳水扁也確定由其再次為自己的連任操盤輔選的「新潮流系」,先後推薦了蘇貞昌、蔡英文作其副手搭擋。但陳水扁最後仍是出於平衡派系的考量,再次確定由呂秀蓮擔擔任其副手。但「新潮流」仍不氣餒,密謀在二零零八年時,由蘇貞昌與蔡英文組成「蔬菜配」出戰。不過,在臨戰時卻遭到遊錫堃、謝長廷聯手攔阻,拋出「排藍民調」,先是將「新系」的參選人打成「十一寇」,使到「新系」的人選除李文忠外,全部被排擠出「立委」提名人序列,後是謝長廷把蘇貞昌直殺得「見骨見血」,搶走了其代表民進黨出戰「總統」大選的資格。謝長廷本來是有意由葉菊蘭任其「副手」的,但對「新系」言聽計從、並本來是屬意由蘇貞昌出戰的陳水扁,以顧全黨內團結大局為由,硬將蘇貞昌塞給謝長廷,組成「謝蘇配」。這就做成了「新系」不但在「立委」選舉中出局,「十一寇」中唯一未被淘汰的李文忠,在「立委」選舉中也告慘敗,而且在「總統」選舉中,被「謝系」刻意拒絕進入「謝蘇配」競選總部的敗局。謝長廷報了一九九四年臺北市長黨內初選時,原先支持自己的「新系」背叛自己倒弋支持陳水扁的「一箭之仇」。

但在此後,「新潮流」逐步收復失地。尤其是在「五都」選舉中,南部兩個當選的直轄市長陳菊、賴清德,都是「新潮流」幹將。而「新系」在市議員選舉中也斬獲甚豐。「新系」東山再起,因而重溫「蔬菜配」之夢。盡管「新系」對蘇貞昌擅自搶位臺北市有些不滿,但為實現派系大計著想,也就有所原諒,「新系」仍在程度不同地上支持蘇貞昌和蔡英文兩人。其中大部份「新系」人馬成為蔡英文參選新北市長的幕僚,而「新系」的臺北市議員候選人也奉蘇貞昌為「母雞」,在其宣傳看板上,把蘇貞昌的形象弄得很高大豐滿。

然而,現在蘇貞昌卻不但是炮打黨中央,把矛頭對準了「新系」的寵兒蔡英文,而且還對吳乃仁嗆聲。這必會惹起「新系」的反感,看來其成員多是中生代的「新系」,將會拋棄蘇貞昌,這不單單是「恩怨」而已,可能會包括「新系」對「世代交替」的追求。蘇貞昌應將會大嘆「無可奈何花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