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人士確是以平常心看待「五一」遊行 各方面人士確是以平常心看待「五一」遊行

今年的「五一」遊行,作為掌握遊行主動權的各路遊行隊伍的組織者及參與者,和作為維持秩序的警方,都各有克制,除了是警方「擅自」開走遊行隊伍停放在特區政府總部門前馬路的宣傳車而引起衝突,及部份媒體工作者抗議警方限制採訪自由之外,基本上風平浪靜,各行其道。進行遊行的,表達了自己的訴求;負責維護社會秩序的,也將有可能會發生的騷動控制在萌芽之前。而廣大的沒有參加遊行的市民甚至是遊客,也以平常心來看待這次遊行活動。

今年遊行之所以沒有去年那麼「激」,可能是有許多因素組成。其一、是去年的激烈行為,甚至是觸犯《國旗法》的行為,引發社會上強烈反感,得不到同情和支持。因而今年同一支隊伍或與之相近的隊伍,都能吸取教訓。原本在與警方會商中表態將不按照警方修訂路線遊行的團體,最後也乖乖地走了警方指定的路線。由此可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遊行者呼喊出市民們的心聲,當然得到市民的支持;但倘過猶不及,超越了「和平遊行」的範疇,則失去市民的支持和同情,甚至會變成神憎鬼厭的「神台貓屎」。

其二、遊行訴求的著力度逐漸降低。應當說,去今兩年「五一」遊行的許多訴求,尤其是在民生方面的訴求,都帶有很強的合理性和正當性,因而得到部分市民的支持。但也應當看到,其中不少問題,如「住屋」等,並非「一日之寒」,是以往積累下來的。特區成立後的兩大失誤,一是房地產政策過分向地產商傾斜。如果在回歸初期,為了搞活極度低迷的經濟,為了消化積壓嚴重的空置單位,這樣做尚屬可以理解的話,但在澳門經濟已經復甦之時,卻在繼續停頓公屋政策的同時,仍然堅持「置業移民」,促使適合低下階層購買的中低檔樓房價格飆升成「豪宅價」,就難免讓人反感;二是只顧向龍頭產業博彩業大放綠燈,而忽略了其他各行業,導致兩極分化,並衍生出許多社會問題,市民積怨甚深。新任特首崔世安對此有一定的瞭解,因而推出了緩解上述問題的系列措施,尤其是在條件並未完全成熟之下,加快推動「萬九公屋」計劃的落實,甚至還有超額,是為治本措施。更是推出系列治標措施,就在「五一」前夕,再次宣佈「派糖」。預期「萬九公屋」興建及落成後,「人人有屋住」的訴求便不再具有著力度甚至是正當性;而建築工人及裝修工人也有排有工開,所謂「人人有工開」的訴求也將力度大減。

其三、《澳門基本法》的有關選舉的規定深入人心,政客無法再大做文章,並拿來作選舉口號。前幾次遊行,「雙首選」等訴求叫得震天價響。但特區各方面大力選介《澳門基本法》在立法會選舉方面並未有像《香港基本法》那樣規定循序漸進,直到全面普選,而且立法會議員「多數由選舉產生」的規定,並非是北京的主張,而是出自葡方的要求,相反北京最初是有意參照《香港基本法》的模式的,因而「雙普選」的口號失去力度,雖然仍有人在叫,但已不那麼響亮,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其四、公民意識的增強。關心社會事務,享受《澳門基本法》規定的遊行集會等自由和權利,這當然是公民意識增強的表現。而另一方面,在遊行中應當依法,並注意避免妨礙不參與遊行的民眾的交通便利的自由和權利,這也是公民意識增強的另一種表現。今次遊行不但是一群文化水平較高的「八零後」青年及教師,在對公民意識及遊行的理解「一體兩面」掌握得比較好,既充分享受了自己作為澳門居民的基本權利和自由,也注意到盡量不要妨礙其他市民的免受噪音之苦和交通便利的權利和自由。而且就是曾經進行過過激行動的團體,也基本上吸取了教訓,沒有故意行走被警方否決的路線。

其五、警察也在一定程度上吸取了教訓。整體來說,警方在前天的部署是得當的,沒有採取被某些評論所指的「刻意刺激或誘惑遊行者衝擊警方防線」的動作,而且在具體做法上,也盡量忍讓。至於要開走停泊在政府總部門前馬路的指揮車,也有其合理理由支撐。因為該工人團體申請的是遊行,並沒有在政府總部門前集會的申請,而且他們也已承諾在遞交信件之後即離去,避免阻礙交通。而該團體將指揮車停放在路上,組織者還站在車頂上叫喊口號,看來不會即時散去,而將是會「安營紮寨」,形成集會的態勢,滯留過久或會演變成群體事件,並將會妨礙該處的交通。作為維持治安秩序的警方,是有權將之開走,這是嚴格執行與遊行團體達成的協議之舉,也是為了消除將會因人群聚集,受到各種不可預測的因素的影響而演變成騷亂,將惡性群體事件消除在萌芽階段的做法。

至於設立採訪區,可能是吸取去年在沙梨頭一役,一些記者為了拍攝精彩鏡頭,勇敢地走進「戰場」,不幸受傷的教訓,因而阻止記者進入「戰場」,是有其苦心,因為誰也不知道前天的遊行是否會重演去年的「警民大戰」。但弊在「擔屎唔識轉膊」,前日的場面並無「交戰」,亦即預期不會發生記者「中彈」等意外,拉扯推撞記者的動作顯得笨拙,因而惹來批評。不過,總體來說,設立記者採訪區,主要是保護記者,如何在限制記者進入「戰場」與保障採訪自由之間掌握得精準一些,應是警方今後面對的課題。

可以預料,隨著明年「萬九公屋」的陸續落成,「人人有屋住」訴求的力度將會大為削弱;隨著新一屆特區政府的施政邁上正軌,各方面施政本著「以民為本」的理念展開,逐漸拆解各種「地雷」,及人們對外來幹預因素的警覺,去年「五一」那樣的過激行為將會逐漸成為「過去式」。但必須注意的是,隨著內地實施「水客刑事化」,活躍在關閘--拱北的數千名「水客」陷於「失業」,又將會有新的「人人有工開」的訴求;即使低下階層「人人有屋住」問題的獲得解決, 「夾心層」的居住矛盾就將會上升為主要矛盾。當然,只要一些人對特區政府的所謂「官商勾結」、「賤價批地」等疑慮得不到消解,也只要還有外來因素影響,甚至快到選舉季節,總是會有遊行活動,因而只能是以平常心來看待,不要大驚小怪。不管怎樣,還是那句話,我們既尊重澳門居民參加遊行表達訴求的權利,也尊重另一部分居民不參加遊行的自由。與此同時,我們既歡迎特區政府能認真傾聽聲音,又希望遊行群眾能體諒到政府的難處,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彼此寬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