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台灣《聯合報》報道，台“調查局”計劃於今年8月16日裁撤四個站，分別為臺北市調查處的“社文站”、“財經站”及高雄市調查處的“社文站”、“黨政站”，相關站點的主任與業務主官，將轉到新北市、台中市與台南市調查處服務。

“社文站”的全名是“社會文教站”，有時也被稱之為“社會文教組”，主要負責台灣地區教育部門、各大專院校、大學附設醫院的情報搜集工作，也兼任媒體聯絡工作。隨著高雄和臺北兩地負責校園情報搜集的“社會文教站”的裁撤，曾經遍佈台灣校園的“社文站”由此走入歷史。

“中統局”的分支

在台灣，有六大情報單位，分別是“國家安全局”、軍事晴報局、憲兵調查組、警政署、調查局和海岸巡防署，負責所有的情報工作。調查局的前身是著名的國民黨“中統局”，是專門對付異己的政治警察，1949年改制為“內政部調查局”，1956年改屬“司法行政部”，1980年改屬“法務部”，其主要任務是維護“安全”與打擊社會重大犯罪。

除了負責“內亂外患”的防制，調查局還負責查處貪汙、賄選、有組繃巳罪等。二十世紀50年代，敗退到台灣的國民黨當局已成驚弓之鳥，對各類學生運動、工人運動極為敏感，對於有思想、敢於行動的學生及教師十分懼伯和擔心。尤其是在當時冷戰的時代背景下，調查局下設的“社文站”便在台灣各地校園應運而生。

二十世紀60、70年代，台灣當局為了維護政權的穩定，並對校園內學生、教師的思想行為進行監控，包括警備總部保安處、安全局以及調查局在內的各類情報單位，派出大量情報人員進駐校園。在校園裏面，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要去掌控、監視學校裏學生或教師中可能出現的異常現象，尤其是對一些被當時情報單位標志為所謂的問題學生、重點學生以及一批具有批判性、自由思想的教師進行監控，其主要目的是防止學生和教師鼓動，組織學生運動鬧事，影響國民黨統治的穩定。這就是“杜文站”等負責台灣校園情報搜集機構進入校園的時代背景。

1977年到1981年，調查局曾經發動了一場“春風專案”。“春風專案”鎖定的對象，就是全台灣高中高職，以及大專院校校園裏面的學生、老師及社團活動。當時他們所監控的對象包含了校園裏面可能出現的學生運動，還有社團活動的發展方向，以及被認為有問題的教授跟學生。

據臺北大學鄭又平教授描述，像台灣當今知名學者王曉波、胡佛等教授，在那個時期都曾經是被監控的對象。胡佛教授上課的時候，如果發言對當局有過度批評的現象，下課之後，坐在教室後面的一位老先生，往往就會上去跟胡佛教授咬耳朵說兩句話，胡教授下一堂課就會收斂他言論的尺度。由此可見，當年“社文站”對台灣校園和課堂的監控是何等的嚴密。

台灣校園人人自危

像“社文站”這樣的情報收集機構，在台灣校園吸收相當一批學生倣它的線人，因此，它的觸角遍及台灣大、中學校校園，使之成為最能掌握各類台灣校園信息與情報的機構。學生、教師在學校有意無意中說的一些較為敏感的話，會很快被此類校園情報部門所掌握。久而久之，在校園裏面，即使是同學之間也慢慢形成一種寒蟬效應，家長和親朋好友也會不斷提醒學生，在學校講話要小心，使得原本應該天真活潑，口無遮攔的青年學生，變得人人自危，老成許多。

據台灣媒體報道，即使以從事反對國民黨起家的陳水扁、呂秀蓮、遊錫等民進党“天王級”人物，當年也曾經被此類情報收集機構吸收，充當線人，用閩南話說就是“抓耙子”。

民進党天王謝長廷，曾經就是一個這樣的“抓耙子”。台灣媒體稱，“調查局”在1981年時派謝長廷的同學、前臺北調查處調查員謝育男與謝長廷搭上線，將謝長廷發展成“調查局”內部代號為“光華專案”小組的重點布建對象，長期提供情報資訊給“調查局”。謝長廷後來擔任臺北市議員及“立委”時，也仍是“調查局”重要的咨詢對象。

民進党前主席施明德也指出，事實上，民進黨內有些人的過去的確“見不得光”。他雖然不能証實謝長廷是不是打小報告的人，但當時美麗島律師團中一定有情報人員介入。由此可見，當年這些情報收集機構的觸角已經滲透到台灣社會的角角落落。雖然說這些情報機構還不至於在沒有明確的事由之下，就隨便去逮捕學生或者教授，但不可否認的是，一些問題學生、重點學生或者是重點教授被長期監控，甚至有些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列管偵查幾十年。而更常見的是，第一天講了什麼敏感的話題或幹了什麼事，第二天就可能被情報部門叫去訓話，學生宿舍被相關調查人員半夜敲門也是經常有的事。也難怪，經過白色恐怖的台灣社會與台灣校園，因此而人人自危。

退出校園成必然

台灣校園的情報部門不僅要監督學生與教師的言行，而且也承擔著一些其他的責任。尤其是隨著台灣逐漸開始政治制度轉型，校園情報機構的功能也逐漸發生著變化。20世紀90年代，協助司法辦案開始成為其重要職責。

1990年，台灣的大學聯考曾經出現過一個電子舞弊案件，當時有人利用傳呼機，用振動的方武去傳送考題的答案。這個案子當時主要就是“社文站”介入之後，利用其強大的情報信息網絡機器掌握的情報協助檢方調查，最終使案件被破獲。1996年，台灣因為“黑道”猖獗，有關部門推動了“掃黑專案”，相關涉案人員主要涉及各地的工程圍標，並且進行恐嚇、詐取錢財等。像這樣的罪証，大部分都靠“社文站”長期以來監控所搜証到的証據，才讓檢察官順利將嫌犯逮捕到案。

最近這幾年，“社文站”開始進行職官目調整。比如，2010年，“社文站”就在台灣的各高校校園裏面，推動宣傳反賄選的廉政宣導活動，以他們的豐富經驗和資料，說明各種賄選的花招，讓學生們能夠明確瞭解到什麼是違法賄選行為，當時也頗受到學生的肯定與支持。

隨著時代的變遷，“社文站”盡管也在努力適應社會轉型與發展，但畢竟有些顯得不合時宜，其最終退出校園也是一種必然。但是，由於兩岸關系的發展，大陸學生赴台學習逐漸成為一種大趨勢，居然有民進黨“立委”聲稱，台灣校園恐因大陸學生的湧人而變成大陸情報的滲透根據地。盡管這是民進黨故意製造的危言聳聽，但是按照這一邏輯，不能排除民進黨一旦掌權重新恢復此類校園情報機構，以對付大陸學生，阻礙兩岸學生交往的可能性。

（李振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