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瑜操弄逆向棄保策略的真假手段

台灣「中央選舉委員會」昨日舉行委員會議,審查通過並公告第十三任「總統」、「副總統」選舉連署結果。其中宋楚瑜、林瑞雄符合規定的連署人數為四十四萬五千八百六十四人,已超過法定連署人數,將依法發給《完成連署證明書》,並發還連署保證金一百萬元。「中選會」指出,經人工和電腦作業方式進行查核,宋楚瑜和林瑞雄提出連署人數為四十六萬三千三百五十九人,實際清點四十六萬三千二百七十八人,刪除(不合格的)連署人數一萬七千四百一十四人,合於規定連署人數為四十四五千八百六十四人。按「中選會」公佈的此一數據計算,連署合格率為百分之九十六點一。

比起宋楚瑜二零零零年的連署實績,提出一百零六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份連署書,符合資格的連署書有九十四萬九千二百二十三分,合格率為百分之八十八點八,今次宋楚俞的連署實績僅為十二年前的百分之四十七,「氣勢」差了一截。如果再加上今次為宋楚瑜連署的,有不少是在正式投票時將會改投民進黨蔡英文的「策略性連署」,宋楚瑜的「氣勢」難以與十二年前同日而語。不過,今次連署的品質較高,比上次提高了七個三個百分點,這有可能是親民黨擔心「中選會」會以「技術性手段」作梗,因而在收集連署書時比較認真嚴謹,要求參與連署的選民嚴格按照法定要求在連署書件貼上身份證影印本及蓋章作實,並拒收不符選民資格者交來的連署書件。

雖然宋楚瑜曾經聲稱,他今次的連署「氣勢」將比二零零零年更旺,但其實績卻是大不如前。即使如此,宋楚瑜仍然堅持要「參選到底」。親民黨昨日發佈「新聞稿」就宣稱,宋楚瑜表示,下周一定會去登記參選「總統」,並力拼到底。

在連署「氣勢」大不如二零零零年,民調更是遠低於二零零零年的情況下,宋楚瑜就只能是寄望於操作「棄保效應」,希望泛藍及中間選民能夠「棄馬保宋」。因此,這兩天臺灣政壇上掀起了一股「棄保議題熱」,不但是宋楚瑜要求選民「棄馬保宋」,而且是國民黨也來個反訴求,要求選民們「棄宋保馬」。而在民進黨方面,則擔心親民黨在操弄「棄保」時,可能會造成「棄蔡保宋」的效益大於「棄馬保宋」的局面,因而正在積極部署,防止這樣的「棄保」效應出現。

操作棄保策略,這是台灣地區最常用的選戰手段。棄保策略源自於中國象棋術語「棄車保帥」,放棄次要的棋子以保主要棋子的安全。棄保也稱為「策略性投票」,為配票的變種。例如有甲、乙兩位k黨的候選人出馬參選,倘k黨選民把選票分別投給甲或乙,選票被瓜分,導致甲或乙兩人都落選,使到敵對陣營D黨的丙當選。因此,需要操作棄保策略,避免類似立場或性質的候選人瓜分選票,以致兩敗俱傷。因此要求選民,將選票集中在有機會勝出的候選人身上。或是有甲、乙、丙三候選人分別代表不同的政黨參選,而選民A對這三個政黨的喜歡程度順序為甲、乙、丙,若選民A認為甲沒有當選希望,則他可能會將選票都投給乙,以避免最不喜歡的丙當選。

因此,操作棄保策略必須依據兩個要件而為之。其一是棄沒有機會當選者而保當選機會相對較大者;其二是棄不喜歡的候選人而保較為喜歡的候選人,以阻止最不喜歡的候選人當選。

那麼,目前宋楚瑜是否符合上述兩個要件或其中之一呢?看來實情並非如此。其一、盡管目前馬英九和蔡英文的民調呈現膠著狀態,但畢竟也有三十五個百分點以上,而宋楚瑜的民調只有十個百分點左右,故而若要在立場或性質相近的兩個候選人中進行棄保,也應是「棄宋保馬」而不是「棄馬保宋」。

宋楚瑜說,只要藍軍的選民把馬英九的百分之三十改投給他,就可達到既拉下馬英九,又不會讓蔡英文「漁翁得利」之目的。在理論上說,確是如此,因為宋楚瑜本身的民調支持度為百分之十左右,如將馬英九民調中的三十個百分點讓渡轉移給宋楚瑜,宋楚瑜的民調就可達到百分之四十,當然是高於蔡英文的百分之三十五。

但在實踐上,卻極難達成這樣的「乾坤大移挪」,技術難度極大。因為一般上,本來立場或性質相近的兩位候選人在其民調較為接近的情況下,才可發生「逆向棄保」,亦即棄民調較高者保民調較低者,而宋楚瑜的民調遠低於馬英九,要操作「逆向棄保」,實在是太困難了。

其二,從民調中就可知,盡管馬英九的施政表現令人失望,但是喜歡他的人仍多於喜歡宋楚瑜者,而且還相差二十多個百分點。在擔心倘「棄保」不到位將會浪費選票,弄至「兩頭不到岸」的情況下,這種「逆向棄保」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因此,為了讓政權繼續掌握在藍軍的手中,為了台灣民眾不再吃二茬苦,為了維護台海和平,確實是需要操作棄保策略,但不應是「棄馬保宋」。

操作「棄保策略」向來也確是多數出現在泛藍陣營中,早期多次以失敗告終。包括一九九四年的臺北市長選舉,當時新黨的候選人趙少康為免被國民黨的候選人黃大洲瓜分自己的選票,喊出「棄黃保趙」口號。與此同時,趙少康也在投票前夕指責時任國民黨主席的李登輝主導「棄黃保陳」,欲讓趙少康落選,但結果卻仍是趙少康以第二高票落敗於民進黨的候選人陳水扁。此次選舉是「棄保效應」此一詞彙首次出現於台灣政壇。到了二零零零年的「總統」大選,藍軍再一次分為兩派,脫離國民黨參選的宋楚瑜希望在國民黨候選人連戰身上取得選票,高呼「棄連保宋」口號,而「連蕭競選總部」發言人馬英九在投票前夕,也以發表假民調來操弄「棄宋保連」。但卻是兩者都沒有成功,讓陳水扁再次得利。

但也有成功的例子。最典型的是一九九八年的臺北市長選舉,新黨的王建在投票前夕,在新黨民調甚高的情況下,呼籲其支持者「市議員票投新黨候選人,市長選票改投馬英九」。結果讓馬英九打敗了施政滿意度高達八成多爭取連任的陳水扁,顛覆了西方政治選舉中,凡爭取連任者,施政滿意度只要能過半即可成功當選的「黃金定律」。

同樣也是臺北市長選舉的二零零六年,國民黨提名的候選人郝龍斌,其民調高不了宋楚瑜多少,但可能是臺北市的泛藍選民已經吃過分裂的虧,更可能是討厭宋楚瑜的某些作派,當年 再加上當年「宋省長」的政績並不及於臺北市,選民沒有必須「報恩」的包袱,因而自動進行「棄保」,令到宋楚瑜只獲得五萬三千多票,得票率還跨不過百分之五的「門檻」。

曾經多次操作「棄保」失敗,或是吃過「棄保」策略的虧的宋楚瑜,今次竟要向操作「逆向棄保」,是否會得償以願?看來連宋楚瑜自己也是心中有數,這只不過是為了催穀親民黨「立委」候選人的氣勢而已。

但是,目前蔡英文與馬英九民調呈現膠著的態勢,使得國民黨焦急萬分,卻為他再次操作另類「棄保」,創造了有利條件。那就是,當親民黨「立委」的選情被催穀了起來,估算應該可以達到成立黨團之目的,而自己的「總統」選情將仍是十分渺茫的情況下,如果在選前的關鍵時刻,也能循「王建模式」,呼籲其支持者「立委選親民黨,總統選馬英九」,其所創造的向國民黨還價的政治實力效果,就將比在選前與國民黨進行暗箱政治交易要強得多。即使是馬英九仍然不領情,泛藍民眾也將會施加壓力,迫使馬英九償還這個「人情債」,任命宋楚瑜為「行政院長」。

不知宋楚瑜是否會有此政治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