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源嗆賴清德何止「口水戰」那麼簡單?

曾記否?四年前臺風「克拉克」,帶來的豪雨淹了南部半個台灣,也「淹」掉了本來寄望甚高也評價不低的「劉兆玄內閣」,這也是馬英九民意支持度由盛轉衰的關鍵轉折點;而今次「康芮」颱風也令南台灣「一片汪洋都不見」,但馬政府未受較大的影響,倒是南台灣幾個民進黨執政的縣市大受其害,其中在民意調查中排名第一的「五星級市長」賴清德,更是被民眾噴了一臉口水,進而被「內政部長」李鴻源批評包括賴清德市長在內的南部縣市未有做好水利預算,連馬英九也加入了戰團,甚至聲稱要調查陳水扁當政時八百億元水利款的成效,而無力反駁的民進黨就只能是以「口水戰」來回應之。

其實,這絕對不是一場「口水戰」,而是政治戰,一向政治權謀甚深的民進黨諸君們,這次卻是老貓燒鬚了。請看,就在李鴻源批評賴清德等人之時,卻發生了一些事情,就是朱立倫市長悄悄地將自己的戶籍從新北市撤出,引發民進黨新北市議員的質問,這是否表示自己拒絕參選爭取連任新北市長?實際上,根據有關選舉法規規定,選民如果不具新北市戶籍,也就沒有成為新北市長選舉的候選人。而這一情況顯示,朱立倫正暗中為自己參加二零一六年「總統」大選鋪路,並尋求曾任原臺北縣副縣長的李鴻源代替自己參選新北市長。既此,作為水利專家的李鴻源,就緊緊抓住賴清德在治水方面的缺失「有的放矢」,阻擋其未來的「總統」之路,好為朱立倫參選「總統」清掃道路。

這有必然聯繫嗎?朱立倫、李鴻源能否得到馬英九的祝福?已經幾乎為參戰「二零一六」撕破臉的蘇貞昌、蔡英文,又會否拱手相讓?

或許,朱立倫、李鴻源的這一人生規劃,確實不是馬英九的規劃;而賴清德也不被民進黨視為參選「總統」的第一線人選,只不過是在媒體的民意調查中,「五都」青年認為賴清德是民進黨參選「總統」的最佳人選而已,因而朱立倫、賴清德兩人充其量也分別只能是藍綠兩陣營的「備胎」而已。但鑑於歷史上往往會有「正胎」「出師未捷身先死」,而由「備嗆」頂上並獲成功的事例,因而李鴻源的嗆賴清德,可以說是「備胎之戰」。民進黨將之視為「口水戰」,恐怕只是看到現象,而未能看到其背後的本質。

實際上,盡管在人們的認知中,認為代表民進黨出戰「二零一六」的,將不外是蔡英文、蘇貞昌、謝長廷等人,但這個認知頗為不符合民進黨「曾輸選過者不應再選」的傳統慣例。因為畢竟謝長廷、蔡英文都曾先後於二零零八年和二零一二年代表過民進黨出戰過「總統」大選並以落敗告終,而且其中謝長廷還曾在一九九六年第一次民選「總統」中以「副總統」候選人參選而告落敗;而蘇貞昌則曾在二零零八年以「副總統」參選人落敗。而按民進黨的傳統慣例,黨主席操盤選戰敗選尚且還須引咎請辭以謝罪,哪還有上陣者折戈再戰的道理?因此,倘若此三人在出戰「二零一六」時倘是再次落敗,在「認命」的同時,就應當果真退出政壇,讓民進黨爭奪大位者告別「老面孔」,由中生代接棒再戰。

而在民進黨內,除了蔡英文、蘇貞昌、謝長廷等「天王」之外,在目前階段能夠被捧出臺面的「新天王」,恐怕就是賴清德了。這不但是因為他的從政資歷較老,年齡相當(五十四歲),而且還是目前民進黨人擔任公職中,除因年齡、身體等因素已無「更上層樓」前景的高雄市長陳菊之外,職務最高的,是作為直轄市的台南市的市長,尤其是台南市是泛綠大本營,陳水扁家郷,掌握了較多的政治資源。而且,多次縣市長政績評鑑,賴清德都是施政滿意度最高,被譽為「五星級市長」,因而被認為是最有政治潛質及前景之人,被黨內多數人視為代表民進黨出戰「二零二零」的不二人選,甚至還應該提前迎戰「二零一六」。

而在國民黨內,雖然馬英九較為偏向吳敦義或江宜樺,但民間卻不大看好此二人。前者是一隻「政壇孤鳥」,這種性格不利於需要協調各方政治勢力的「總統」大選;後者尚未經歷過選戰洗禮,難以獨撐「總統」大選戰局。還是既有豐富選戰經驗,又有本省籍地方勢力領袖的岳父在背後推力的朱立倫,才是最佳人選。

而主流民意也是如此,《天下雜誌》日前公佈「五都」年輕人對「五都」市長選「總統」的支持度,賴清德跨越濁水溪,在臺北市、台中市、台南市居冠;。朱立倫除守住新北市外,在臺北市的支持度也逼近賴清德,已有擴大至臺北市和新北市的跡象,但要再往南滲透,尚需努力;而高雄市長陳菊在高雄市的支持度,連賴清德都難攖其鋒。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是在「藍大綠小」的臺北市,年輕選民對賴清德的支持度,還高於朱立倫,這對無論是對國民黨,還是對朱立倫,以至是對蘇貞昌、蔡英文,都構成了強大的壓力。

因此,賴清德今欠在處理「康芮」颱風中的失常表現,尤其是與其在去年「天秤」台風的優異表現相比,就成為朱立倫反撲的好機會。當然,朱立倫只是地方首長,雖然新北市比台南市重要,但在位階上卻是平起平坐的直轄市長,故由朱立倫直接出面向賴清德嗆聲,似是師出無名;而由「中央」官員尤其是具有國際知名的水利工程的專業背景的李鴻源出手,那就名正言順了。

何況,政壇上早已傳說,朱立倫已與李鴻源有所默契,由李鴻源代他出戰明年的新北市長選舉,就可讓他能不用被綁牢在新北市,從而可騰出身來參戰「二零一六」。因而李鴻源的與賴清德的「口水戰」,其實就是朱立倫「總統之戰」的「代理人戰爭」,既是為「公」——為國民黨(當然同時也是為朱立倫)打掉未來的潛在對手,也是為「私」——要為自己的新北市長選舉「挪火煮食」,提前做勢。

實際上,讓李鴻源參選新北市長,正合他的心意。其一是能讓他榮歸故里,因為他在臺北縣副縣長任內,縣長周錫瑋其實不大管事,全靠他來弼輔,而且也確是獲得了政績,尤其是在水利工程方面,解決了一些市鎮長期的水浸問題。因此,他在新北市的聲望甚高,勝選的機率也很高。何況,新北市已是直轄市,市長也能出席「行政院會」,位階並不低於部長。

其二是民選公職有任期保障,除受罷免或因官司獲刑被褫奪公權之外,都能完成任期。倘是在二零一四年當選新北市長,任期就可到二零一八年;而且連任機率甚高,可直達二零二二年。而政務官卻無任期保障,不要說倘是二零一六年再次發生「政黨輪替」,李鴻源的「內政部長」即刻「冇得撈」;就算是國民黨能夠繼續執政,倘「行政院長」政績不彰被撤換時,部會首長也得與其共進退,隨之下臺。相比之下,當然是新北市長要比「內政部長」安穩得多。

正因為有此願景,再加上李鴻源本人就是水利專家,在「康芮」水災中也無需負責任,因而才會也才能對賴清德掀起這場「口水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