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倘再卡服貿協議將陷兩難困境

海峽兩會第十一次會談昨日在臺北舉行,大陸海協會長陳德銘與台灣海基會董事長林中森簽署了《海峽兩岸氣象合作協議》和《海峽兩岸地震監測合作協議》。前一項協議商定,雙方將開展氣象業務交流與合作,進行災害性天氣業務合作,交換氣象資料與信息;後一項協議則商定,雙方將開展地震監測合作,對地震活動監測合作,就災害性地震進行溝通。開展地震監測技術合作,就地震監測的前瞻性發展、地震速報預警的技術開發、地震背景與前兆分析、預測研究和在防災減災中的應用等議題進行交流和合作。

這兩項協議的簽署顯示,海峽兩會的協商已向著攸關台灣居民生命財產安全的領域發展。實際上,台灣地區的地理及地質等環境所致,台風、暴雨及地震災害較為頻仍,嚴重威脅台灣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甚至有時還對台灣政治局勢造成微妙的影響。而由於台灣地區並不是這些領域的國際組織成員,與國際組織的技術業務聯繫存在著一定的困難,而大陸在這個領域內,除了是可以獲得該領域的國際組織的支援之外,本身的業務技術也已有長足進展,因而在簽署協議後,是可以幫到台灣的,並籍著兩岸交流合作機制的建立,有助於促進台灣地區以適當的方式參與該領域國際組織的活動。當然,台灣也可以幫到大陸。遺憾的是,這兩項協議由於只是限於監測和預警合作的範疇,而沒有相互救助的內容,尤其是在倘台灣發生單靠自身力量難以自行救助的重大颱風或地震災害時,大陸是否可以出動各種民間救援隊伍進行救助的內容。此可能要等待到兩岸進入政治對話階段,簽署結束敵對狀態協議後,才能進行探討並實行。

這兩個協議,是屬於單純技術性的協議,不涉上層建築,因而沒有敏感的內容,與現行法律條文也沒有抵觸而必須修法與之相適應,相信民進黨沒有理由又要求將之交付「立法院」進行審查,故而能夠在完成商定的程序之後即可生效。

籍著海峽兩會第十一次會談在臺北舉行,海協會長陳德銘與陸委會主委王鬱琦見面。這是王鬱琦出任陸委會主委後,首次與海協會長會面。與當年賴幸媛與海協前任會長陳雲林會面時,陳雲林以「幸媛」呼之不同,陳德銘稱了「鬱琦主委」,當然是有了張志軍與王鬱琦會面時互稱官銜的兩會基礎背景。何況,海協會雖然是國台辦的「白手套」,但在位階上只是民間機構,敏感度不高。王鬱琦對陳德銘提到了區域經濟整合如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等對台灣的重要性,希望大陸能夠理解。陳德銘也回應說陸方瞭解台灣有此需求,但強調希望兩岸經貿發展也能獲同等重視。則同樣都與仍然「卡」在「立法院」的《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密切相關。

實際上,如果「立法院」繼續「卡」與「WTO」體系下的《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台灣又如何取信於正在爭取洽簽包括「TPP」在內的各類自由貿易協議的對方?同樣道理,連屬於一個國家內部而且自由貿易度較低的《兩岸服務貿易協議》,都因「立法院」的阻擾而致未能按協議規定的日期生效,屬於國際性且自由貿易度較高的「TPP」的協議,就將失去洽簽的基礎。

現在,「立法院」新一個會期已經開議,現正處於施政總質詢階段,很快就將轉入對各項法案進行審查的日常立法工作。對《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的審查,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應當說,民進黨要阻擾《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已到了黔驢伎窮的地步,甚至是進退失據。在由民進黨黨團主辦的八場公證會在三月間完成後,民進黨就再難以耍出什麼花招了。即使是國民黨黨團屈從於民進黨黨團,對《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實行「逐條審查,逐步表決」,也不能對協議的條文內容進行任何修改。因為比照國際協議慣例,在簽署之後付交國會審批時,倘有不同意見,只能是全案否決,發回政府與對方重啟談判並重簽協議,而不能進行任何修改。實際上,台聯黨黨團就提出,必須對《兩岸服務貿易協議》推倒重來,重新談判。

但民進黨不同於台聯黨。因為以台聯黨的實力和地位,永遠都沒有執政的機會,因而可以亂說話而無須負責任。而民進黨則不但是曾經執政過,而且也希望能在二零一六年再次執政,並在馬政府民意支持度低迷之下,或會有再次執政的機會。因此,民進黨就遇到在再次執政後,如何應對兩岸協議的問題。

實際上,蔡英文此前就說過,對馬政府所簽署的協議,將概括承受,並將會與大陸繼續洽簽協議。而蘇貞昌的主要幕僚吳釗燮,也針對民進黨不承認「九二共識」卻又希望能與對岸洽簽協議的情況,重提「澳門模式」。因此,倘民進黨繼續阻擾《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就存在著「誠信」問題,並增強人們對民進黨「沒有能力處理兩岸關係」的認定,不利於其爭取再次執政。

還有一個情況,那就是台灣方面正在爭取加入「TPP」及其他自由貿易國際協議,連民進黨也不例外,昨日發佈的《民進黨外交戰略新作為》手冊,也希望能融入國際社會。不管民進黨能否再次執政,都是如此。但現實卻是,民進黨對其實對台灣「安全」和社會沒有帶來危害的《兩岸服務貿易協議》,尚且竟然要如此地折騰,國際社會必會產生戒心,日後他們與台灣的簽署協議,是否也將會遇到這樣的折騰?尤其是一些極為專業的協議,是否將會遭到不是這一領域的專業人員的民意代表們亂搞一套?

因此,其實民進黨也有道義和心理壓力,不能再胡搞下去。估計在這個會期之內,能夠完成對《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的審查。

其實,王金平對此也應負上一定的責任。因此,即使是在「九月政爭」中到王金平一方的連戰,昨日也在宴請陳德銘時也當著王金平的面指出,《兩岸服務貿易協議》能否完成審議,關鍵是在於王金平。但連戰又指出,王金平曾經向他給予了一個很好的答案,「我在這裡不便公佈」。相信,這對於關心兩岸交流合作的人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實際上,倘王金平要延續自己的政治生命,在國民黨「十九全」通過馬英九在「總統」任內仍是當然黨主席決議的現實之下,就必須考慮與馬政府合作的問題了。因為他倘是要繼續做「立法院長」,關鍵是他能當上「立委」。但他離開家鄉已久,疏於地方選區經營,尤其是實行「單一選區兩票制」,在民進黨票倉的高雄鄉下,他將會很難當選。那就只有寄望國民黨繼續提名他為「不分區立委」候選人,並擺放於安全位置。而王金平已經連續出任三屆「不分區立委」,還須國民黨修改內規。明年下半年不分區「立委」提名權,仍掌握在馬英九的手中。王金平倘不配合,馬英九完全可以運用黨主席權力,不再提名,他就將失去參選「立法院長」的資格。即使是民進黨為了「策反」王金平,在其家鄉的選區「禮讓」,不派出候選人參選,而得以當選「立委」,但在「立法院」藍大於綠的情況下,他也不可能當選「立法院長」。在此壓力之下,王金平只能是積極配合馬政府。

因此,《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的獲得通過,可說是審慎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