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貞昌借學運發動保位戰將適得其反

「太陽花學運」在民進黨主席蘇貞昌的眼中,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因而利用「太陽花學運」為自己造勢,近日更是拋出堅持「兩國論」的民間版兩岸協議監督條例草案,並在《壹週刊》夾發「退回服貿」的文宣小冊子,自以為將能挽回他在「黨主席保位戰」中的頹勢。但殊不知,稻草並不是木頭,在水中根本乘載不起任何重量,蘇貞昌將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在「太陽花學運」的浪潮中遭受沒頂之災。

實際上,在「太陽花學運」爆發之前,民進黨內就有不少黨員將他與曾任黨主席的蔡英文相比,認為蔡英文將已因陳水扁貪腐及惡化台海局勢,以及因此而導致在二零零八年「總統」大選中慘敗,而致民調跌至穀底的民進黨,「起死回生」般再次振作起來,並大贏了幾次地方性補選,甚至在二零一二年「總統」大選中,在沒有執政優勢的情況下,將民進黨的支持度拉抬到高點,並與國民黨拉鋸糾纏,甚至還一度超越國民黨,蔡英文本人還差點就將得到中國大陸和美國暗中支持的馬英九「拉下馬」來;而蘇貞昌在接任黨主席之後,卻將民進黨的民調跌回原點,未能在馬政府民調也是極度低迷的情況下討得便宜,民進黨的支持度也好不到哪裡去,完全違背「此消彼長」的政黨互動規律。因此,不少黨員都深深懷念蔡英文擔任黨主席的「好時光」,大有要趁黨主席選舉之機,將蔡英文迎接會黨中央的情緒。

尤其是在蔡英文宣佈參選民進黨主席之後,蘇貞昌的「主席保位戰」就更不被看好,不但是黨內「換人試試看」的情緒進一步發酵,而且民調數據也極為不利於蘇貞昌。蘇貞昌為了挽回頹勢,就試圖改變自己「無能」、「不作為」的形象,針對「立法院」內審查《兩岸服貿協議》的藍綠惡鬥困局,秘密製作系列反制馬政府的文件,包括抹黑汙衊《兩岸服貿協議》的文宣及民進黨版的「服貿協議文本」等。而在此時,蘇貞昌及民進黨中央還不敢「反服貿」,而只是針對《兩岸服貿協議》洽簽過程中所謂的「黑箱作業」,及在「立法院」審查過程中國民黨黨團的「違反程序正義」,力爭在委員會實施「逐條審查,逐條表決」的審查過程中,對其中一些不合其意的條文,按照民進黨版「服貿協議文本」的內容進行修改。倘是如此,蘇貞昌尚可被視為一個「負責任」而且是在體制內進行反對活動的反對黨黨魁。

但就正在此時,爆發了「太陽花學運」。這嚴重衝擊了蔡英文的「輸在最後一哩路」、「必須調整黨的兩岸政策」的論述,謝長廷的「和中」路線也被衝得無影無蹤,黨內的「交流派」更是被迫噤聲。這讓蘇貞昌暗喜,因為他與蔡英文在的距離,被大幅拉近。尤其是連蔡英文、謝長廷也被裹挾進「太陽花學運」之中,與他一道到「立法院」守夜靜坐為學生們打氣之時,蘇貞昌可能暗中大笑「天助我也」,他又掌握了主場優勢。於是,既可能是他的只顧「衝衝衝」,少作深思熟慮的特性變本加厲,也有可能是他要在一片「民進黨已經被邊緣化,無能力領導社會運動」的嘲笑聲中,擺脫這個困境,因而隨著學運發展到號召五十萬人在凱達格蘭大道集會的高潮之際,對《兩岸服貿協議》一再加碼,好像是要將民進黨提出的訴求,超越學運領袖,以彰顯民進黨不是學運的「尾巴」,更沒有被「邊緣化」。當然,更是要凸顯自己在黨內的主導地位,將在黨內沒有任何黨職的蔡英文「比下去」。

由此,蘇貞昌所領導的民進黨的立場,來了個大幅跳,轉趨激進,由原本的並不反對「服貿」而變為「退回服貿」,背離自己原本「逐條審查、逐條表決」的主張。但「太陽花學運」在凱道集會中打出「捍衛民主、退回服貿」的旗號後,蘇貞昌不甘已被學運「追上」自己的主張,又進一步以民進黨中央黨部的名義,隨《壹週刊》夾報派發《服貿協議、立法監督、重啟談判》文宣冊子,提出「重啟談判」的更激進主張。而民進黨推出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草案文本,更是撿起已被扔進歷史垃圾堆的陳水扁「一邊一國論」唾沫,將兩岸關係定位為「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關係,遠遠超越了蔡英文、謝長廷的兩岸關係定位認知,大有要趁著「太陽花學運」所掀起的「反中」惡浪氛圍,將這兩位自己在黨主席選舉的競爭者「壓下去」之慨。

與此同時,蘇貞昌又操作民進黨中常會通過決議,將原定於四月七日至十一日進行的黨主席選舉的登記領表日程,延後到四月十四日至十八日進行作為在「主席保衛戰」中,反制蔡英文的重要嵌制手段。在將黨主席選舉的時程大為壓縮之後,等於是「廢掉」蔡英文在論述等方面的「武功」,使她難以充分發揮,而掩護蘇貞昌自己做論述方面的「弱項」。

很明顯,蘇貞昌這樣做,是一為神功,二為自己。「神功」也者,當然是民進黨的選舉利益。但似乎並不對盤,因為民進黨執政的縣市長、並不全部反對服貿,相反陳菊等縣市長還表態有條件地支持服貿。這就凸顯了「七合一」選舉是地方性選舉,地方需要出政績,而民進黨執政縣市大多是農業縣市,其漁農產品必須依賴大陸這個主要市場,他們可不敢斷了自己的「米路」。至於二為自己,當然是黨主席的「保位戰」,及爭取民進黨參加二零一六年的「總統」大選。

蘇貞昌採取的這一系列措施,自以為得計,其實不但將會使自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可能會得罪了漁農業縣市的黨員,拒絕將主席選票投給他,而且更是將會害了民進黨。實際上,從近日台灣島內外對「反服貿」的輿論開始發生逆轉的態勢看,蘇貞昌的「衝過頭」,可能會令民進黨再次蒙上當年陳水扁因鼓吹「一邊一國論」而致眾叛親離的陰影。

實際上,不要說是島內的輿論已經發生逆轉,就是對台灣地區「總統」大選的選情發揮重要影響作用的美國朝野的態度,也開始對民進黨的「反服貿」行為「有看法」,從國務院官員到學者均強化和平理性立場,並呼籲儘速回到機制內部討論。包括美國國務院副發言人哈夫表示,美方希望《兩岸服貿協議》議題,能在和平並符合公民社會法律下來進行;而美國在台協會(AIT)理事卜道維則強調,在美國,妨礙議事的舉動不被容許,「我們不會視民進黨的阻撓策略為具有正當性的民主行動」。 美國布魯金斯研究院東北亞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卜睿哲則指出,馬英九三月二十九日記者會非常有說服力,他認為馬英九非常努力;而美國國務院亞太助卿羅素前日更清楚地表示,美方歡迎馬政府推動兩岸關係的卓越進展;也非常希望反服貿學生與示威者能負責地使用表達政治觀點的自由,文明和平地示威,避免暴力。

無論是民進黨黨員,還是台灣地區多數選民,在接受到這樣的訊息之後,在黨主席選舉或「總統」大選中,將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