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運衝擊臺北市長初選藍綠兩樣情

原本頗具戲劇性,熱鬧喧嚷的藍、綠兩黨臺北市長黨內初選,被一場驟然而至並因其發生地是在臺北市的「太陽花學運」衝擊得七零八落。曾經成為媒體寵兒的柯文哲,竟然沒有任何一條新聞可以出鏡。甚至民進黨原已設定的參選人整合日程,也如同民進黨主席選舉的領表登記日程一樣被迫延後。不過,當學運落幕後,藍、綠兩黨臺北市長初選的新聞又重新佔據了媒體的版面,而仍按原訂日程進行的國民黨臺北市長初選,則因本月十三日及十四日進行民意調查,而再次成為媒體的重要新聞來源,從而沖淡了「太陽花學運」尤其是其後續「包圍警察局」的暴戾之氣。

正如前述,在臺北市長初選的議題上,受學運衝擊最大的是民進黨與柯文哲的整合問題。柯文哲不但是失去了媒體陣地,而且他本人的「無厘頭」競選風格,似乎也在沉重訴求的學運面前,顯得極不嚴肅認真,再也沒有人看好他的選情。相反,柯文哲在綠營內的主要對手顧立雄,卻因擔任學運及其領袖的律師而民望直升。而正好因為受「太陽花學運」影響,綠營臺北市長整合也因此受影響,綠營原訂於四月底前整合完成的規劃,可能會延後超過一個月,而恰好在此期間,檢調機關將會傳喚林飛帆、陳豪廷等學運領袖,作為他們的義務辯護律師的顧立雄必然將會大出風頭,令他聲勢看漲,這就為民進黨思考在顧立雄與柯文哲之間如何取捨,是否需要整合,提供了新的觀察焦點,甚至將會是柯文哲由天上跌落地面的轉折點。

當然,由於曾經極力排拒柯文哲的蘇貞昌,已經宣佈棄選連任民進黨主席,這仍為柯文哲留下一線希望。何況,已可篤定當選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此前是為柯文哲緩頰的,每當蘇貞昌等黨中央人馬要發動「排柯」行動時,蔡英文和謝長廷都極力主張應將柯文哲納入民進黨民調,或是將他與民進黨的幾位參選人進行整合。因此,形勢似乎是仍然對柯文哲有利。

但問題是,即使是民進黨將臺北市長參選人整合的時間延後一個月至五月初,此期間仍是由蘇貞昌擔任民進黨主席;而尚未當選黨主席的蔡英文應是仍然無法插手黨中央的黨務,及對臺北市長初選的操盤。這就只能是由柯文哲依靠自己的能耐了,倘他能夠趁著學運已經落幕之機,趕快將媒體和市民的注意焦點又拉回到自己的身上並能保持較高的民調,就還可具有與民進黨進行議價的能力。在拖到蔡英文就任民進黨主席之後,或許還可一搏。

由於去年民進黨全代會已經決定,各項公職黨內初選是實行「全民調」;而在進行臺北市長參選人的民調作業時,作為「太陽花學運」發生地的臺北市的符合選民資格的受訪市民,其情緒是否仍會挾雜著學運的後遺症候群?本來,倘是採用「排藍民調」,應是顧立雄優勝;但民進黨卻將是實行「全民調」,亦即藍綠通吃、並不「排藍」,而臺北市泛藍市民的自主性甚強,或將會故意將水搞渾,向被認為最不可能戰勝國民黨候選人的參選人「灌票」,因而或將會扯低顧立雄、柯文哲的民調數據,而「灌」高「祖母綠」呂秀蓮等這位根本「沒戲」的參選人的民調數據,那就不但是柯文哲慘遭滑鐵盧,而且連顧立雄也將會飲恨,尤其是倘他為學運領袖作辯護時的言論荒腔走板,令到泛藍市民極為反感。

在國民黨方面,雖然表面上看,是「水靜鵝飛,波瀾不興」,臺北市長初選沒有受到學運的直接影響,「太陽花」凋謝後,太陽照常出來,但其實間接影響還將是免不了的,而且在某些領域還將會很明顯。實際上,曾經盛傳不願看到連勝文「出線」的馬英九,在「太陽花學運」的衝擊之下,其管治權威和黨內威望更形低落,已經「跛腳」,可能已無法操持「擋連」運作;而且曾被認為趕回台灣出任「國安會」秘書長,以能趕及在臺北市長初選中操盤「打連」的金溥聰,也已被更為重大的處置「太陽花學運」後續事務所困身,正為恢復政務運作而焦頭爛額,因而或將會無暇顧及以至是放鬆對臺北市長初選的操持,因而連勝文將可逃過這一「劫」。

實際上,從今年春節之後開始,台灣政壇上就盛傳,馬英九為了拯救自己的管治危機,並打好年底「七合一」選舉這一仗,以至是為二零一六年的「總統」大選操盤,並順帶阻擋連勝文的臺北市長以至是未來更大的政治前景之路,計劃將金溥聰調回台灣並出任「國安會」秘書長,像當年陳水扁重用邱義仁那樣,進行總操盤。而為了在臺北市長初選中「搞臭」連勝文,金溥聰將會充分利用「國安會」管轄各情治機構的特權,蒐集對連勝文不利的情資,尤其是連家在大陸地區的營商情況,在臺北市長初選的關鍵時刻拋出來,以幹擾影響連勝文的選情。這也正是曾經不屑馬英九的連勝文,在得知金溥聰將返台出任「國安會」秘書長的消息後,竟提前四十分鐘到美國早餐祈禱會場地,等候金溥聰的主要原因。

但奇怪的是,原本盛傳的在國民黨臺北市長民調前夕,將會拋出對連勝文不利的情資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那就可以說,連勝文可說是無驚無險地安然渡過這個難關。

為何會如此?究竟是相關傳說是空穴來風,還是金溥聰在「太陽花學運」爆發後,深切感受到國民黨必須團結一致,共同應對空前危機,不應再兄弟鬩牆,避免分裂,而「放連一馬」?抑或是丁守中在連家一系列的「忘恩負義」攻勢之下,而良心發現?甚至更是背後有一隻更具力量的「無形之手」,在獲悉此計劃之後暗中出面制止?

由於沒有發生「抹紅塗黑」的狀況,原本民調較為落後的連勝文,並未遭受「雪上加霜」的打擊,相反還趕了上來。如《萍果日報》昨日公佈的民調,連勝文已經超過了丁守中,就連丁守中自己委託民調公司所做的民調,差距也已拉近。

正因為如此,丁守中日前才會說,綠營將會在民調作業中為連勝文「灌票」。

接著下來的,是本週六的國民黨員投票。從表面上看,遊戲規則似對連勝文不利,因為丁守中曾任國民黨臺北市黨部主委,而且除二零零一年曾失利之外,連續二十多年在臺北市當選並出任「立委」,形象良好,並對臺北市政著力很深。而且從一九九四年臺北市長首次民選產生開始,就一直爭取代表國民黨參選,但也都顧全大局,先後相讓給黃大洲、馬英九、郝龍斌,一直讓到現在六十歲,過了這一村就沒有下一店,怎麼也應該輪到丁守中了吧?

但連勝文也有自己的強項。其一是臺北市的國民黨員中,有不少人對連戰、吳伯雄的遭遇深為同情,並對馬金體制的「爛泥扶不上壁」頗為失望,可能會將此種情結轉移為對連勝文的支持;其二、是三年前的臺北市長選舉,爭取連任的郝龍斌被花博會等「弊案」打得抬不起頭來,全靠連勝文「捱了一槍」才挽救了選情,黨員們似乎懷有「補償」的心理,將手中的一票投給連勝文;其三、連勝文出動了原本是極力反對他參選的美女妻子蔡依珊,將能發揮較佳的「吸票機」作用。實際上,就有臺北市以外的選民戲說,要遷到臺北市居住,為的是可以接到蔡依珊的拉票電話,這對爭取年青黨員有利;當然,由於她的賢妻好媳婦形象,也有利於爭取年長黨員。

但選舉是瞬息變化無常的事,未到十九日晚公佈初選結果,仍是未知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