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建銘爆內幕證實王金平果是藍皮綠骨

曾記否?「立法院長」王金平於四月六日探視學運學生時,在「立法院」議場門外宣讀聲明中提出了「先立法,後審查」方案,為學運學生撤出議場鋪就了「下臺階」,從而結束了二十多天的學運,但卻令堅持要執行馬英九「立法與審查並行」指示的國民黨黨團大感錯愕,直呼整個黨都被王金平「出賣」了,更使馬英九不得不委曲求全,聲稱這個提議符合「總統府」的意願,反過來狠狠地刮了忠實執行自己指示的黨團幹部的一巴掌。因而輿論都直至這是王金平大贏,馬英九大敗?實際上,當時許多人都認為,個性耿直的馬英九,終究不是「老狐狸」王金平的對手,這場「九月政爭」的「延長戰」,再一次讓馬英九丟盔扔甲。

而在前日,民進黨「立法院」黨團「永遠的總召」柯建銘卻在出席「立法院」法制與內政聯席委員會時,向媒體大爆內幕,聲稱「先立法,後審查」的方案,他才是「原創者」,是在學運的過程中,他曾經密會王金平並提出了這個建議方案,獲得王金平接納後,再與「反服貿」學生取得默契,終讓學運學生順勢撤出議場,結束為時二十四天的學運。

柯建銘所爆「內幕」的內容,引起國民黨內嘩然。因為在學運期間,馬英九曾多次邀請王金平出席「院際調解會議」卻遭拒絕,但王金平卻與「敵營將帥」柯建銘頻密商討並達成共識,以違背國民黨立場及利益的方案來處理學運問題,造就了自己的「英雄」形象,卻損害了黨的政治利益,更對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做成不良影響,甚至將會毀掉黨的政治前景。

這就不但是證實了王金平果然是「藍皮綠骨」,更是「太陽花學運」的「保護傘」,而且也間接證實,王金平與柯建銘的關係極為密切,引發去年「九月政爭」的「關說案」,果然是確有其事。這已不單止是「馬王權鬥」的層次,而是關係到國民黨生死存亡的大事。因此,盡管國民黨內不少人以「團結」為由,希望馬英九主席不要對王金平的黨籍訴訟進行上訴,但馬英九仍然堅持要上訴,等於是已經下定決心,甘於冒著可能會引發國民黨分裂的危險,也要以不承認王金平的黨籍的方式,將其逐出國民黨。

實際上,過去不少人批評王金平「藍皮綠骨」,還有另一些人不以為然,認為他只不過是個性較為圓融,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大不了就是老奸巨滑,藍綠通吃,以尋求個人最大利益而已;但在政治立場上,由於他受到國民黨的長期栽培,因而還是對國民黨有深厚感情,不會背叛國民黨的。即使是在去年的「九月政爭」中,也仍有人認為,王金平之所以會為「敵營將帥」柯建銘進行司法關說,是因為王金平為了在主持朝野黨團協商時,能得到民進黨團的配合和支持,這也是為黨的利益著想,並沒有背叛黨的意思。

但今次「太陽花學運」爆發,卻使不少人開始悄悄地調整了自己的看法。尤其是王金平一方面以「國會自主權」為由拒絕出席「院際協商會議」,要堅守自己的「國會警察權」,而「立法院」議場門外又有民進黨「立委」把守,因而拒絕警政署出警進入「立法院」議場進行清場;另一方面卻又以將「學運」視為「社會治安」問題,「國會警察權」的實施對像是「立委」,不適用於學生,因而不能動用「立法院」的駐院警察實施清場。這就等於是充當了學運學生的「保護傘」,讓學生們在解除了「警察清場」的威脅之下,可以安下心來繼續「佔領立法院」。這也正是「太陽花學運」可以攻佔公署而無須擔憂會被驅趕的原因之一,就連美國在台協會(AIT)前理事主席卜睿哲昨日也嘖嘖稱奇,指出美國政府不會歡迎破壞立法院議事的舉動,任何威脅台灣民主制度的舉動都應該非常小心謹慎。

柯建銘的「爆料」,終讓曾經在去年「九月政爭」時同情和支持王金平的藍軍人士,紛紛調整自己對「馬王矛盾」的觀感了。因而對馬英九堅持要對王金平黨籍官司進行上訴,也開始轉為理解和支持。

其實,即使柯建銘沒有「爆料」,馬金體制也早已不將王金平視為團結對象了。實際上,從種種跡象可見,原先以為返台後將會實行「大清黨」或「大整頓」的金溥聰,尤其是盛傳將會利用其「國安會」秘書長職權,指示情資機關蒐集不利於連勝文的「黑材料」,在臺北市長國民黨內初選的關鍵時刻拋出來,以阻攔連勝文「出線」的「狠招」,但最後卻沒有實施,就是要在黨遇到艱困的情況下,擴大團結面,縮小打擊面,只是集中針對王金平。盡管上訴的程序時程很長,但是也要堅持下去,這等於是確認對王金平撤銷黨藉的處分,亦即要堅決將其「踢」出黨。

這樣做,除了是在去年「九月政爭」中,人們直覺地感到,馬英九是要籍著剝奪王金平的黨籍,使其失去國民黨「不分區立委」的資格,從而連其「立法院長」的職務也一併失去之外,現在更是增加多一層用意,就是為了防止王金平「篡奪黨權」,亦即是趁著馬英九「跛腳」,尤其是可能連「七合一」選舉也輸掉,就發動「逼官」,迫使馬英九辭去國民黨主席之職,然後爭取在補選中當選黨主席。而馬英九現在要堅持確認撤銷其黨藉的處分,就是不承認其黨員資格,即使馬英九屆時真的是要被迫辭黨主席職,要補選黨主席他也沒有參選的資格。

這樣會否促發國民黨發生分裂?各種說法都有,但毋庸忽視的是,國民黨有一個特點,就是遇到危難之時,往往能觸發全黨的危機感,黨員們自發地與黨共維時艱。這個「太陽花學運」,也應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這個作用。

柯建銘的自我「爆料」,使部份民進黨「立委」認為他是在「邀功」,也引起反感。實際上,作為民進黨中生代骨幹的當年「百合花學運」成員,當時他們提出的其中一個訴求,就是廢除「萬年國代」和「萬年立委」;而現在他們所在的民進黨黨團,柯建銘卻是從二零零一年起,連續十七個會期的黨團總召,與他們當年所反對的「萬年立委」,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且,去年的「九月政爭」,也從側面證實柯建銘經常「喬」事情,吃下不少官司,也存在著道德並不純正的問題。只不過當時是為了藍綠鬥爭,而選擇了支持柯建銘,而將政治道德拋在了一邊而已。如今,民進黨內也有一些中生代「立委」如蕭美琴等,開始質疑柯建銘的「永遠總召」的正當性。

但似乎是民進黨中央仍將讓他扮演「永遠總召」的角色,無論是誰出任黨主席。一方面,是他的籌款功夫了得,因而長期被委任民進黨中央財政委員會的主委;另一方面,是他也如同王金平那樣,不但人脈深厚,而且圓融滑頭,只要他才可能在政黨協商中為民進黨獲得最大利益。何況,民進黨的歷任主席,包括被認為「清新」的蔡英文在內,都不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