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瑜為是否為柯文哲站台左右為難

號稱「超越藍綠」的無黨籍台北市長候選人柯文哲的競選總部,上周六正式成立,約有近二千名支持者出席。與連勝文競選總部成立,馬英九、王金平等藍軍要員基本悉數出席不同的是,蔡英文等民進黨大老們一個也沒有出現。這就使其氣勢去了一橛。看來,「超越藍綠」的算盤未必能夠打響。

但柯文哲還有一招,就是正在暗中運作,等待宋楚瑜為他站台助選。不過,宋楚瑜卻聲稱不願意捲入其中。但柯文哲仍未死心,因為有親民黨的台北市議員候選人出席他的競選總部成立大會,他認為這表示宋楚瑜是支持他的,只是目前時機尚未成熟,待到宋楚瑜認為時機適當,還是將會站出來為他站台助選。惟其如此,他的參選格局才能算是在野大聯盟;否則,只能是泛綠大聯盟。

盡管宋楚瑜沒有出席柯文哲總部成立大會,但卻也因沒有公開表態支持連勝文,而讓連戰心生不滿,認為這就等於是支持柯文哲的「肢體語言」。這下,曾經在連勝文「挨槍」時表現得優雅大度的連戰,今次卻沉不住氣了,前日在為連勝文站台助選時意有所指地說,「有些人年紀七老八十了,應該要退了,不要多講話了,尤其是在電視上,把自己剩餘的價值都榨得乾乾淨淨」,遭外界解讀是在批評前一天上電視的宋楚瑜不願表態。當人們以此詢問宋楚瑜時,他卻說他從未對連戰說過一句不敬的話,「我對連戰先生非常尊重」、「我相信連戰的那一句話,不是針對我的,不信可去問連戰。」宋楚瑜還說,他對國、民兩黨都感到憂心,國民黨背棄三民主義的理想,這麼多弊案,連前「監察院長」王建煊都說可以廢掉監院了,搞成這樣都不用向人民道歉嗎?但當人們詢問到台北市長的選情時,宋楚瑜仍然是不願「選邊站」,只是說希望台北市長候選人拿出政策來。

其實,宋楚瑜對台北市長選舉的遲遲不願表態,是折射了他已陷於兩難。一方面,他對國民黨很有意見,尤其是對馬英九極為不滿,而且對連戰也有許多誤會,恨不得連勝文輸掉這場台北市長選舉。但另一方面,這又不等於是他必須為柯文哲站台。畢竟,號稱無黨籍的柯文哲,是經由與民進黨參選人姚文智進行第二階段民調作業勝出的,等於是民進黨的「代理人」。宋楚瑜固然是不滿國民黨,但以其意識形態劃線,更不能與民進黨合作。何況,還有一個嚴峻的現實問題,不久前他才與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會面,因而倘他宣稱支持中共並不放心的柯文哲,這等於是給習近平「打臉」,並自斷再次踏上大陸之路。

實際上,儘管在二零一二年的「總統」大選,宋楚瑜也跳出來參選,讓大陸方面極為緊張將會分薄馬英九的選票,從而讓蔡英文「漁翁得利」,就像二零零零年的陳水扁那樣;但卻是因為要發揮「母雞帶小雞」的作用,為親民黨「不分區立委」候選人造勢催票,尚是可以理解的話;那麼,今次宋楚瑜倘是為柯文哲站台,根本上不可能達到為親民黨台北市議員候選人催票之目的,因而就將在客觀上形成對抗北京的效果。而這個政治效果,與馬政府將張顯耀說是「共匪」,嚴重傷害大陸國台辦和海協會,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聰明透頂的宋楚瑜,是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的。或許,這也正是儘管柯文哲、姚立明、劉文雄極力勸說,宋楚瑜至今也未明確表態的主要原因。

但鑑於親民黨與國民黨同屬泛藍陣營,宋楚瑜本人也曾與連勝文的父親連戰合組「連宋配」出選「總統」,因而他的沒有表態支持連勝文,其實就已經等於是暗中支持柯文哲。實際上,台灣政壇上的人們,都是如此認知。當然,由於他並沒有正式並明確表態支持柯文哲,因而還是為自己保留了幾分顏面。

宋楚瑜為何不願意明確表態支持連勝文?有人說是出於他與馬英九之間的恩恩怨怨。確實,他與馬英九的不和已是由來已久,也眾所周知。原因固然很多,但主要的「死結」卻有兩個。其一是在二零零零年「總統」大選投票日的前夕,作為「連蕭配」競選總部發言人的馬英九,發表了「連蕭配」民調超越「宋張配」的假民調,令到宋楚瑜的部份支持者「棄宋保連」,而讓本來有機會勝選的宋楚瑜與「總統」寶座失之交臂。其二是二零零四年「總統」大選投票的前一日,發生了「兩顆子彈事件」,電視新聞走馬燈地不斷播出陳水扁「中槍」的新聞,使得陳水扁的出鏡率大增;但「連宋配」競選總部要搞活動,卻被時任台北市長的馬英九當即制止,使得失去出鏡機會的「連宋配」僅以不到三萬票而「長使英雄淚滿襟」。

不過,以宋楚瑜與馬英九不和而不支持連勝文,似乎是說不過去。因為馬英九本來是並不願意見到連勝文代表國民黨出戰台北市長選舉,因而曾經做了一些不利於連勝文參選的小動作。實際上,在黨內初選的黨員投票部分,就被電視台記者拍攝到他圈選丁守中的畫面,似乎是要籍此來號召台北市的國民黨員跟隨黨主席的抉擇。因而應該將連勝文與馬英九分開。但既然是連勝文勝出黨內初選,並獲得國民黨提名,就與作為國民黨主席的馬英九扯上了關係。而且,馬英九也多次為連勝文站台,而連勝文也低頭向馬英九稱「臣」,因而馬連已是一體,宋楚瑜「恨烏及屋」,讓連勝文很無辜。

其實,按照台灣媒體的說法,宋楚瑜拒絕表態支持連勝文的真正原因,是不滿連戰。其一、是在二零零四年「總統」大選時,連戰與宋楚瑜組成「連宋配」參選。在競選過程中,有一筆八千萬元的競選費用要花費,連戰要求宋楚瑜先行墊支,宋楚瑜就二話不說,將住房拿到銀行抵押貸款,把款項給先付了,但是一直到選完,國民黨都沒有把這八千萬元還給他。其二,是「連宋配」所獲分配的一點九億多元的選舉補助金,由國民黨和連戰領取了之後,並沒有對分給宋楚瑜,連一毛錢也沒有分給宋楚瑜。。

不過,也有人指出,這不關連戰的事。儘管這些問題確實存在,但卻掛不到連戰的身上。因為連戰的國民黨主席任期只是到二零零五年中,上述情況是在連戰卸任國民黨主席之後發生的。其中有的是在吳伯雄的主席任內,如政黨選舉補助金問題,但更多的是在馬英九的主席任內發生。因此,宋楚瑜不應錯怪連戰,更不應因此而意氣用事,支持與自己意識形態完全相悖的柯文哲。

不管怎樣,宋楚瑜不為連勝文站台,盡管等於是支持柯文哲,但尚可理解;但倘是為柯文哲站台,他的政治生命也就「玩完」,並難以獲得各方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