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牛敬一番話揣測珠海的通關策略意圖 從牛敬一番話揣測珠海的通關策略意圖

橫琴新區管委會主任牛敬日前在澳門表示,為了便利通關人士在凌晨時分來往珠澳兩地,橫琴口岸有望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橫琴口岸目前正加緊建設過渡期口岸,預計年底完工,使得說了多年的二十四小時通關終可於十二月二十日當天就要在路氹城的橫琴蓮花口岸率先試行。而為了配合二十四小時通關,橫琴新區對於澳門車輛進出區域的管理辦法正加緊制訂,並已經與兩地的保險單位達成共識,一張保單可以兩地共同,到時候澳門車輛可以在整個橫琴島通行。相信隨著通關交通政策便利,橫琴的總體規劃到了二零二零年,預計可以達到二十八萬人口,其中三分之一為澳門居民。

如果將牛敬這番極有信心的談話內容,與拱北口岸對二十四小時通關的議題,老是強調諸多困難來作對比,尤其是橫琴口岸「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為了要搶在今年底之前實現二十四小時通關,在現有口岸設施尚未具備條件之下,先行興建一個過渡期的口岸,並快馬加鞭,「二十四小時的趕工」,爭取配合「二十四小時通關」,還特事特辦地商談一張保單兩地使用(目前「兩地牌」的車輛是實行兩張保單),就可發現,珠海市當局對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的思路,極有可能是「取橫琴避拱北」,充分利用橫琴新區迴旋空間較大,尤其是國務院給予橫琴特殊政策及優惠措施的有利條件,來紓解澳門方面對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的訴求壓力,將澳門的資金、人口等引到橫琴去,將橫琴的發展「催谷」起來;與此同時,減輕拱北口岸和拱北周邊現成市區因「被迫」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而將會面臨人流及樓價負擔的壓力。倘此揣測符合事實,由於橫琴口岸已經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可以向澳門居民「交代得落」,嬰兒在拱北口岸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的規劃,就將會是「拖得就拖」。

實際上,珠海市當局目前正在面臨著「二十四小時通關」的極大壓力,而且已經超越了單純的技術業務範疇,上升到是否支持「一國兩制」並為其服務的政治層次。實際上,不但是澳門特區行政長官多次直接向國家領導人提出此訴求,而且全國人大的澳區代表、全國政協的澳區委員,還有廣東省政協的澳區委員,可說是「年年提案年年提」,在每年的「兩會」期間都反复「炒熱」,「炒」到耳朵生繭的地步。在每次中共全國代表大會,和每年全國「兩會」中,黨和國家領導人都強調必須保持香港、澳門特區的長期繁榮穩定,內地各地都必須予以支持配合,而珠海市與澳門又是土地接壤,因而在這方面的責任更大的情況下,「二十四小時通關」就是一個極大的政治壓力。

實際上,在拱北口岸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除了珠海市方面公開表述的拱北口岸各機構的人員編制及行政水電開支有困難的理由之外,可能還有更難以開口的其他理由。比如,拱北一帶的人流車流已經嚴重擠塞,雖然夜間通關並未形成加疊效應,但卻在澳門樓價是珠海市區樓價數倍的情況下,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必將會引發澳門低下收入居民到珠海購樓居住,在澳門務工的內地僱員也將湧到珠海租房,甚至是澳門大型企業的僱主在珠海購樓或租房,作為其內地僱員的宿舍,這對珠海市受薪階層的住房問題,構成更大的壓力。另外,大量澳門居民及外僱到珠海現有城區居住後,也將帶動當地生活消費,形成比內地其他城市更高的通貨膨脹。延伸開來,對珠海市建設宜居的和諧城市,及避防發生群體事件,都將構成重大的壓力。

當然,是否還有一個「梁廣大因素」仍在繼續發酵?也是值得觀察的。實際上,當年澳門回歸前,前澳葡政府和澳門工商界人士曾提出過二十四小時通關的訴求,但卻遭到在興建「珠海國際機場」方面受到「澳門因素」挫折的梁廣大的抵制,以作報復。儘管梁廣大已經退位多時,但至今珠海機場仍未能升格為國際機場,某種對澳門「埋怨」的情緒仍然存在。

至於粵澳新通道建成並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盡管也將會有普通旅客使用,但更多的是對接廣珠城軌的旅客。其對珠海城區的各方面壓力遠遜於拱北口岸。駐澳跨境工業區的情況也是如此,即使是也適用於普通旅客,由於珠海方向的口岸出入口距離城區較遠,對城區的壓力也非拱北口岸那麼嚴重。

在這方面,橫琴則具有較大的優勢。一方面,橫琴新區遠離珠海現城區,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後,即使是有再多的澳門居民或外僱到此居住,也將不會對現市區形成各種壓力;另一方面,橫琴新區因是剛開發,迴旋空間較大,可以容納較多的澳門居民及外僱。而且更重要的是,由於橫琴的發展起點極高,都是大項目,如果人流少,恐怕連償還利息也有問題。因此,必須盡量吸引人流,除了是來自內地各地的投資者、工作者及其家眷之外,充分利用《粵澳合作框架協議》及國務院有關對橫琴新區給予特殊優惠政策的有利條件,尤其是澳門車輛可以直接駛入橫琴等優惠措施,吸引澳門居民及外僱前往橫琴居住,就是增加橫琴人流的一個極佳辦法。就此而言,對拱北口岸是「壓力」二十四小時通關議題,對橫琴口岸來說,相反卻是「動力」。這正是內地在改革開放中。經常運用的「揚長避短」的原理。

尤其是考慮到,澳門路氹城的多家大型賭場酒店(二零一六年還將增加多幾家),有近十萬名員工,而且大多是二十四小時輪班工作。而橫琴恰好就在其鄰近,因而橫琴口岸能夠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而且在商品樓建設方面也能配合得上,相信就將能吸引部分員工前往橫琴居住。倘橫琴的樓價相宜,甚至還可吸引澳門半島的「夾心階層」市民前往居住。因此,牛勁所說的橫琴將有二十八萬人口,其中有三分之一亦即約九萬多人是澳門居民,就應是橫琴新區管委會以至珠海市政府的緊密計算及規劃。

在此情況下,澳門特區對在拱北口岸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的壓力,就將大為舒緩。不過,從長遠發展眼光看,拱北口岸始終還是應當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的,但現時能夠拖得一時就是一時,而橫琴口岸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就正好提供一個恰當的緩衝時間點。 

但即使是在橫琴口岸實施二十四小時通關後,也仍將難以促進橫琴高級住宅及商廈單位的銷售。因為購買橫琴住宅樓宇的澳門居民,將不會是富商巨賈,他們有能力在澳門購買豪宅,因而其寫字樓也將會留在澳門,還有一個政治制度不同的問題,一些較為敏感的文件資料不能帶進橫琴。因此,在橫琴居住的,估計多是其經濟條件高於購買經屋者,但又無能力購買豪宅的「夾心階層」(還有外僱員工)。但他們的工薪收入,大部份用來償還樓貸,已無太多餘錢享受橫琴高級商廈的高檔消費。不過,既然他們在當地生活,就有配套生活用品的需要,將可促進市場等設施的發展。這倒是可達致「雙贏」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