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以「國安」為由收縮交流措施將陸續有來?

就在大陸《人民日報》屬下子報《環球時報》高調報導三名臺灣間諜利誘在台灣就讀的大陸學生,洩露或刺探大陸地區的政治、經濟及軍事等機密情報,而國台辦發言人也兩度就此發表評論之後沒幾天,台灣「內政部」修正發布《臺灣地區公務員及特定身份人員進入大陸地區許可辦法》,明定現職十一職等(相當於大陸地區副司局級)以上公務員、警監三階以上的警察人員,特別是在臺「國安局」、「國防部」、「調查局」作的人員,及軍方人員不得以「入學進修、選修學分、專題研究」等名義申請赴大陸,更不準前往大陸進修讀學位。違規者將被罰款二萬元到十萬元新臺幣;若涉及泄密,將罰二十萬元到一百萬元新台幣。至於十職等以下的公務員(即「中央」部會科長以下,各地方行政部門處長以下)已在進修的公務員,將允許其取得學分、學位,未來提出申請,各機關有裁量權亦即審核、同意權,但『移民署』官員則表示,各單位『原則上不會同意』。此禁令十月三十日起生效,但公務員赴香港和澳門地區進修不受此限。

據台灣媒體報導,近年不少臺灣公務員赴大陸進修,開放「小三通」後,金門縣政府更有不少中高階公務員到福建攻讀碩、博士。據「國安局」統計,二零零四年至二零一三年十一月底止,共有九十七名臺灣公務員赴大陸進修,且以就讀博士班居多,共有九十一人。其中選擇就讀的學校,以福建廈門大學、中國政法大學、廣州暨南大學三校為主,所學專業大多是法律、政治、公共行政、國際關係等學科。受到此一新規定的影響,已經讀到一半的學歷將會前功盡廢,確定拿不到畢業證書,數年的辛勤努力和心血毀於一旦,但台灣當局卻又未有對此作出補償措施,比如台灣地區的相應大學系所承認其學分並可接續就讀,從而完成其碩博士學位等。因而這項措施被相關人士批評為極不公平,也不人道。

這令人感到,這是典型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報復行為。再宏觀延展觀察,自金溥聰從駐美代表職務返回台灣出任「國安會」秘書長,並高調巡察了各情治機構之後,接連發生了一系列事件,包括爆發了張顯耀「共諜案」,也包括這次突然收緊高階公務員前赴大陸進修措施,因而人們猜測,以「國家安全」為由推出的緊縮兩岸交流的政令,還將「陸續有來」。

實際上,「國安局‘曾提出書面報告稱,公務員赴大陸進修,會衍生出一些「國安」問題,如大陸校方利用指定題目要求撰寫論文及作業,公務員所在機關不知其在大陸就學等,宜加強安全管控。而「銓敘部」官員也表示,過去有公務員赴陸念書,在寫論文時,竟把臺灣即將實施的政策都寫上去,被大陸方面先行得知,等於是「洩密」。然而,這個說法是站不住腳的,台灣媒體就分析道,近十年來臺灣所有的「共諜案」與「政府機構泄密案」,就沒有一項與曾去過大陸進修的公務員有牽連;反倒是這幾年來「共諜案」許多涉案者都是臺軍方高層,這些人平常根本不可能到大陸,因此臺灣此舉是「為防止公務員泄密」的説法在邏輯與現實上都無法成立。

自開放兩岸人員交流後,就有不少台灣居民前赴大陸就讀進修。最開始的是在大陸經商、工作的台商、台幹的子女,因跟隨父母在大陸居住而就近在當地的大專院校就讀。後來因台商在大陸開設的工商企業,需要既習慣台灣企業運作思維,又熟悉大陸法律、商務環境的台灣青年作其員工,在招聘新人時以擁有大陸學歷者優先,因而吸引了大量台灣青年前往大陸就讀。此時,連時任民進黨主席的許信良的兒子也前往北京大學就讀,是最早前赴大陸深造者之一。後來,在兩岸交流進一步熱絡起來之後,台灣地區不少公家機關的行政業務,都直接或間接涉及大陸地區的專業知識,從事相關工作的公務員為了熟悉大陸事務及專業知識,或是希望能在大陸建立人脈關係,因而連公務員也前往大陸就讀,尤其是其行政業務涉及兩岸關係的公務員。

依據《兩岸關係條例》第九條規定而由「內政部」頒布的《臺灣地區公務員及特定身份人員進入大陸地區許可辦法》,只是規範台灣公務人員赴大陸可以進行觀光、探親、學術交流,但沒有「求學」這個選項。有公務員申報去大陸觀光,實際上是去唸書。

台灣一些公務員選擇到大陸進修,是因為大陸一些大學以較為優惠的方式允許台灣居民求學,讀書時間較為自由,可以集中在寒暑假授課或通過「遠程教學」方式授予學位。而且更具吸引力的是,大陸地區有不少名牌學校與西方著名大學合作,聯合舉辦EMBA等課程,並請來名教授講課,且上課時間具彈性,排在週末或假期,在兩岸直接通航後台灣學生往來便利。他們畢業後就可拿到大陸名校與美國名校的碩士學位,而這類項目目前台灣地區還未有開設。因此,據「銓敘部」人事行政總處統計,近十年來約有近百名公務人員「暗地」前往大陸求學,查處後記申誡或小過,但仍然沒有明文禁止公務員前往大陸就讀。

頗為吊厄的是,公務員赴大陸進修,還是在陳水扁執政時期始,而且還於二零零四年三月一日訂定了限制開放條款,因而官方的統計數字也是從二零零四年開始,這就證明了陳水扁時期是半公開地允許台灣公務員前往大陸進修的。「考試院」保訓會還曾於二零零七年九月五日發布《有關公務人員得否向服務機關申請部分辦公時間前往大陸地區進修疑義》,只是明示「公務人員目前尚不宜向服務機關自行申請部分辦公時間前往大陸地區從事進修活動」,因而在業餘時間前往大陸進修並沒有被列入「不宜」的範疇,更遑論「禁止」或「不准」。

馬英九上台後,配合兩岸直接通航及兩岸具有官方身份者人員的頻繁來往,曾進一步放寬公務員前往大陸地區進修。去年底,民進黨「立委」邱議瑩在「立法院」質疑,公務員赴陸進修有「國安」疑慮,甚至還有「遠距教學」,有違規之嫌時,被視為馬英九親信的陸委會主委王郁琦還當即回應,法令未禁止公務員赴陸進修,但政府「不支持、不鼓勵」。不過,王郁琦當時也表示,未來將陸續公布管理措施,禁止高階公務員赴大陸進修。

盡管說,相關政策已經醞釀了一段時間,但值得注意的是,真正進行研擬的時間,是在金溥聰返回台灣出任「國安會」秘書長之後。而在發生《環球時報》的報導後即予宣佈,這個「時間點」是否有特別考量?

實際上,金溥聰返回台灣出任「國安會」秘書長後,即高調巡視各情治機構,不久久爆發了「張顯耀共諜案」。他還在「立法院」備詢時透露,是他在駐美時,美國人提供的情資,是美國情報部門監聽中國大陸駐美官員的電話中得到的。既然如此,由金溥聰主導的情治機構,或還將會對民進黨「立委」的質疑,借力使力地推出各種以「國安」為由的收縮政策。不如,最近民進黨「立委」就質疑國台辦副主任鄭立中在台灣「走透透」,可能下一步的收縮政策就是針對大陸高級官員訪問台灣的活動範圍。此外,大陸資金到台灣投資的領域,也將會回應民進黨的質疑,以「國安」為由進行限制。不信?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