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民進黨在「九合一」選舉中「氣勢如虹」,奪下了台灣地區二十二個縣市中的十三個,連同盟友台北市就是十四個,佔全台縣市數目的三分之二,含選民在內的人口也已佔了全台的三分之二,而且六個直轄市中的五個都是財政大市。這就為民進黨仿照一九九七年贏取第十三屆縣市長選舉後實施「地方包圍中央」戰略,在二零一六年再次實現「政黨輪替」打下了堅實的組織和政治基礎。國民黨要想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內,實現「鐘擺效應」,並不容易。

但也有人認為,縱使如此,倘在未來一年多的時間內,蔡英文犯錯,仍將會是馬失前蹄。實際上,這次「九合一」選舉,並非是民進黨本身有甚麼了不起,而是部分選民強烈不滿馬英九及其團隊,籍著不投票或投下「爛賭票」而發洩自己的不滿情緒。國民黨中央在敗選報告中所說「台北市長選舉效應外溢」,是低估了馬團隊施政無能對選情所造成的負面影響。今後國民黨倘若能夠「去馬化」,這部分選民「懲馬」之目的已經達到,再加上「總統」大選與地方選舉不同,兩岸關係和台美關係仍是左右選情的主要因素,還有蔡英文團隊的經濟經營能力並不見得就比馬英九團隊好,如果連兩岸關係和台美關係的大門都打不開,由蔡英文來主掌台灣地區的經濟活動,可能會比馬英九團隊還要差。

何況,就在民進黨勝取「九合一」選舉的凱歌聲仍在「繞樑三日」之際,蔡英文就碰上了兩顆大「釘子」,都是屬於「陸文霆睇相,唔衰攞來衰」。其一是在各縣市議會正副議長的選舉中,民進黨佔有縣市議員數量上的優勢,因而蔡英文要籍此在民進黨執政的縣市,推廣台南市長及市議會議長都是民進黨人的「全面執政」經驗,從而創造更佳的「綠色執政,品質保證」神話。由此,蔡英文下達了以黨紀為約束的動員令,並推出類似「技術性亮票」性質的「一致性投票」策略。但卻一敗塗地,只有三個縣市「達標」,其餘十個縣市的議會仍然由國民黨或「非我族類」人士所掌握。更令蔡英文震驚的是,原來作為「全面執政典範」的台南市,竟然陰溝裡翻船,掌握過半席位絕對優勢的民進黨市議員,竟然發生「跑票」,讓本來不佔優勢的國民黨突襲成功。這一仗,讓蔡英文的「二零一六之夢」警醒了一半。

另一記警鐘,是在苗栗縣「立委」補選「禮讓」陳為廷的問題上,撞上了大鐵板。苗栗縣是泛藍地盤,而且民風淳樸,民進黨本來就不易「達陣」。而恰在此時,得知「太陽花學運」領袖之一的陳為廷有意在此參選,為了在二零一六年的「總統」大選中,爭取到「太陽花學運」領袖及公民團體的支持,因而決定「禮讓」陳為廷。但陳為廷在宣布參選「立委」後僅僅半個月,就聽說有周刊將要爆他性騷擾的料,因而搶前自行引爆,希望能降低甚至是消除傷害。而蔡英文卻竟然公開袒護陳為廷的性騷擾行為,令到政壇一片嘩然。更令蔡英文形象受損的是,有受害者跟進爆料,證實陳為廷並非是一念之錯,而是屢犯。陳為廷在洶湧群情之下,只得被迫宣布退選。這不啻是打了剛剛才為陳為廷辯護的蔡英文的臉。更為令人驚訝的是,隨後所披露的內幕,是民進黨中央早就知道陳為廷的性騷擾犯行,但卻仍堅持要「禮讓」他,表面上希望能「側側膊,唔多覺」,「頭過身就過」,實質上是毀了陳為廷的「名節」,因為民進黨倘堅持不「禮讓」,陳為廷知難而退,就不會被迫自爆及被爆性騷擾之事,「三月道行一朝喪」!

陳為廷退選後,民進黨不能不派人參選了。據說有兩個方案,一是也是「太陽花學運領袖之一的傅偉哲,二是不分區「立委」吳宜臻。其中傅偉哲是蔡英文在再次當選民進黨主席後,為了拉攏學運學生及公民團體,以壯大民進黨陣營隊伍,至少是成為盟友關係,而不顧其仍然是在校學生,專門禮請其出任民進黨中央青年部主任的。因此,蔡英文當初要讓傅偉哲代替陳為廷出戰,本應是一著妙棋,可以一舉兩得,因為他與陳為廷皆為「捍衛苗栗青年聯盟」成員,這就既可繼續拉攏學運學生及公民團體,又可避免落得個「民進黨「怯戰」的罵名。何況,讓學運領袖參加選戰,這是民主運動必經之路。由此,傅偉哲也已爽快地接受這個「光榮任務」,將其戶籍遷往該選區。真是萬事俱備,只待民進黨徵召。

但不知蔡英文及民進黨中央最後是怎麼想的,可能是擔心凡能夠衝鋒陷陣參加學運等激烈運動者,都可能會在人格道德上存在著某些瑕疵,但在平時都得到人們的諒解。但倘是參加公職選舉,人們對其的標準要求就大幅提升了,容不得有半點瑕疵。儘管相信傅偉哲的人格表現,但誰知道會否被人揪出遠古陳事?擔心就連傅偉哲也給揪出甚麼醜聞來,不但再次折將,而且屆時在時間上也來不及換將。而傅偉哲是民進黨刻意培養的人物,當然不能夭折。而且,陳為廷是「禮讓」,傅偉哲是正式打著民進黨的旗子參選,問題更大。為了保護自己的青年部主任,而不得不割愛了。倘果如此,蔡英文就是從輕率的一個極端,走向過於保守的另一個極端了。

尤其是民進黨中央選對會昨日證實的正式人選,竟然是目前就已是「立委」的吳宜臻!儘管她是「不分區立委」,但畢竟是現任「立委」,由現任「立委」去參加「立委」補選,也可算是白操勞一場了,因而這是一個極為保守的策略。可能是民進黨真的無法在此選區推出有實力的選將,而吳宜臻則剛參加了苗栗縣長選舉,儘管落敗,但「餘熱」仍在,可被視為苗栗縣長選舉的「延長賽」。因此,轉而走更為保守的路線,徵召「不分區立委」吳宜臻參加苗栗縣第二選區「立委」補選。

這就陷入了誤區。實際上,參加公職選舉,當然是為了爭取席位;而即使是參加補選,也是為了爭取獲得更多的席位。而吳宜臻本來就已是「立委」,雖然是「不分區立委」,但倘是不犯錯而被褫奪席位,就可做到本屆任期結束。因而對她本人來說,還與不選,問題不大,只不過是由「不分區立委」轉為「區域立委」,「含金量」更多一些而已。當然有所不同,「區域立委」倘在民進黨內混得並不如意,可以「帶槍」投靠別的政黨;而「不分區立委」則不能「跳槽」,因為倘使脫離了提名他的政黨,其「立委」也就沒有了。

但對民進黨來說,其意義卻不一樣。吳宜臻倘敗選,民進黨沒有損失;倘萬一贏了,吳宜臻就須辭去「不分區立委」,其留下的空缺,則由民進黨提名「不分區立委」候選人名單中「滿選頭」依次遞補。這樣,民進黨就將多了一席「立委」,「除笨有精」。

但民進黨似乎是只願在苗栗縣實施這種策略。實際上,據說在南投縣「立委」補選中,也是「不分區立委」的蔡煌瑯希望也能以此方式參選,但卻得不到黨中央的支持,而是另行徵召了前「立委」湯火聖。